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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转向这位身家过亿的沈老板,心中暗自摇头。沈经三十出头,年纪稍大,生意头脑不错,但过于急于巴结权贵,行事显得有些鲁莽。

“沈老板,你听说过这句话吗?”李伟淡淡地说。

“什么话?”

“升米恩,斗米仇。”李伟语重心长道,虽然沈万三的故事是虚构的,但道理是真实的。沈经如此主动送厚礼,朱元璋是否杀他尚不可知,但吴奇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沈经听后心中一惊,旋即明白了。

他并非愚钝之人,李伟这一提示让他立刻醒悟,这些太监并非善类。

“多谢李大人指点!”沈经起身,恭敬地施了一礼,对李伟心存感激。

“嗯,不用客气。”李伟点头回应。

“好了,我没事就先走一步。”说完,李伟起身,沈经连忙躬身相送。

走出商会大门,李伟回头看了看,不禁叹了口气,商会刚刚起步,就开始有了勾心斗角的迹象,真是让人头疼。

在商会中,李伟的心态与朝廷不同,他认为自己在那里更像是个雇员,领取薪水,至于员工间的纷争,他认为那是人事部门和老板的职责,他不愿过多涉足这些复杂事务。

然而商会不同,它是李伟亲手建立的,他作为持股三成的副经理,有些事情他不能不管!离开商会后,李伟便与阿布一同回家,工部是否前往并不重要,毕竟他是其中一员,尽管薛祥位居其上,但他估计薛老头不会因为他的临时缺席而找麻烦,顶多赵俊会略有微词。

抵达家门口,李伟停下脚步,想起某位烦人的御史,他指着门柱对阿布说:“阿布,去弄条狗拴在这里。”

阿布疑惑地应了一声,不明白主人的意图。忙碌一天后,李伟疲惫地躺在床上,刚要闭目,突然自言自语:

“奇怪,我好像漏掉了什么事。”

他试图回忆起当天的工作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最后,他决定:“算了,想不起来可能不重要,明天再说吧,先休息。”接着他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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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夜色深沉,李伟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中,梦中有金碧辉煌的宫殿,有如花似玉的佳人……

“大人……”

“汪汪汪……”

“起床啦……”

“汪汪汪……”

“去上早朝啦……”

“汪汪汪汪……”

李伟猛然从床上坐起:“哎呀,失误了!”

“那只蠢狗,你应该咬它啊!光叫有什么用?”面对狗和那位御史的联合演出,李伟气得挥舞拳头,片刻后才沮丧地停下,无奈地喊道:

“小青!小青!帮我穿衣服!”

十五分钟后,李伟穿着官服,眼神朦胧地走出房间,不满地瞪了韩宜可一眼。然后,他转向仍在怒吼的守门犬,淡然吩咐阿布:

“阿布,今晚炖了那条狗,我要吃狗肉。”

阿布愣住了:“啊?好的,明白。”

原来主人要狗是为了解馋,他还以为是用来守门的呢,阿布暗自思索。

守门犬依然气势汹汹地对着韩宜可狂吠,仿佛誓死保卫岗位。然而,它并未意识到,自己的使命即将终结。

早朝上,一切平静如常,毕竟昨日风波刚刚平息,李伟得以安心打个盹,朱元璋对此视若无睹。

轮到他报告工作时,薛祥轻轻拉了他一把,李伟简略向朱元璋介绍了军器局的进展,其实也没什么新鲜事,朱元璋也听不太懂。

散朝后,李伟离开皇宫前往军器局,不过今天他身后多了一个跟随者。

“韩大人,你闲着没事吗?要不要一起去?”

李伟一脸不满地说。

韩宜可斜睨了他一眼:“我现在身为工科都给事中,职责就是跟随李大人,看看你对陛下分配的工作完成得如何。”

李伟欲言又止,咬牙指着自己,最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六科都给事中的官职虽小但权力极大,与六部相对应,皇上的圣旨下达,任务派遣,都要通过这些都给事中转到各部衙门办理。若你办事不力,他们会弹劾你;进度慢,也会弹劾;任务完成还得向他们汇报。\"

此外,他们还拥有驳回圣旨的权利,即如果他们认为皇上的圣旨存在问题,可以退回让皇帝重新撰写。当然,质疑必须有确凿理由,无端挑剔就是自寻死路,尤其是在朱元璋时代,通常只是挑些语法错误这类小毛病,让翰林院内阁的人修改,朱元璋的旨意他们是不敢直接反驳的。

但总有几个顽固分子敢于挑战朱元璋,比如眼前这位,估计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参与廷推,决定六部九卿等重要官员的任命,他们也有话语权!

