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鸢尾府内。
“八个圣人境,一个至人境……”帝乙轻声说道。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王上为何还不出手,按王上所说,算上在军阵加持下,可以与圣人匹敌的六将,也就只有八个人啊,更何况还有一个至境。”
吕明芷听完帝乙说完前因后果。
心中虽然依旧悲伤、低迷,但再也没有了苦苦哀求。
她只有十岁,未经历过红尘世事,见识浅薄,在子受出现前,她对余兰镇外,所有的认知都是四处游历的吕鸣告诉她的。
她有太多事情还不理解。
可自从子受出现后,也正是因为她还小,所以她对信息消化接收的速度也极快。
最开始,子受说的还有些费力,可在他的细心引导下,吕明芷慢慢也开始学会举一反三。
现在帝乙再跟她说这些事情时,基本上就是一点就通。
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只是思维成形难以变通。
而思维固定后,再想变通,就如同是将全身上下最硬的骨头,一点一点碾成粉末,然后再重新拼凑在一起。
尤其是这还是针对人最脆弱的脑海。
这种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
帝乙摇了摇头,答道,“本王在等一个决定,还有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人在九年前,因为意外进入本王视线的人,他……”帝乙顿了顿,双眸闭合,“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来……”
随着帝乙的双目缓缓睁开,精芒闪烁。
“他一定就藏在附近,只是手段太过特殊,连本王都探查不到他的存在。”
在他眼前投射的画面中。
一只玄鸟的虚影骤然浮现于那口玄黑色的大钟之上
……
“玄鸟精血?”
在黎文的提醒下,黎修和没有犹豫,闪身直接退回了八人的身旁,眉头微皱。
炼器锤消失,一气无极棍再次握于手心。
“蚩黎天待了一千多年,把你们待傻了不成?我北河城又怎会对你们的炼器术,毫无应对?”
咚!
似有一记无形重锤撞在落魂钟上。
刹那间,一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力量正在钟身之上酝酿。
一直盘旋在上方的玄鸟虚影似是震动了一下,原本虚幻的身躯瞬间变得清晰起来,紧接着,一阵清脆嘹亮的鸟鸣再次响起。
似是裹挟着上古之威。
向着天空之上的众人席卷而去。
这让黎修和九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关于玄鸟的记载。
既已经决定开战,他们又怎会不去了解先祖们对蚩尤先祖在最后一战的记载。
玄鸟!凤!龙!
这三只上古异兽就是那一战中,支援人族最强的三大外力。
他们对那一战的胜负,也有决定性因素。
玄鸟的鸣叫如同利剑直刺灵魂深处,其音波所过之处,一切都仿佛笼罩在玄鸟黑之色的诡异氛围中。
但这毕竟只是由玄鸟精血幻化出来的玄鸟虚影,
与记载中的玄鸟之威相差甚远。
可即便如此,黎修和方才依旧感觉到炼器锤在刚才一声鸣叫中,变得有些不稳定。
炼器锤其实并非实体。
其实也如同天衍神术和神农不死经一般,是修炼内在,让体内经脉与自循环的灵气拥有其特有性质。
而炼器锤的具象化更加直观些。
炼器锤上的变化,就能直接反应出炼器术的进境。
越小越精致,便是越精进,而在圣人境凝聚而成的炼器锤,可以直接在外以天地灵气构建而成。
所以若在仙人境就炸掉炼器之锤……无异于是彻底粉碎全身经脉。
尽管那只是玄鸟虚影,可玄鸟虚影终究还是玄鸟,其本体层面之高,并非他手中的炼器锤可以抗衡维系的。
天地灵气在玄鸟虚影的鸣叫之下剧烈震荡。
或许要不了几息,天地灵气所化的炼器锤就会率先崩溃。
“那又如何?这钟声能维持多久?就凭赤手空拳的你们也想与我们九人抗衡?”
说罢,黎修和手中一气无极棍再次挥舞。
就向着崇侯虎冲了过去。
其余七人的身形亦紧随其后,亦消失于半空之中,徒留最强的黎破一人立于原地不动。
他皱眉环顾四周。
很奇怪!他现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同于帝乙,他的人就在这里,能够切身实地地感受这里的一切。
好像有几双眼睛,一直躲藏在某个角落窥视他们,这种感觉从他刚刚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有了。
法相天地早已将这里覆盖。
可这片数十里的平地,他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其中几双他能感觉到是来自遥远的地方,他甚至能猜到其中一双就是来自王都,但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撤退。
就算人皇出手,只要不是本体亲至,他还是有信心挡下几息的。
但让他感觉真正麻烦的是来自他身下的这一方空间。
很近!
甚至感觉就像一只真正飘浮在这里的鬼魅幽灵,可以在无声无息间随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还有可能在眼前。
最为关键的是……
敌友难辨!
在自己的族人受难时,他没有出手,现在明显是对方绝对劣势时,他依旧旁观。
对方真正迈入圣人境的也只有崇侯虎和项岩两个人。
六将固然是能与圣人境匹敌。
可即便配合再天衣无缝,可他们现在面对的可是六圣,僵持下去,露出破绽只是时间问题,六将能坚持多久?
他又在等什么?
坐收渔利?
还是九鼎的九州大阵出问题了?对异族境界的压制出现漏洞?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到底还会有谁?
他的目光在这数十里的平地上没有丝毫停歇地扫动着,从这个人的身上,还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但在这种熟悉中,又隐隐透露着一种陌生。
就像是自己应该认识他,可这种气息,他不记得在谁身上感受过。
矛盾!冲突!
黎破感觉到对方是一直盯着自己,这是一种戒备,却并没有夹藏任何的敌意,也正是他的这份戒备,才让自己清晰地察觉到他的存在。
仿佛就是在告诉自己,他一直在盯着自己。
只要自己不出手,他也不会出手,至于下方的战局如何,他也不会插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