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校友会的代理会长给季昀礼打了电话,也发了微信,没有得到明确肯定的回复。会长又通过余淮,再次做出邀请。
恰好那一天季昀礼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就一起去了。
一个VIp大包房,到场接近二十个人。哈佛校友里面没有资历太差的,像余淮这种在上市公司当高管的也有。差不多的年纪,却无人能企及季昀礼的成就。
有人羡慕崇拜,也会有人嫉妒和不忿。
之前是在国外没回来,回来后的这几天不太平,季昀礼参加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这些人只知道季昀礼的励磁投行,对他私人的事情知之甚少,知情的余淮,那张嘴自动贴了封条,问不出什么。
有的人盼着季昀礼来,是想借机与他谈项目合作,一部分女同学,读书期间曾对他抱有幻想,如今只能在媒体上看见几张照片和寥寥数语,自然也是想见他,看他这几年是否有什么变化,也不排除有人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然也有人不希望他出现,嫉妒心使然。
季昀礼从公司过来,西装外套没穿,领带扯下来扔在副驾驶,灰蓝色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解开着,袖口取了,挽了两圈上去,露出一截小臂。
与在座穿着颇为正式的男士们,和精致妆扮的女士们比起来,季昀礼看上去闲适洒脱,又带着几分慵懒散漫。
和校友们打了招呼后落座,会长给他留了个主位。这样的场合,季昀礼话并不多。天气热,坐下后,喝了杯水,右腿叠在左腿上,左手撑着下颌,漫不经心地听大家聊天,目光没聚焦在任何人身上。
隔了两个座位的男校友看到他戴着腕表的手腕上还有一串佛珠,无名指上是一枚戒指。神情有点儿诧异,语气中又夹着若有似无的冷嘲热讽:“哟呵,没想到季二公子这个无神论者还戴起了佛珠,什么情况啊!现在投行生意都用得上求神拜佛了?我没看错吧。”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无名指,目光又投向季昀礼:“那是婚戒?季二公子结婚了?”
对这样的人,季昀礼从不惯着,吐了口烟圈,舌头抵了抵后槽牙,似笑非笑道:“你现在住海边?”
男校友似乎没听懂,疑问道:“没....没啊,什么意思?”
季昀礼勾了勾唇角:“哦,那你是敦煌的?”
感受到季昀礼的语气和表情既不友善,也不礼貌,男校友又问了句:“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
季昀礼没回答,只冷哼一声,自顾自低低笑着。大家的目光投向余淮,余淮是最了解他的人,自然是期待从余淮这里能得到什么答案。余淮也只是默默地笑而不语,显得特别意味深长。
有位女校友听懂了,和旁边的人说道:“不愧是季昀礼,还是读书时候那副老样子,说他住海边,意思是他管的太宽了。住敦煌嘛,就是壁画(逼话)多咯!”
低头耳语完,两个恍然大悟的女同学咯咯笑着。刚好包房陷入了一片安静,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大部分人都听到了。
刚刚的男校友腾的一下就站起来,气急败坏道:“季昀礼,你不至于一个玩笑开不起吧!”
季昀礼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继续抽着烟,掀起眼皮扫了一眼这位印象不算太深刻的校友,没起身,也没搭话。和这种人话多说一句,都算浪费精力。
有人突然说了句:“既然你觉得自己在开玩笑,昀礼不也是开玩笑吗?他都没计较,你怎么这么激动。”
这句话说的男校友脸一阵红,一阵白,难看极了。加上旁边人的劝说,他最终坐回了位置,端起面前的酒杯,闷闷喝了一大口。
这样的场合,季昀礼本就意兴阑珊。不过是给会长面子。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攀比的,想牵线搭关系的,求合作的,没看出多少同学校友间的真情实意。
有女同学从季昀礼进来,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移开,刚才的话,别的没记住,就听到说季昀礼结婚了,再看了眼他手上的戒指,女同学脸颊微红,声音有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昀礼,你真的结婚了吗?”
季昀礼乜了一眼这位同学,是一起上过课,名字记不太清楚了。还没等季昀礼回答,姜雅涵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抢先给了答案:“我也是最近才听说,我妹妹雅琳和昀礼的太太算是京大的校友,经常一起上课,遇到过昀礼去接他太太。”
不管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很好奇季昀礼的另一半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一半的人想在季昀礼这寻求答案,一半的人把希望寄托在姜雅涵这位知情人身上。
“雅涵,你见过昀礼的太太吗?是不是特漂亮,也应该出身名门贵族吧?”
“是啊,京城长公主,宋家十三小姐,也是现任宋家家主。”
刚冷嘲热讽的男同学又得到了见缝插针的说话机会,哼了一声道:“谁要是有季二公子这个命,不成功都难,生来有个好老子,又娶了个好老婆,羡慕不来的福气。”
季昀礼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烟雾缭绕中,甚至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他对着那位男同学口气淡淡道:“知道羡慕不来就好,家里没有镜子的话,多喝点儿,待会儿有尿。”
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起身对所有人道:“我脸上写了欢迎八卦四个大字吗?”
之后,抬步往包房外走去。
会长见状把季昀礼喊住:“昀礼,怎么就走了,大家都是开玩笑,开玩笑,别太放在心上,好久不见,难得聚一次。二场咱们换个地方,就去这几年最火爆的那家夜场,坞鼎。”
季昀礼扯了扯唇:“时间不早了,9点,家教严,二场就免了。回见。”
刚走到电梯间,季昀礼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回过头,是姜雅涵。
姜雅涵看上去有几分焦急,似乎这事儿今天非说不可,她是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过来的,气喘吁吁道:“季昀礼,能和你聊几句吗?”
季昀礼扫了一眼电梯间,借一步说话的话,也只有安全门后面。
推开门,季昀礼单手抄着裤袋,等着站在他面前的姜雅涵先开口。
“季昀礼,就算你不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儿上,我哥是替宋滔做事的,我妹妹也是因为喜欢你,才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你现在要把我哥和我妹妹分别送到不同的国家,我们一家人再难团聚,这样太过分了。我可以让我妹妹远离宋辞,不打扰她,也可以让我哥放弃他找你索要的那些钱,请你给我的家人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