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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又赶不上趟的井伊……

寒冬腊月,凛冽的西北风如锋利的刀子般疯狂地刮过矢作川河岸。荒芜的原野上,衰草在狂风中瑟瑟发抖,它们纤细的身躯被吹得几乎贴到地面,仿佛在向这无情的寒冬苦苦求饶。偶尔有几株干枯的树木,突兀的枝桠绝望地伸向天空,如同瘦骨嶙峋的手臂,在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萧瑟与凄凉。远处,山峦在朦胧的天色下显得影影绰绰,像是巨大的怪兽潜伏在黑暗中,给人一种沉重压抑而又沉闷的感觉。

“md!见鬼了,没想到今川家彦五郎义真 tm 也在!而且,而且……”奥平贞直满脸惊恐,双眼圆睁,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来。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脸上,随着他剧烈的喘息而抖动。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拼命地迈动双腿,脚下的草鞋扬起阵阵尘土,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双手不停地摆动,试图加快自己奔跑的速度。

身旁的苗木勘太郎以及他们的侧近同样狼狈不堪。苗木勘太郎的脸颊因剧烈运动而涨得通红,像是燃烧的火球,嘴唇干裂起皮,一道道口子渗着血丝,汗水如注般不停地从下巴滴落,浸湿了领口,让本就破旧的衣衫显得更加污浊不堪。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几乎要失去平衡。两人还有他俩的侧近们衣衫凌乱,在寒风中沿着矢作川河岸的道路,疯狂向西南方向逃窜,好似被恶魔追赶一般。

苗木勘太郎声音颤抖地说道:“那根本不是人,那佛像就这么举起来了!那有 400 斤吧……”他边说边挥舞着双臂,试图模仿佛像被举起的样子,可身体的疲惫让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手臂在空中颤抖着,如同风中的残叶。

“我看那些神官抬起来那么费力,三四百斤绝对是有的!”奥平贞直一边确认,一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汗水,那汗水混杂着尘土,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脏污的痕迹。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惶与不安,仿佛还停留在刚刚那恐怖的场景中。他的胸脯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这寒冷的空气做着艰难的抗争,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但又在侧近搀扶下迅速稳住身形,继续狂奔。

苗木勘太郎想着那个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脸上的恐惧愈发浓重:“我现在觉得,远山家似乎完全惹不起今川家,我还是回远山家吧,反抗武田家就行了……奥平家也最好还是跟着你大哥完全投靠今川家吧!”他的脚步微微放缓,似乎在犹豫是不是现在就该改变方向。他的眼睛不停地转动,内心充满了挣扎,身体也颤抖得更加厉害。

“没机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今川义真已经知道我们两个参与了。”奥平贞直喘着粗气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他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关节处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增添一丝安全感。

“你想想他怎么杀死了性和尚的,你觉得我们躲得过或者向他求饶,他就会饶了我们吗?他还说我们死后下无间地狱!”奥平贞直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又有几分决然。说罢,他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尽管内心充满恐惧,但求生的欲望让他选择继续奔跑。他猛地一甩头,加快了步伐。

“所以我们必须要坚持下去,这回我们找来的人太弱了!”奥平贞直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加快了脚步。他的双腿如同机械一般快速交替着,带动着身体向前冲去。苗木勘太郎看了看奥平贞直,又回头望了望身后,似乎害怕今川义真会突然从某个角落冒出来。最终,他长叹一口气,像是认命一般,紧紧跟上奥平贞直的步伐。

狂风依旧呼啸着,无情地吹过两人和侧近们的身躯,他们的衣服在风中猎猎作响,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他们的身影在这荒芜的河岸道路上显得如此渺小而又无助,唯有那匆匆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喘息声,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久久回荡。

“那我们去哪?这是往南跑吧?不管去远山家回还是去日近城都不是这个方向吧?”苗木勘太郎一边跑,一边艰难地问道,每说一个字都要大口喘气,他的声音在风中显得十分微弱。

“我们去……西尾城!”奥平贞直大喘了口气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希冀,“吉良家会庇护我们的!”

“纳尼,吉良家?那不是……”苗木勘太郎吃了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奥平贞直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个吉良家……”

苗木勘太郎疑惑:“今川家是他们家别出的,他们会跟今川家敌对吗?”

奥平贞直回答道:“今川家是吉良家别出的不假,但是吉良家怎么可能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被庶流今川家支配,他们更希望三河是他们自家的三河!他们当中反今川的,对今川家的怨念可比我们这些普通三河国众要大的多!而且,因为当年和幕府的关系,他们给了三河武家不少奉公的机会,因此吉良家在三河武家的号召力不比松平惣领家弱多少,由他们号召,加上更西边的织田弹正忠家支持,我们,还有的玩!”

两人在寒风中继续奔跑着,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但心中怀着一丝希望,又被恐惧紧紧缠绕。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但是在这绝望的境地下,他们只能选择相信这唯一的出路,拼命地向前奔跑,仿佛身后的恶魔随时会追上来将他们吞噬。

(今川义真:你特么的才是恶魔!有本事别跑!)

