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件事看来非得和陆军通通气不可,毕竟那家伙手里掌握着三只熊瞎子的行踪呢!”一想到这里,他不禁心跳加速起来。
要知道,如果这些消息确凿无疑,一旦成功找到那三只熊瞎子并将其击毙,到那时,所能收获的财富绝对堪称巨额啊!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不已。
面对如此诱人的机会,要说心里一点儿都不眼红,那绝对是假话。
整整三只熊瞎子啊,这数量可着实不少,就算大家平分下来,每个人也能得到相当可观的一份收益。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周昊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出了周红军家的大门。
他脚步坚定地朝着陆家的方向迈去,右手紧紧握住那几发鸟枪子弹,仿佛它们就是打开财富之门的钥匙一般。
…
另外一边。
此刻,陆军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登上了那辆老旧的客车。
随着发动机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客车开始缓慢地移动起来,车轮在积雪的道路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仿佛是时间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刻下的印记。
陆军选择了靠窗的座位坐下,他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那片被厚厚大雪所覆盖的黑土地。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一只只白色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然后轻轻地落在地上,给大地披上一层银装素裹的外衣。
望着眼前这美丽而又宁静的景象,陆军不禁喃喃自语道:“终于能见到敏秀了。”
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但其中却蕴含着难以掩饰的期待和喜悦。
没过多久,困意渐渐袭来,陆军靠在车窗上沉沉地睡去。
他的呼吸平稳而悠长,脸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似乎正在梦中与心爱的人相会。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客车已经驶入了县城境内,离车站只剩下不远的路程了。
陆军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厚重的大袄,试图抵御从车窗外渗透进来的丝丝寒意。
他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注视着外面如诗如画般的雪景。
此时的雪下得更大了,整个县城都笼罩在一片洁白之中,建筑物、街道和树木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变得如梦似幻。
陆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张开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终于快到了。”
他的心情愈发激动起来,因为再过不久,他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敏秀了。想到这里,陆军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
县城,老式客车车站。
此时,楚雄迈着悠闲的步子在这里溜达着,他那略显肥胖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明显,但他脸上却洋溢着一种期待的神情。
没错,这小子几乎每天早上都会雷打不动地来到这个老式客车站。
他像一只等待猎物出现的猎豹一样,目光时不时扫过进站口,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的身影。
而这个人正是陆军,楚雄心心念念盼望其能够来到县城。
就在前些日子,楚雄的亲爹楚云龙干了一件让他又爱又恨的事情——将陆军的鹿酒给截胡了。
不过好在,楚云龙还算有点“良心”,分给了楚雄整整十瓶鹿酒。然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位老爹居然还趁机从儿子兜里坑走了一块钱。
即便如此,楚雄还是毫不犹豫地自掏腰包买下了这些鹿酒。随后,他便怀揣着这十瓶宝贝似的鹿酒,兴冲冲地奔向了黑市。到了那里后,他才发现原来市场对于这种鹿酒的需求竟是如此之大。
刚开始的时候,楚雄心里还有些忐忑,毕竟他开出的售价可不低啊!
一瓶鹿酒竟然高达二十块,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当时很多普通工人一个月辛辛苦苦挣来的工钱呢!
可谁曾想,这看似离谱的高价并没有吓跑买家们。相反,这鹿酒因为其稀缺性和良好的口碑,成为了黑市里众人争抢的香饽饽。
仅仅用了短短两天时间,楚雄手中的十瓶鹿酒便销售一空,而且全程价格丝毫未降。不得不说,楚雄这家伙还真是有做生意的头脑,竟敢开出如此高价,更厉害的是,他最终还成功地将所有鹿酒都卖出去了。
甚至到后来,他手中那最后一瓶鹿酒竟然卖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二十五块钱高价!
需知当下,即便是最为昂贵、声名远扬的茅台和五粮液等名酒,每瓶售价也不过才区区三四块而已。
通常情况下,那些散装白酒的价格基本就在一毛钱至一块钱之间波动徘徊。由此不难想象,这鹿酒所蕴含的利润空间究竟有多么巨大了吧!
当楚雄将所有鹿酒全部销售一空后,他心里便打起了小算盘,琢磨着能不能从自己的亲爹楚云龙那里再讨要一些过来继续售卖。
事与愿违,当他兴冲冲地赶回家时,却发现楚云龙压根儿就还没回来呢!那一刻,楚雄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紧俏的货物即便放在省城也是畅销得很呐!
正因如此,许多之前购买过鹿酒并且意犹未尽、渴望能够再次回购的顾客们纷纷找上门来,围堵着楚雄,央求他再多弄些鹿酒出来,并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们根本不在乎价钱高低。
面对这样的情形,楚雄内心自然是乐开了花,但无奈的是,此时此刻他手头确实已经没有存货了呀!
于是乎,为了能尽快补货,楚雄从此之后每天清晨都会特意来到县城的客运车站附近溜达闲逛,其唯一的目的便是期望能够在此邂逅陆军。
只可惜,接连好些日子过去了,他始终未能如愿以偿地等到陆军现身。
正当他还在思考的时候,一阵汽车轰鸣的声音响起,楚雄抬头望去,发现是一辆老式客车。
老式客车上有一道熟悉的人影,仔细看去,楚雄浑身一颤,陆军!陆军!是陆军!
