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煌修士十分重视诺言,因为他们的修炼与自身的心境息息相关,一个合格的修士很少去做让自己真正后悔的事情,因为这对他们的心境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负面影响”
-----摘自《东煌修真者的心理研究》
“梵音诛魔剑!”
站在沙发上的千秋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满脸宝相庄严。
可怜的史莱姆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吓的把自己分成了八坨,飞一般的朝不同的方向躲去。
“可恶,竟然能瞬发镜像术,原来你的真实身份是魔导师!”
千秋嘴上说着可恶,眼里却是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很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用这招来自北鸣的剑术,卍字斩!”
“咔滋!!”
客厅中紫光一闪。
电视柜旁的一个小盒子已被整整齐齐的劈成了四瓣。
“噫!”
落在地上的千秋捂着小嘴,转头看看吴尘的书房门,迅速把柜子下面的史莱姆掏出来,一把摁在了碎开的小盒子边上。
“奇怪,这个月网费应该交过啊......”
吴尘一边揉着头,一边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正看见千秋严肃的瞪着不知所措的史莱姆。
“大......大胆妖孽!居然敢破坏主人很宝贵的东西!”
“......”
......
教训完小朋友的吴尘一脸纠结的看着地上四块儿路由器。
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他今天的课就要开始了。
吴尘从来就是准时开课,偶尔有心情特别好的时候甚至会提前一两分钟开启直播。
迟到?
他堂堂上千岁的老学究哪里丢的起这张老脸。
想到这里,吴尘赶紧拿起手机按了几下。
滴......滴......滴......
“嗯,师,师父吗?有啥事哎我去还偷袭?吃我一......”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司徒金玲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一头黑线的吴尘放下了手机。
他倒是知道司徒金玲还有几个暗地的身份,但毕竟孩子大了,很多时候也不好过多管教。
唉。
吴尘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看了一眼阳台,长叹了一口气。
“千秋,赶紧把沙发推过来。”
千秋皱了皱眉:“主人,你确定吗?上次可是......”
吴尘用大拇指比着远处一栋高楼,口中说道:“迟到了是要扣钱的。”
一听到要扣钱,千秋赶紧把客厅的沙发推到了阳台旁边,又飞速把所有的沙发垫叠了起来,最后躺在沙发后的地板上,用两只小脚稳稳顶住了沙发靠背。
“主人,弹射已就绪,可以起......啊啊对了!鞋鞋鞋你快换鞋。”
“啊?好好好!”
手忙脚乱换完鞋后的吴尘退到沙发边上,然后弯下腰把一只脚抵在了叠起的沙发垫上,再从腰间取下钥匙链,牢牢捏住上面的君子剑,将剑尖对准了刚才测量的那栋高楼,然后又微微抬起了一个仰角。
从他住到这个小区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已经将最快抵达几个关键点的路线铭记于心。这栋高楼就正好处在他去往青工大的直线路径上。
“3”
“2”
“1”
“0!”
“敦!”
一声闷响。
客厅里满是漂浮的棉絮,从地上站起的千秋用小手锤了捶腰,撅着嘴走向了墙角的扫帚和撮箕。
此时的吴尘已在上千米的高空呲牙咧嘴。
虽然他已经不止一次用飞剑来把自己带上高空,但今天这种更快更高更强的玩法显然让他有些吃力。
扶摇剑--由一种极不实用的超远程飞剑术演变而来。
这和吴尘之前用飞剑带自己进入高空的招数都属于伪飞剑术,而区别则是速度更快,动力更加狂野,正是早年间年轻剑修追求刺激的的游戏,吴尘当年甚至用这招穿透过大气层。
此刻的他已是脸色煞白,只觉的胸口似有一丝怪异,便自然而然的微微吸了一口气,然后用这口气引住经脉中的真气,猛的往上一提。
“飒!”
随着一声尖啸脱口而出,吴尘觉的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畅快,再看手上的君子剑也好似是充了一夜电的手机,闪耀着澎湃而健康的生机。
他回头看着身后炸起的一朵花朵型云彩。
那是他骤然提速后引起的云爆,又被散落的剑气所切割而成的诡异形状。
剑......剑啸?
咦?难道我这是突破了!!??
多年未有丝毫寸进的吴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赶紧闭眼内视。
经脉健壮有力,丹田正中一棵绿色的小豆芽虚影散发着温润的绿光。
炼气大圆满!长生剑的剑胎已见雏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兴奋不已的吴尘睁开双眼,想要好好看看这个善待他的世界。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张惊恐万分的人脸。
“咦!?啊啊啊?”
吴尘被这一幕吓的差点真气倒流。
这是一个剑修打扮的小姑娘,
君子剑正狠狠的扎在她的胸前,好在这一剑的位置偏中间一些,若是再往右一点点,那可就是个透心凉了。
“前......前辈......”
惊慌失措的吴尘赶紧想要撤手,却发现自己此刻正在剑势当中。根本无法收招。
很多修士在突破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全力打出一击,这是身体自行适应新境界的一个过程。
修为越低,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就越是无法控制。
哪怕是老树发新芽的吴尘也是手足无措,只能无奈的看着自己用剑顶着这个陌生的小姑娘往前飞。
好在君子剑是自带屏蔽法阵的,不然这会怕是已经被联查局的无人机给盯上了。
“前......辈......饶......”
