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淳如惊弓之鸟,她趴着在床上挪动,蜷缩在床头的角落,扯了被子将自己裹住。
门栓轻轻转动,钟阿花探头探脑从外面进来。
乔淳想起之前钟阿花和吴菲给她注射麻醉的场景,脊背渗出凉汗。
“你别过来!”她哭着喊道。
钟阿花脚步顿了顿。
她有些无措的搓搓手,看向窗户,又回头看看门。
目光最后停留在乔淳身上,压着嗓子说道:“丫头,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乔淳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她嘶哑着嗓音说道:“你滚!我不会相信你的!”
钟阿花有些无奈,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不知在找什么。
乔淳蜷缩在床上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钟阿花顾不上那么多,乔淳叫喊也好,骂也好,她快步走到乔淳身边,一把扯住乔淳身上的被子。
“你别过来!别碰我!”
钟阿花和乔淳扯着被子的两头,一个想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另一个则想把被子从乔淳身上扯下来。
钟阿花力气比男人还要大,乔淳不是她的对手,一个回合不到,就被钟阿花扯下被子。
乔淳蜷缩的更紧了,一直往后退,没有看到后面,竟然从床上摔了下去。
她身体本就虚弱,受了这么大惊吓,又摔了个大跟头,浑身没有一处不疼。
钟阿花看见乔淳身上的伤和被撕坏的衣服,十分不忍心的蹙眉咂嘴。
她看了眼门口,摊开双手对乔淳小声解释道:“闺女,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真的是来救你的,你不要吼叫了,如果把老板招来我们俩都得死!”
乔淳的神志有些飘忽。
钟阿花看着乔淳的衣服便猜到乔淳受了盛澜的欺负。
她真的没想到,一向看起来温文尔雅,长相英俊斯文的老板,竟然也有这样禽兽不如的一面。
她知道乔淳受了惊吓,情绪很不稳定,自己不能硬来,那样只能适得其反,现在只能好好劝一劝乔淳,最好她能主动配合,这样对营救有益无害。
钟阿花不敢继续靠近乔淳,站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将双手举在胸前,语重心长道:“闺女,你不要害怕,我一直都不是坏人,我真的是来救你的,如果你还想从这里出去,你现在不能和我对着干,你要配合我,否则我们俩都要完蛋……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不知道我这样讲,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乔淳的情绪比刚刚稳定了一些,她吸吸鼻子,泪眼婆娑,委屈巴巴:“我凭什么相信你?”
钟阿花想了想,说道:“你妈妈是不是叫蓝雪?我认识她,她是我的……是我的朋友……”
乔淳思忖片刻,迟疑道:“我不相信,我根本没有听我妈妈提起过你!”
钟阿花有些着急:“你这丫头,也忒精了些!这么告诉你吧,你养父是不是叫,叫个姜子敬的?”
乔淳不做声,心中已经放松了一些警惕。
钟阿花见乔淳有些相信她的苗头了,继续说道:“既然你知道你不是姜子敬亲生的,那你有想过找到你的亲生父亲吗?”
乔淳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到蓝雪临死前,都没有将乔淳的身世说清楚。
她只是隐约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个负心汉,让蓝雪怀孕后,又抛弃了她。
钟阿花警惕的看看门,又看看窗户,继续道:“这么给你说吧,是你亲爸让我救得你,你亲爸冒着生命危险把老板的货弄坏了,所以才拖住了老板,让我有了救你的时间,你现在明白了吧!”
乔淳几乎是震惊的,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她都听到了什么?
亲爸?到底是谁?
她忽然想起面前这个女人身上和那个黑衣男人如出一辙的相同气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难道,难道我的亲爸就是那天按着我脚的人!”
钟阿花眸子闪着光,笑着赞叹道:“哎呀,你这闺女真是聪明,我一说你就明白了,现在你总相信我了吧。”
乔淳脑子里像是闪过电影画面一般,播放她第一次见到黑衣人到现在的画面。
那个黑衣人在实验基地针对范思雨,做那些恶作剧,难道是知道范思雨对她的威胁和童年霸凌?
后来他跟踪她,并没有伤害她,难道另有目的?
过往种种,那些异常的画面终于被乔淳串联到了一起。
钟阿花瞅准时机,一点一点靠近乔淳。
她解开衣服扣子,将提前揣在怀里的衣服拿出来递给乔淳。
“闺女,这衣服你先换上,等会我要带你出去,外面可是冬天,冷的很嘞,你别冻着。”
乔淳垂眸看着衣服,一件黑色的厚羽绒服,被压的很小,还有一条黑色的棉裤。
钟阿花解开头巾,乔淳发现她竟然戴了两条头巾。
她从解下的头巾里翻了翻,翻出一片黑乎乎的膏药。
笑道:“来,让姨看看你身上的伤,这膏药别看看着脏,其实灵着呢!”
对于突然出现的“生父”,乔淳心里还存着很多疑影儿,可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思考的时间了。
钟阿花实在手脚麻利,她已经发现了乔淳大腿上的伤口。
她竟然随身带着剪刀,纱布被她慢慢剪开。
一边剪一边咂舌:“呦,老板这人真是看不出来,还真狠!”
“忍着点!”
话音还没落,那块黑乎乎的膏药已经贴在乔淳大腿的伤口上。
这膏药确实很奇怪,乔淳还以为会很疼,没想到贴上的第一刻开始,伤口便有点凉丝丝的感觉,血很快就止住了。
钟阿花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摸出一团干净的纱布,将乔淳的腿包上,自信道:“老周给的药,包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