…
陆军坐在那略显陈旧的客车座位上,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随着车身的晃动而轻轻摇晃着。
突然间,他感觉到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下意识地朝着窗外望去,这一看,他才意识到车子真的已经停下了。
陆军先是微微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体,接着便站起身来。他小心翼翼地穿过狭窄的过道,来到车门处。
当他一只脚刚刚踏到地面时,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然而就在此时,毫无防备的他突然感到有一只手轻轻地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凭借多年训练所养成的敏锐直觉,陆军几乎是瞬间做出反应。
只见他猛地转过身去,同时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无误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那动作之快、力道之大,让人根本来不及躲闪。
被抓住的那个人顿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疼疼疼,陆哥,疼死我啦!您轻点儿,轻点儿啊!”
听到这个声音,陆军不禁一愣,随即低下头仔细看去。这时他才发现,原来站在自己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楚雄这家伙。
陆军连忙松开紧扣着楚雄手腕的手,略带歉意地说道:“好家伙,原来是你小子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呢。”
楚雄一边揉着被抓得生疼的手腕,一边龇牙咧嘴地说道:“陆哥,瞧您说的,除了我,谁还敢这么跟您开玩笑呀。”说完,他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看着楚雄那副模样,陆军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儿地说:“行了,少在这里耍贫嘴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要是没啥重要的事情,我可没时间陪你瞎扯,我这儿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楚雄注意到陆军手上掂着的狼肉,眼前一亮,问道:“陆哥,你……你这手上的是狼肉嘛?”
“这咋还有牙呢?”
陆军笑着点点头:“狼肉,昨天屯里进狼了,干掉不少青皮子,拿点狼肉去赵敏秀家。”
“啊?狼进屯?”
“陆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啊,快别磨叽了,赶紧说到底是啥事儿。”
楚雄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目光仔细地在陆军身上扫来扫去,直到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血迹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楚雄定了定神,然后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陆哥,不知道您手上现在还有没有鹿酒啦?要是有的话,能不能再卖给小弟我一点呢?拜托拜托啦!”说完,楚雄满脸期待地望着陆军。
陆军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笑着问道:“怎么,你还想要鹿酒啊?是不是之前那些卖得太快了?”
楚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两只手不停地互相搓着,连连点头应道:“对对对,陆哥您真是料事如神呐!鹿酒实在太受欢迎了,短短两天时间就差不多快要卖光了。所以这不,我赶忙来找您,看看能不能再进点儿货。”
楚雄眼巴巴地看着陆军,再次追问:“陆哥,您手里真的已经没有鹿酒了吗?”
陆军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确实没了,上次你父亲过来的时候,把剩下的酒全都给买走了。”
就在楚雄一脸失望的时候,陆军突然话锋一转,紧接着又说道:“不过嘛......”
楚雄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急忙凑上前去追问道:“不过什么?陆哥,您快别卖关子了!”
只见陆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几天我又新做了一批酒哦,不仅有普通的鹿酒,而且还有更为珍贵的虎骨鹿酒呢!”
“啥?!”楚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居然有虎骨鹿酒?”
楚雄瞪大眼睛看着陆军:“陆哥,你……你干掉大王了啊?”
说起老虎,楚雄光是想想都觉得心里直发毛。毕竟,老虎可是山中当之无愧的大王,更是威名赫赫的百兽之王!
这时,陆军看着楚雄那副害怕又好奇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然后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解释道:“嘿,我说楚雄,你想哪儿去啦?我可没本事干掉一只老虎哦!这是陈叔家的虎骨酒,我往里面加了好多鹿肉和鹿血一块儿制成的。”
楚雄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忙不迭地说道:“原来如此啊!”
接着,陆军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嘛,我之前倒是有幸尝过虎骨酒,那味道可比鹿酒浓烈得多,效果也好得很呐!
而且喝完之后,虽说也会有一些反应,但跟喝鹿酒时那种全身发热、直打哆嗦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这虎骨酒呀,只是让人感觉浑身上下都特别通畅,就连脑袋也不会热得发烫。”
陆军是越说越来劲,楚雄则是不知不觉间已经下意识地咽了好几口唾沫,显然是被勾起了馋虫。
可不是么,那可是用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老虎的骨头泡制而成的美酒啊!
要说一点儿都不馋,那绝对是骗人的假话。
楚雄这辈子还从未真正品尝过正宗的虎骨酒呢,此刻的他只觉得心痒难耐,忍不住伸出双手使劲儿搓了搓,满脸堆笑地对陆军说道:“陆哥,要是以后您真有能耐干掉一只大老虎,可千万别忘了小弟我呀!到时候我也不多求,您把那些老虎肉还有骨头啥的,稍微卖一点点给我就行,嘿嘿……”
“唉呀!这事儿啊,连个影儿都没有呢,简直就是八字还没一撇呐!我可真是连大王的面儿都还没见着呢。”陆军一边摇着头,一边无奈地叹息着。
说句实在话,陆军这辈子确实是从未亲眼目睹过老虎的尊容。
如果要追溯到上辈子的经历,那倒是有过那么唯一的一次碰面。只是回想起那次相遇,陆军至今仍心有余悸。
当时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陆军与那头威风凛凛的老虎狭路相逢。
面对如此凶猛的猛兽,他的手紧紧握住了枪柄,但却始终没有勇气扣动扳机。因为那一刻,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彻底淹没。
他害怕极了,生怕自己一旦开枪激怒了老虎,便会瞬间沦为其利爪之下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