李伟带着尾巴随从来到军器局,鉴于孙建、徐勇他们不懂机械,李伟不再带他们参与,直接去找鲁提处理事务。

兵仗局的工匠正按李伟先前的方法制造发电机,他上前查看并指导,特别是新设计的调压器部分。

接着他又去视察炼焦炉和炼钢炉,这些短时间内难以改进,只能等待。

水车改造进展较快,但目前暂无使用需求。

皮革弓箭等其他产品暂时维持原样生产,等电机制作好后有了车床,才能实现机械化加工。

韩宜可跟着他巡视一圈,只见到处都在施工改建,工匠们在制作从未见过的器械。

他也明白自己外行,一路并未插话,直到李伟全部安排妥当,他皱眉问道:

“李大人,陛下让你三个月内大造十万把钢刀和数千火器,这种大拆大建的方式,能按时完成吗?”

“你懂什么!这就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

韩宜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愤地纠正:“那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险些也被误导了!

“知道了知道了,意思都一样,你要让人做好事,就得先准备好工具!”李伟不耐烦地回答。

韩宜可怒目相视:“胡说,这话不对!李大人平时应该多读书,提升修养,别整天满口粗话!”

“哎呀,哪有时间看书啊……嗯?糟糕,我忘了写字了!”

李伟突然惊叫一声,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李大人,你要去哪里?擅自离岗是要被弹劾的!”韩宜可在身后喊道,眼见李伟飞奔而去。

李伟疾奔回家,翻箱倒柜找出纸笔,毛笔来不及用,还好他预备了铅笔!

纸张铺开,李伟重现开学前夕赶作业的热忱,双目紧锁文字,右手飞快地在纸上划动,毫不顾及眼前景象。

连续奋斗了许久,手酸眼胀,终于抄完了所有作业。

审视自己写的,那已不是狂草,简直是原上燎原的野草,且经火烧过一般!

他叹口气,整理一下,带着作业踏入皇宫。

在武英殿寻到朱元璋,紧张的心情中,他递上了那份“草原”。

朱元璋接过一看,瞳孔骤然放大,满眼皆是难以辨识的文字……

脸色阴沉地翻了几页,意外发现古人所言非虚,尽管野火烧不尽,但在这篇“草原”上,仍有些字勉强可辨。

朱元璋冷峻地将作业退还,“你来念一念,错一个字,打一顿!”

“这……”

李伟惊愕不已,若他自己能看懂,那才叫怪事!

他接过作业,视线落在那片“草原”,竭力回想原文,此刻眼睛无济于事,只能全凭记忆。

“治国之策……策,策策瑞米发骚……”

朱元璋冷眼注视,李伟拼凑猜测了一阵,最终放弃抵抗,无力地垂下手,等待朱元璋的判决。

“哼,来人,拖下去打!”

李伟沮丧地任由侍卫带走,心中暗自庆幸穿越前的老板,至少面对扔在他脸上的标书,他没动手。

然而,朱元璋并未真的苛责,打了二十多下便作罢,而且由小德子监刑,加上事先准备的软垫,这一顿打并不算太过痛苦。

挨完板子,李伟轻松地回到家中。

刚进门,突然心生一计,捂着臀部哎哟叫唤。小青见状,自然主动提出帮忙,李伟也不再推辞,舒服地趴在床上享受起来。

在小青那温柔细腻的按摩下,所有的疼痛瞬间消散……

真心感谢老朱,只求一乐呵。

商会的生意步入正轨,李伟大部分精力投入工部的军器局,常常在那里待上一整天。

如同在兵仗局时一样,他亲力亲为,连粗重劳累的工作也毫不犹豫接手,挽起袖子亲自参与。

工匠们初见这位大官竟与他们同甘共苦,惶恐不安,干活时小心翼翼,生怕犯错引来责罚。

然而,李伟的行为让他们大感惊讶,他从不以暴力待人,与那位老者截然不同。

即便工匠犯错,李侍郎也会耐心纠正,偶尔因反复教导而略显焦急,但从未有过严厉的惩罚。日久天长,工匠们逐渐习惯了这位官员的宽容,深感其公正,心存感激。由于李伟频繁来访,徐勇等人也不敢随意苛责工匠,甚至会弥补之前克扣的伙食。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工匠们不再如以往那般畏惧,由于饮食改善且无欺压,他们的工作积极性显着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