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的城墙——不，它已经不只是墙，而是一片活着的屏障。
那些血肉蠕动着，像是正在发育的巨兽器官，表面渗出的粘液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种诡异的光泽。
“亚修，快点！这里还缺一块！”
卡利安的声音尖利而焦躁，双手沾满血污，将一团鲜活的血肉揉捏成型，按在屏障上。
亚修推了推护目镜，低头继续切割血肉，他的手法冷静又精准，像是处理一具尸体。
乔娜站在屏障中央，高高举起双手，周身涌动着红色的流光。
血肉屏障随着她的呼吸慢慢延展，宛若巨蛇吞吐着猎物。
“这就是她的力量……”
玲玲站在远处，抬头仰望，眼中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城市外的流浪者越来越多。
有人带着饥饿的眼神，跪倒在圣城外的地面，双手高举，口中念着母神的名字。
“那些人来了，乔娜！”
艾琳娜半跪在地，捡起一把用废金属拼凑的义肢匕首，指向远方。
“让他们进来。”
乔娜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会给他们食物，也会给他们信仰。”
这些流浪者被带进圣城后，每一个人都站在乔娜面前。
她的触手轻轻滑过他们的身体，每触碰一次，都会有血肉从流浪者的皮肤上裂开，再重新长出一块带有母神印记的肉瘤。
“你是母神的孩子。”乔娜低声说。
流浪者跪下，失声痛哭。
随着屏障的扩大，圣城成了一片血肉筑成的堡垒。
它不再是单纯的防御工事，而是一片活着的、呼吸着的地狱。
而在那些流浪者的心中，乔娜不仅仅是救世主，更是一种无法反抗的存在。
“你看，那屏障像不像一张嘴？”
赛克靠在柱子上，用手指指向屏障。
“闭嘴吧。”艾琳娜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嘟囔，“我才不想被那张嘴吞了。”
夜晚，圣城笼罩在血肉屏障散发的微光中。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腥甜。
一小队人影悄悄摸进城。
他们每一步都很轻，却被血肉屏障的触手捕捉到。
“这些东西真的是活的！”其中一个男人低声惊叫。
他话音未落，突然感觉脚下一紧。
低头一看，一条血红的触手已经缠上他的腿。
“别动！小心被发现！”为首的人压低声音，手中的刀锋闪着寒光。
他们靠近了乔娜的住所。
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一把注射器，低声道：“这是毒液，够她死十次。”
但乔娜早已在房间里等着。
“你们的计划很愚蠢。”
她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冷得像是深渊里爬出的怪物。
为首的人回头，瞳孔骤然收缩。
乔娜的双眼发出诡异的红光，触手如蛇一般从她身后生长出来。
“你们想杀我？”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暗杀者们拔出武器，却发现地面开始蠕动。
他们的脚被血肉紧紧包裹，根本无法动弹。
“我们只是想……想要回自由！”
其中一个人喊出这句话的瞬间，乔娜的触手贯穿了他的胸膛。
血肉的力量开始分解他的身体，他的惨叫声在夜里传得很远。
“自由？那是旧时代的幻觉。”
乔娜轻声低语，触手轻轻一甩，将尸体抛到一边。
其他暗杀者看着这一幕，脸上只剩下无助和恐惧。
“把他们带去屏障。”乔娜的命令如同铁锤砸下。
叛乱者被拖到血肉屏障前。
那里已经有一面墙空出一大块，等待着新的血肉填补。
“你们怕伪人，可是你们从未想过，你们自己会变成血肉的一部分。”
乔娜的触手包裹住领头者，像是审视一块待宰的肉。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领头者挣扎着喊道。
“我是神。”乔娜低下头，面无表情地回答。
下一瞬，她的触手猛地刺入他的身体。
他的皮肉开始快速溶解，骨骼被碾碎，化作血肉屏障的一部分。
其他叛乱者发出尖叫声，有人跪地求饶，有人试图反抗。
但无论是祈求还是挣扎，最终都化作一声声绝望的哀嚎。
“听见了吗？”
乔娜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信徒们。
“这是背叛者的下场。”
信徒们的表情复杂，有人低声颂唱，有人颤抖着跪下，但没有人敢直视她的眼睛。
“母神是仁慈的。”
亚修的声音在沉寂中响起，他走到乔娜身边，单膝跪下。
“我们会永远效忠您。”
更多的信徒跪下，整个圣城充满了虔诚而又扭曲的信仰。
而血肉屏障上，那些叛乱者的脸，还在无声地扭曲挣扎着。
沙尘在圣城外的废土上久久不散，荒凉的地平线上，时而能看到几只流浪的变异动物，骨瘦嶙峋，拖着腐烂的尾巴。
圣城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血肉屏障向外扩展，形成了庇护的半圆，里面竟生出了一片被流浪者称为“母神田”的土地。
那是乔娜的信徒们第一次试图在废土中种植作物。
亚修站在田边，用一根尖锐的骨刀挖开一条浅沟。
“用这个种子。”乔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低沉而有力。
她手里托着一团蠕动的血肉球，仿若鲜红的心脏。
信徒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质疑。
“这……能长出来吗？”艾琳娜犹豫地看着乔娜，眼神中充满疑惑和一丝恐惧。
“只要给它足够的血水。”乔娜低下头，手中的触手轻轻划过血肉球。
她的动作仿若在抚摸新生的婴儿。
信徒们按照她的指令，将那些血肉球埋入土中。
过了几天，田地里开始长出一种类似植物的东西。
它的叶子如同血管一样鼓胀，表面覆盖着细密的触须。
亚修蹲下来，用小刀割开一片叶子，绿色的汁液溅了他一手。
“这能吃？”他转头问。
“尝试一下。”乔娜站在不远处，冷冷地注视着他。
亚修犹豫了一下，把叶子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后，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复杂。
“味道……还不错。”
其他信徒一哄而上，开始收割这些奇异的作物。
不久之后，“母神田”的食物解决了圣城饥荒的部分问题。
与此同时，乔娜开始尝试教导信徒们狩猎。
大壮是第一个被改造成“捕猎者”的信徒。
他的手臂经过改装，内置了两根尖锐的长矛，能够从手腕弹出。
“你会用这些武器去捕捉那些废土巨虫。”乔娜指着远处的一片沙丘。
“它们的肉是最好的食物来源。”
大壮握紧拳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闪过。
“这些……不是我的手了。”他声音沙哑。
“但它们能救你的家人。”乔娜靠近一步，语气平静。
“如果你不想挨饿，就必须接受改变。”
大壮咬紧牙关，没有再说什么。
几天后，他带回了第一只废土巨虫。
那是一头比一辆卡车还大的怪物，浑身覆盖着灰褐色的甲壳，嘴里长满锋利的利齿。
它的头部已经被大壮的长矛贯穿，蓝色的血液洒了一地，发出刺鼻的气味。
“干得好。”乔娜站在怪物尸体前，微微点头。
她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巨虫的身体，仿若确认着它的价值。
“其他人也会像他一样，被改造成捕猎者。”她对身后的信徒们说道。
一些信徒露出了畏惧的表情，但没有人敢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