……

远江国,井伊谷城。

冬日的寒风呼啸着席卷这座古老的城池,冰冷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你说什么?上总介义真大人在冈崎和一向宗爆发了冲突?”井伊直盛眉头紧皱,一脸惊愕地询问着求见自己的冈崎驻军使番。他坐在屋内,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着扶手,身体微微前倾。

“嗨!一向宗胜发寺派人暗杀今川上总介大人,但是被反杀,大树寺登誉大师推测胜发寺可能会派恶僧大部队攻击,甚至西三河的一向宗势力都会卷入进去,所以朝比奈泰寄大人让我去骏河求援,顺路到您这边,也希望您能量力支援。”武士使番单膝跪地,低头回答道。他的声音在寒风中微微颤抖,脸上满是疲惫和焦急。

嗯,之前朝比奈泰亨吩咐又太郎传信时,也让他通知朝比奈泰寄派人求援,为了赶时间,也让使番在途径井伊谷城附近时,打个拐,在井伊谷先向井伊家求援……

唯一比较遗憾的事情是,那天一个白天之内,今川义真打赢了“大树寺街头斗殴”,处理好了“胜发寺话事人谈判”,井伊家就算派援军,也是去蹭战绩的……

可这情况,不管是派出使番的朝比奈泰寄,还是井伊直盛都没有料到。

“老夫知道了,你下去吃饭然后拿些补给继续往骏河去,老夫也安排人增援。”井伊直盛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紧迫。

“多谢井伊大人!”使番说着退出房间,脚步匆匆,仿佛一刻也不敢停歇。

“来人,让你们少主还有小野玄藩过来一趟!”井伊直盛下令道,之后就在默默心算能调动的兵力,顺便在心里吐槽着女婿的不听话,自己和南溪瑞云不是提醒过别招惹一向宗佛爷恶僧的吗?

不过好在这是冬天,三河一向宗再怎么恼火,短时间内应该也不具备大规模发动战争的能力,那么自己只要派出人能保护今川义真他们几个人撤回远江,然后把他“扭送”回骏河今川馆,接下来,今川家跟一向宗是战是和,是不是要抽那个爱惹事的混小子一顿,那就是亲家公的事情了。

“主上!”年轻的小野朝直得到通传后立马就赶了过来,进屋行了个礼。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和疑惑,等待着井伊直盛的指示。

井伊直盛点了点头:“玄藩,这次又要麻烦你带队了。”

“嗨!大人,什么事情?”小野朝直问道,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去三河国冈崎城救人。”井伊直盛回答道。

小野朝直皱了皱眉,“主上,恕我冒昧,要救谁?”

“今川上总介义真!”井伊直盛的声音加重了几分。

“啊?”小野朝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心中满是震惊。

“就是上次远江国周智郡剿匪的那个庵原五郎,他其实就是就是今川上总介义真。”井伊直盛说道。

“纳尼……?!?”小野朝直震惊无比。也不知道是震惊于今川家就这么把独苗继承人放出来,还是震惊于……等会儿,本来就有传今川义真是“骏河呆瓜”,以“庵原五郎”很多时候的行径看,确实蛮符合的……

“嗯?父亲大人,上总介大人的身份暴露了?”这时,井伊直亲也来到屋内,他毕竟有个身怀六甲的妻子,因此来的并没有光棍小野朝直快。他的脸上带着担忧,脚步略显匆忙。

“嗯,听使番说是招惹了一向宗的恶僧。”井伊直盛说道。

“那我也去吧。”井伊直亲说道。

“你就不用去了,阿筱还需要你照顾。”井伊直盛摆了摆手,说道。

“直亲大人,您之前早就知道庵原五郎就是今川上总介大人?”小野朝直问道。

“嗯,早就知道了……”井伊直亲回答道,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那我这次去救援他,还能按照之前那样和他相处吗?”小野朝直问道,心里有些忐忑。

这也是井伊直盛把养子叫过来的原因,只有井伊直亲直接和展露身份的今川义真相对长时间相处过,他想让井伊直亲跟小野朝直说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免得小野朝直增援时失了礼数。

“呃……原来咋样就咋样,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骏河呆瓜这个称呼还是挺适合他的……”井伊直亲说道。

“咳咳……咳咳!”井伊直盛打断了井伊直亲的话,“玄藩别听直亲胡说,也许那小子自己是呆瓜不假,可他身边人不是,而且那小子的心思,连他爹今川治部大辅义元都觉得重,所以不要掉以轻心!还是规矩些好。”

“嗨!”小野朝直点头应下,心中暗自琢磨着该如何应对这次的救援任务。

……

救援今川义真?救个der!

现在的他意气风发,从鸟居、大久保和酒井三族里拉出愿意参战的十个武士跟四十几个足轻、加上冈崎驻军挤出来的同等规模兵力,加上大树寺僧兵50人,合计150多的“庞大军势”集结于他新控制的胜发寺,并且在胜发寺中搜刮出够着150多号人吃上20多天的粮食、味增等充作军粮。

五井“城”是一座平山城,在冈崎城南边偏东方向,更加具体的位置是之前提到的医王山城向南翻过一座山后的位置,面对着一小片沿海平原,这个位置原本是一大票松平家跟三河东南部国众土豪户田家拉锯的前线,现在随着松平家内讧碎了一地,户田家刚被今川家派鹈殿、饭尾、天野三族海扁了一顿,这个“城”其实原本也是今川家明年志在必得的地方。

因此实际上从冈崎城出发的话,速度再慢,三天也差不多就到了,五井城本身规模不大,五井松平家的实力甚至还不如之前在远江国周智郡对付的恶党(反正他们家千把石的实力是凑不出30个骑马武者跟三支铁炮的),冈部元信悲观估计最多10天也就能拿下……今川义真让搜刮那么多粮食充作军粮,纯粹是为了自己开挂后的热量补充,由此造成了一大票人在胜发寺做饭团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