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太爷爷篇:游戏里的最强杀神——王永华
很多人问我,当了多少年的鬼了?
其实我真不知道,反正在这阴间毫无时间流逝的感觉。
一日,我突然心跳的厉害,“春兰,你说鬼究竟有没有心跳?”
我妻子柳春兰正坐在院子里绣花,她把手里的绣花针往头上一别,转头来瞪我一眼。
“王永华,你别整天东想西想的,难道送你铜镜那个老相好的又入了轮回?”
嗐,女人,就是爱翻这些陈年旧账,也难怪,主要是我太优秀了。
第二天就破案了,原来是我家族的命定之人出现了。
我安慰自己,没事儿没事儿,或许能凭着传承之力和我那些年藏的东西,后代也能改善下生活,现下这一辈有个开大车的小子好像挺倒霉......
那天我在陪阎王老哥喝酒,突然眉心一痛。
果然是那个开大车的太孙子,他发现了那玩意儿,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这是他的机缘也是他的命。
“王家第一百零一代后人王二三……”我端着酒杯,看见我那杯中之酒泛起涟漪,倒映出阳间那间红土祖屋的屋檐。
“老弟,后人自有后人福,你这担心有些多余了啊。”
是啊,要不是那小子太聪明,太会来事,鬼才懒得管人间之事。
可这是我王家后人,作为老祖宗,庇佑几分自是应该......
自打丞相印一出,我太孙子就跟钟老鬼的徒弟开始调查,他俩怎么成了好友,只能说神奇二字。
关键是,那恶念,仿佛已经发现了我太孙子的存在,准备把他一步步养肥,再夺舍。
可是,阴律森严,亡魂不得干涉阳世,遑论道破天机。
我心里虽像明镜一般,可也不敢在天道前造次。
那小子也确实会送东西,接二连三给我捎了最新款手机、大别墅和跑车。
也怪我,惯得这小子越发猖狂,完全当我是个开挂的工具人。
在我如厕之时:“太爷爷,太爷爷?”
当对面残血只有一丢丢,再平A一下就死了之时:“太爷爷,太爷爷?”
在我陪春兰打麻将之时:“太爷爷,太爷爷?”
这小子事真多啊,有事没事就召唤我,不过拿人家的手软,我一一应下便是。
一时间,我就是阴间最拉风的鬼。
就连阎哥都把我车子借去开了两天,我顺便跟他套了话。
“阎哥,我这太孙子好吧?下次让他也给你捎一个。
话说,也就是说,咱能不能在不泄露天机的前提下帮他一把?”
“你这人,又来了。
几百年前要不是老子大意跟你打赌输了,你也不可能钻了空子一直当我这的钉子户。”
“阎哥,我再加个最新款手机,游戏都安装好的那种!”
“行,你让他在阳间建个祠堂,提醒他行善积德。不然的话,王家功德将尽,此子阳寿不过而立一年。”
说完,阎哥就再不肯多言......
我盯着掌心浮现的王家命盘,属于太孙子的那根红线上已缠绕着缕缕黑气。
后来,我给太孙子托了梦,让他修祠堂,积功德。
说句老实话,我心里没底。
但后来,事实证明了阎哥确实没骗我。
我悄悄在房里给他立了个活人牌位,放了一柱功德香,后面祠堂修好才把这些转放进去。
刚开始,那功德香细细长长,比寻常线香还要细上一圈。
钟远山人不咋地,但徒弟确实有天赋,也聪明。
把我跟太孙子说的话记在了心里,只要是他主持的丧仪,都为王二三的功德香了添一撮香灰。
后来太孙子让辉娃子体检,再到交医药费,他虽然貌似遭到了扰乱世人命运的反噬,但我知道,这是天大的造化。
那日我划开眉心,一缕金芒注入祠堂牌位,以我王家先辈的精魄为引,将太孙子的功德造化入其中。
供桌上属于太孙子的牌位突然绽放青光,而后一缕青烟卷上功德香,那香变粗了少许。
做完这一切,我问自己,这样算不算逆天而为?
我只是不想让我后人为恶念做嫁衣罢了。
就算是做个永生不灭的躯壳,也不行!
哪怕,这要让我付出永生永世留驻阴间作为代价……
虽说我总说人间不想待,才来阴间混日子,可是,阴间虽能长长久久,但还是少了几分人味......
“多救一人,功德香便粗上一分,生机便又多了一线。”
在最后那紧要一刻,祠堂里的功德香拦腰断裂,香灰汇聚成一个人形的影子,走进太孙子的牌位中。
牌位上的烫金大字亮了一下,便龟裂成九九八十一块。
我在阴间听见了他跟李数学的对话,让我拍手称快,不愧是老子的太孙子。
“如果让你重来一次,你会做什么?”
“我特么只想好好开我的大车。”
“你不想做人上人,成为万千众人的主宰?”
“我呸,我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
“好好好,你太爷爷给你弄的高香没白烧,功德也没白攒。”
原来如此,老子也算是扬名立万了,连神仙都知道老子的所作所为。
看来,神仙也不是个个断情绝爱的。
当太孙子重生之时,我掌心里那根生命线化为了虚无,我这魂魄,再也没有入轮回的可能。
也罢,还是美酒最能抚人心。
“啧啧啧,看来你只有永远陪着我喝酒咯,后悔不?”
阎哥突然出现,幸灾乐祸地笑,端着空酒杯朝我讨酒喝。
钟远山那张老脸也可恶得紧,“等我阴间玩够了,就投胎到人间去,不会忘记给你烧纸的。”
“老子不生不灭,好歹也算得上半个神仙。”
我依然嘴硬,也不知道春兰愿不愿意留下来陪我?
说完,我低头看了眼酒杯中的阳间,祠堂的一角在夕阳的映照下像是镶了一道金边,王家历代祖先的牌位被擦得一尘不染,里面也有我的。
“走咯,该去打新一轮的排位赛了。”
放下酒杯,撑个懒腰往家里走,满树金黄的柿子喜庆得紧,我有预感,这把游戏我肯定超神。
酒中的映像渐渐不可见,唯有祠堂新刻的楹联泛着金光:
功德承香火,善念续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