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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蓉一咬牙,目光坚定:“你说,只要能破了这局,没什么下不了手的。”

沈静语眸色平静,直视着面前的母亲,轻声道:“古有割肉为引,母亲可效仿之。”

秦雪蓉愣了片刻,追问:“你是说…为老夫人割肉为引?”

沈静语颔首:“没错,父亲和祖母如今都对您多有不满,心生嫌隙,恰巧祖母如今又病着,若您愿意割肉为引,父亲和祖母必将有所动容。”

秦雪蓉咽了口口水,心跳的飞快,俨然已经心动。

沈静语笑了笑:“母亲若愿意一试,其他可由我来安排。”

秦雪蓉一咬牙:“好,那就听你的,再怎样,也好过这般窝窝囊囊的活着。”

*

两日后,傍晚。

金珠一面替沈舒意卸下钗环,一面道:“小姐,六少爷这两日一直在变卖房里的东西筹钱。”

沈舒意眸色清冷,温声道:“压压价格,尽快替他把东西变现。”

“是。”金珠才应声,玉屏便从外进来,低声道:“小姐,江漓那边来了消息,老爷找的天师叫太虚道长,明日应当就会上门。”

沈舒意轻声重复道:“太虚?”

“是。”玉屏应声。

沈舒意眸色冰冷,沉声道:“让江漓把人绑了,夜里我亲自去会会他。”

入夜,清远侯府给沈家递了消息。

只说宋老夫人忽得疾病,想接沈舒意去清远侯府住上两日。

沈景川才欠了清远侯府那么大的人情,又得侯府鼎力相助,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不仅将沈舒意送上马车,连带着还让人捎了两支老参过去。

“好好照顾你外祖母,若要久住,再派人递消息回府。”沈景川沉声嘱咐着,看着侯府来接人的正是赵宝鲲和赵宝鹏两兄弟,倒也没有什么不放心。

“是,爹爹,只是女儿虽忧虑外祖母,也同样忧心祖母,若是外祖母无碍,舒意一定尽快回来。”沈舒意身上披着件暗红色的斗篷,看向沈景川道。

沈景川欣慰道:“好孩子,你祖母那自有我去说。”

扶着沈舒意上车,沈景川看向赵家两兄弟嘱咐道:“夜色已深,路上小心,替我照顾好舒意。”

“是,姑父。”

马车逐渐消失在夜色,沈景川转身回府,不曾想,没走出多远,正巧碰上沈静语。

“语姐儿这么晚还没休息。”

沈静语走到沈景川身旁,轻声道:“府中近来怪事频出,祖母又病重,心里有些烦乱,所以出来走走,父亲怎么也还没休息?”

“我方才送舒意出府,清远侯府的老夫人病了,接她过去小住两日。”

闻言,沈静语下意识拧了下眉心。

沈舒意出府小住?

可太虚道长明日便会上门,若沈舒意不在,这场戏该如何演下去?

“二妹妹倒是一片孝心,只是这事若让祖母知道,怕是会心下不快。”沈静语柔声开口,似乎是在为沈舒意考量。

“确实,为父正打算去你祖母那替她说项,何况这事也怪不得意姐儿,侯府找上门来,我们总不能将其拒之门外,这未免不近人情。”

“父亲说的极是。”

父女俩一道闲聊了一会,直到静安院前,沈静语才告辞。

“抱琴,夜里让人去送个消息,让天师将到府的日子推后。”沈静语缓缓开口,思量着沈舒意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再派人去清远侯府打听一番,看看赵老夫人是不是真的病了?还有沈舒意何时到的侯府。”

抱琴应声离开后,执棋忍不住道:“小姐,我们会不会太谨慎了,二小姐哪有那么大的神通,她是能未卜先知不成?。”

沈静语轻轻摇了摇头:“我总有种预感,沈舒意不会轻易中招。”

*

另一边,沈舒意同赵家兄弟一道去了清远侯府,先是拜见了赵老夫人后。

几人趁着夜色,由兄弟二人确认府外无人监视后,这才换了辆马车从侯府侧门离开。

沈舒意将斗篷换里外调换,原本暗红色的斗篷变成了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

她脸上罩了一层黑色薄纱,帽檐压的极低,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只带了金珠一个丫鬟,且同她做相同装扮。

沈静语这人确实自傲,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那种自傲,但前世,她确实手段过硬,不仅成功嫁给了八皇子,更是帮着他打过几次漂亮的胜仗。

可惜,八皇子的运道终究差了些,且性格有很大的弊端,这才早早被踹出大位之争。

所以,她不想小瞧了沈静语。

一盏茶的时间后,低调的马车缓缓停在一间宅院的后门。

赵宝鹏跳下车后,伸手把沈舒意扶了下来。

赵宝鲲则是盯着这四面高高的瓦房打量起来:“表姐,这是哪?用我们做什么?”

“夜黑风高杀人夜,自然是有好事。”沈舒意莞尔一笑。

赵宝鹏上前将门推开,紧接着,沈舒意率先踏入门中。

“小姐。”不少人齐齐躬身,赵宝鲲和赵宝鹏见着这一幕,不免傻眼。

院中的人不多,却都是些眉目凶狠、沉默寡言之辈。

饶是两人常年习武,此刻也能真切的感受到院中的气氛低沉,仿若进了贼窝。

江莲上前后,在前面带路:“人在柴房,和小姐所料的一样,半盏茶前,有人递消息过来让太虚明日找借口推辞,过两日再去沈府驱鬼捉妖。”

沈舒意冷笑出声:“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她才一离府,太虚便要延缓上门的时间,这安的什么心思,倒也不必多想。

柴房门被打开,江漓当即上前拱手道:“小姐。”

沈舒意对他点了下头,视线落在柴房地上,被绑着的一个道士身上。

道士被绑的严实,嘴里塞着块破布团,这会惊恐的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想要说话。

江漓上前将他嘴里的布团取了下来,道士惊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做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对于太虚而言,京中不少达官显贵都对他格外仰仗,如今被人这样抓来,丢在一个阴森森的柴房,倒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