被君子剑扎住的小姑娘嘴角流着血,一脸凄苦的看着吴尘。
吴尘赶紧解释。
“不......噗咳......”
刚脱口一个不字,吴尘却发现胸口一股杀气马上就翻涌上来,赶紧咬紧牙关将其镇了下去。
长生剑虽然名字听着十分健康养生,但实际上却是不折不扣的凶剑。
只要把敌人都干掉,我就能活的好好的!
这是吴尘早年间对于长生剑诀的理解。
虽说不敢保证这种理解的对错,但至少他秉承着这样的剑道修炼到了半步剑仙。
听到不字的小姑娘顿时眉毛一拧,脸蛋上也露出了一股子狠劲,但身上却还是做不出半点动作。
虽然吴尘只是剑胎初成,但他的剑心却属于是老瓶装新酒,尤其是此刻正突破完毕,这未作收敛的威压,哪里是一个小孩儿能扛住的?
此时的形势虽说复杂,但整个事情也就短短数秒左右。
下一秒,空中僵持的两人便狠狠的扎向了青工大校区的后山----也就是吴尘一开始用扶摇剑锁定的目的地。
这片后山经常被青工大的教授们拿来做实验,早就被设下了重重禁制。
“乒!”
“噗!”
一声轻微脆响过后,尘埃落定,小姑娘则是被君子剑钉在一棵古树上,眼看着口里就只剩下出的气儿了。
吴尘赶紧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抽出了君子剑,随后伸出食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上。
长生剑奥义,春华。
整个后山瞬间升起一阵绿色光芒,所有草木皆是为之一振,如呼吸一般有节奏的舒展着身体。
磅礴的生命气息甚至穿越了禁制的封锁,席卷了整个青工大校园。
青工大的学生们皆是一脸的惬意和幸福。
一方面是来自吴尘这道生机勃勃的剑意,另一方面......上一次有教授在后山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时候,直接让整个学校停课长达一周之久。
“前......前辈......?”
躺在树下的小姑娘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吴尘。
“好!”
真是一枚绝世的好胚子啊!
吴尘赞叹的看着她的眼眸。
那是一汪暗紫色的星云,正中瞳孔又是清亮的群青色。
鸿蒙剑瞳。
拥有鸿蒙剑瞳的修士,对任何功法都有着极强的免疫性,可谓是学啥啥不会,练啥啥不精,但没有任何一个老师敢小瞧这样的弟子。
因为每一个鸿蒙剑瞳最后都成为了一派宗师。
自创功法,开宗立派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算是最低成就,颠覆传统理论,开拓全新领域才是鸿蒙者的最终追求。
小姑娘听闻吴尘一个好字,稍微愣了愣,然后起身做了个揖:“前辈好,晚辈宁晓白。”
“嗯......黄昏剑冢晓夕阳,兵书折笔宁留白。不错的名字......”
吴尘点了点头,眼中似有往事拂过。
“前辈见笑了,家师倒是不怎么懂诗词,就是想让晚辈活的通晓明白。”
小姑娘红着脸小声答道。
“咳咳,啊呵,呵呵......”吴尘尴尬的用脚指头抠了抠鞋,忽然神情一滞:“不懂诗词......宁......宁长雨?”
“咦?前辈认识我师父?”
宁晓白揉了揉胸前的伤口,发现已经没有丝毫疼痛,这才幽幽叹道:“父债子还,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前辈若是和师父有仇,那这一剑扎完,可有些消气了吗?”
这番话可真就让吴尘彻底红透了老脸,赶紧连连摆手:“不不不,小丫头你误会了,我刚才确实是无心伤你......”
“滴~滴滴~滴滴~滴滴~”
宁晓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啊啊啊要迟到了!前辈再见!”
吴尘这话还没说完,就见着宁晓白把手机往兜里一塞,然后蹲下身子,起身一跃。
跳起一尺不到的宁晓白顿时傻眼了。
“哎?哎哎哎?我真气呢?”
“唉,我虽治疗了你的伤势,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小伤,初愈之下还是不要运行真气的好......要不你还是请个假吧,嗯算了,你哪个班的我去帮你说一......”
“不行不行,今天第一次上课!绝对不能迟噗......”
宁晓白话没说完,张嘴喷出一个绿色烟圈。
吴尘挠了挠头。
“前,前辈,您真的治好我了吗?”
宁晓白一脸苦楚的看着吴尘。
“真的治好了!我这一剑名曰春华,那可是天地间最为纯粹的生机法则......”
宁晓白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看了吴尘一眼,然后再次做了个揖,转身往山下飞奔而去。
“哎......”
看着宁晓白的背影,吴尘只觉的一个头十个大。
宁长雨,瀚蓝剑宗掌门人。
瀚蓝剑宗的创始人曾经在天剑派做过客卿,所以两个门派之间便算有点沾亲带故,逢年过节时常都有些往来。
宁长雨和吴尘便是这样结识,俩人性格迥异却又莫名的投缘,也就成了往年之交,时常在一起捉对切磋,而切磋的结果则是互有胜负,吴尘仗着天剑派主修杀剑,小胜居多。
而瀚蓝剑宗则是主修法剑,后来在几场战争中立下了几次奇功,又凑巧赶上了东煌修真界的造星运动,所以明面上比天剑派混的要好不少。
所以......这货把徒弟塞到青州来干嘛?
先不说干嘛,现在自己给这远道而来的师侄扎了一剑,那二皮脸要是知道了.......
不好,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