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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辞礼 > 第56章 奠基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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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宋滔就有在万丰旗下成立科研中心的计划,以芯片技术为核心业务,附带多项周边产业。宋辞势必要完成长姐的心愿,但她有些不一样的筹谋。

公司并不在万丰旗下,而是名义上由宋辞、宋聿、宋凛共同投资,公司的整体运作,以及后期的Ipo计划由季昀礼实施。

工业园区设在平谷,奠基仪式开始的时间定在上午10:18,由于厂区还有栋破败的旧楼,需要在同一天对主体进行爆破,确保建厂的施工进度。

培土后,礼炮齐鸣,礼花齐放。舞狮表演也很热闹。机械工程车开始轰鸣,配合奠基,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宋辞配合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完成奠基仪式的所有流程。

方琪忙里忙外,这会儿好不容易有点闲暇的时间。

她立在一旁,听宋辞和几位领导讲话。

“宋董会为她感到骄傲的。”方琪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站在她旁边的季昀礼讲话。季昀礼明白,她口中的宋董,说的是宋滔。

季昀礼看着宋辞的方向,褐色的眸子中流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她无忧无虑。”

方琪抬头,看着季昀礼:“季总,你知道她去津门那天,为什么要错开你的时间吗?”

季昀礼对上方琪的视线,没说话,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

“因为她知道早晚会遭遇这样的事,也不能预料到底会发生什么。如果和你一起进了小楼,导致你发生什么意外,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责怪过她的冲动,抱怨过她不够信任他。唯独没有想过,他珍惜爱护她的同时,她也害怕他受伤。

回忆起暴雨的夜晚,宋辞站在他面前,因他生气,她并没有做任何辩解。此刻从方琪口中说出的话,如同一记钟锤,撞在季昀礼的心口,发出阵阵嗡鸣,在耳边回响,深沉而悠远。

没有回应方琪,他看向指挥若定的宋辞,等待今天上午最后的一个环节。

旧楼爆破。

平谷厂区附近没有居民,一切手续合规。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宋辞原是有心理准备的,可不知怎得,她突然感到视线中的一切变得很模糊,眼前仿佛是刺眼的火光,和翻滚的浓烟。

身体不由得跟着颤栗,心跳如鼓,喉咙像被阻滞了一般,干涩的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季昀礼立刻捕捉到了宋辞神情的变化,她的脸色跟着也略显苍白。他几步走到宋辞身旁,站在她背后,高大的身形笼罩着她,给她一个有力的支撑。

“被吓到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季昀礼轻轻将她揽住,低声问道。

宋辞微微靠在他身侧,回应道:“我没事,可能是刚才声音太大,没反应过来。”

“外婆,妈妈去了哪里?”

“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在天上看着小辞。”

“可是小辞想要妈妈回来。”

“小辞乖,外婆会一直陪着小辞,妈妈也会在天上看着小辞。”

“外婆,小辞乖,妈妈会开心吗?”

“会的。”

是关家的宅院,宋辞看到四岁的自己,被外婆抱在腿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幼儿园里,别的孩子都有妈妈,她没有,外公外婆总是说,妈妈去了天上。

北风呼啸,裹挟着雪花,从脸颊吹过,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割得脸生疼。墓园中萧索的冬,墓碑上的照片,是慈眉善目的关景义。

宋辞从英国回来,过了这个春节,她就快满20岁了,万家灯火,没等来一家团圆。

“长姐,外公去找妈妈了。”痛哭过后,宋辞肿着眼,看向与她站在一处的宋滔。年长17岁的姐姐,似乎对人世间的生离死别,看得通透许多,毕竟外公已是八十几岁的高龄。

离开墓园,宋辞看了眼不远处的季昀礼,与他擦肩而过,没有言语。人生,总是在别离。

一场雨,下了三天。

“小姐,季二公子来看你了。”

外婆走后的十天,季昀礼已经三天没有联系到宋辞,直接到了关家宅院。关家只留了两位日常打扫的佣人。

“我来陪你。”季昀礼落座在宋辞身旁。

“季昀礼,送我去机场吧。”

“去英国?这么急?”

“嗯。”

这一晚的梦,很混乱。往事一帧帧,像电影一样,在眼前放映。可这从小到大的记忆,怎就没多少快乐。

宋辞开着车,来到宋家祠堂的时候,已是一片灰败的废墟。她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想象不出一个小时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警戒线,担架,救护车......

\"砰!”这响声来自哪里?

妈妈,外公,外婆,爸爸,长姐......

一场又一场的噩梦,宋辞想问:“你们真的离我而去了吗?你们都不要我了吗?”

喉咙发不出声音,她立在废墟中,止不住地哽咽,心好疼,几近窒息。

“小辞,小辞......”

季昀礼在宋辞耳边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最近她越来越频繁的噩梦,季昀礼尽量减少出差和应酬,她渐渐习惯,晚上在他怀中入睡。

这一次,他叫了她很久,这个梦比以往更难缠。季昀礼伸手,打开暖黄的夜灯,她在他怀中颤抖,已经泣不成声。

“季昀礼,别离开我。”终于醒了,她抱住他的腰,头深埋在他胸口,呢喃声中是带着哭腔的鼻音。

季昀礼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回应道:“我在,我一直都在。”

从三岁失去妈妈,到如今22岁。她一直在经历着亲人一个又一个离开,最终,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人。

每个人都以为她足够坚强。

时隔19年,这一场钝痛,最终还是铺天盖地的袭来,在每一个午夜梦回,击垮她至崩溃。

季昀礼想到白天方琪对他说的话,她说对了一半。宋辞真正害怕的,是季昀礼的离开。

宋辞的头发已经被泪水和汗水浸湿,季昀礼准备起身。

“别走。”宋辞抱他很紧。

“我不走,去拿毛巾帮你擦擦。”季昀礼耐心安抚。

“不要。”她从他怀中抬起头,好像是要确定他是季昀礼,他真的在,并不是一场梦。

“季昀礼,亲我。”

他俯身,错过二人的鼻峰,贴上她的唇瓣,身体滚烫的温度和炙热的呼吸将宋辞紧紧包裹。确定不是梦,找到些许安全感的宋辞放松了许多。

她打开齿关,主动去触碰他的舌尖。深夜的吻,绵长而缱绻。

夏夜的天空,挂着清棱棱的月牙,树上偶尔传来几声蝉鸣。

屋内交缠的呼吸,经久不息。吻了一次又一次,季昀礼再次哄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