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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远从西州而来,不知至此有多少时日啊?”伯圭问道。

“来此不过几月,不过大多是风尘仆仆在路上。”

“哦?这修行界凶险,小友如此无头乱撞,甚是危险,此前也是你福缘深厚,未被那怪物害了性命。但,以后呢?为之奈何?”

“那还请前辈指点!”伯圭前辈的意思大致是那般吧,纪云逍觉得只需顺着承话,便可。

“且随我来吧。”伯圭抚须慢道,御着一片翠叶,携两后辈穿梭天地。

恍惚间,已至一片祥和天地,只是那山间阁楼破败无人,三人初来,惊走许多鸟兽。

“前辈,这儿是哪里?”青年好奇一问,俯身探看地上一处巢穴,巢穴之主刚刚被惊走了,空荡荡的。

“故人已乘浮云去,留此空楼尘满地。”伯圭漫步楼中,行至大堂高座,却抽出一根拂尘,挥一挥,就将堂中灰尘皆拂去。

“故人的道场,如今都荒芜了……”伯圭说着望向两人,眼神中又有伤感,又有些期冀。

这少年心想,数月前自己撞上个糟老头,一天天过去发现这老头深不可测,之前更是接引宫之人亲口说出他是半仙,那么拜入他门下,不说成仙,那也是整个修行界顶层了吧?少年心中早有盘算。

“这东州,乃是如今修行界最为繁盛之地,而后是南州,小友远道而来,可曾有些听闻?”伯圭俯身拂尘一扫,那兽巢被浮光稳稳托起,飞向山后。

……这倒是真没多少,想想自己确是匆匆而来,不过知道四州的大致方位罢了,只能一笑而过。

“黄龙海原不是海,青云山处曾无山。彼时四州一体,而今海陷山隔,才有四州。”伯圭说着,将阁楼内稍作收拾,并未施展什么神通,一点一点弄,十分沉浸。

“这东青州,因接引宫青云山和天梯之故,如今是风光无限。赤南多隐士,修士众多,又离东州最近,也是繁华之处。”

这样只看着前辈清扫,有些过意不去,纪云逍御起一根断梁,“前辈,这运到哪去?”

“哦!且好好摆在外边,到时还有用处。”伯圭随手一指,“若是有闲,可去那极边之处瞧瞧,真是天地造化奇,而我等修士不过渺渺尘埃……”伯圭停下,望着门前。

此楼损坏严重,算是摇摇欲坠,如是不小心,便要轰然倒塌,看来得重新再建了。

道是,黄龙海原是最鼎盛之处,然几千年前巨变,已是大不如前,如今不过宵小群聚。北冥州自古苦寒,一直未变。辛西州剧变之后,只有残存的这小半区域,余下的沉入玄渊,再无踪迹。

随手助伯圭清理这楼台广场,听闻这四州过往,转眼间已是日近西山,一天便过去。

青年躺在一梁上,“唉,这么弄,这破地方不知何时能修缮好,我们修士,何必如那凡人般做事?”

“是吗?打坐静修,一个月,也是转眼间。若是入定闭关,则少说十年。十年又十年,有多少修士修炼千百载而不得寸进,坐枯山中。如此修行,何也?不过来了,坐下,走了。论其生平,怕是不及一凡人耕耘一年。”

“曾几何时,这修行界和世俗未被分隔,此界修士还算有些见识,而后修俗两隔,如今修士怎知凡人之苦,怎知修行本来。”伯圭盘腿坐下,身边不知何时种下一棵树。

“十年,凡人能有几个十年?然而纵使如此,其一人之力微薄,千万人聚焦,亦可以移山填海。以其短暂一生,而立千年伟业……”戛然而止。

再看他,身旁的小树已有一丈高了,会是伯圭催发的吗?

“此树生长神速,一日可至三丈高,三人合抱。而至五丈高时便算成熟,届时可有万载寿命,此等天赋,实为修士所向往。”伯圭稍稍挪了些地。

“万载寿命不还是任人宰割?不过一死物尔。”青年轻佻地说。

“哈哈,你如此说的话……正好,这楼阁需木材,今日已晚,明日你便去山上去取些木材,如何?”

“这有何难,我现在便可去。”青年被一激,即刻就要动身。

“我已说了,天色已晚,当作休息,合天时,自然而然。”伯圭自顾自躺在树旁,合眼歇息。

青年也回过味,“不去就不去罢。”寻着个空地,打坐了。

似乎可以好好放松啊……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如此光景了。纪云逍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观望星辰,浅浅炼会儿星辰观,睡意来袭,便如此睡着了。

“醒醒,小友?小友且醒醒。”纪云逍听到有人呼唤,睁眼振作,是伯圭轻拍自己,指着那已然长高的大树,“你看,已是日上三竿喽。”

纪云逍先是惊这树,真是惊人啊,真能如此快速长得这么多。

“啊,前辈,那位……”纪云逍大致感知扫过,那青年不在。

“那小妮子,一早便上山后去了,如今还未归来,等过了午,你且去寻她吧?”

“哦……她?”纪云逍突然反应过来,那青年是女子?完全看不出来啊。

“哈哈,这是男是女,有何区别呢?”伯圭轻轻拍了一下纪云逍,拂袖而去。

上得山后,倒是稀松平常的感觉,一片祥和,没有一丝妖兽的气息,鸟语花香,风景甚好,纪云逍心神也是施放,有种难得的愉悦。

转了许久,神识都没捕捉到那道友的气息,不知道她跑了多远呢?

穿林打叶之声突然传来,一个身影纵得蹦出,正是那道友,不过不多时,一片根须从地下冒出直抽向那道友。

所幸,道友身法灵动,躲了过去,“道友,这里树都成精了!肯定是那老前辈下的套!”

不过后续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再度袭来。“还好这些树笨得很,不会缠着不放,一旦长时间不动它们,就没反应了。”

听这话,她都已经摸出点道道了。只是如今都没见到她取得的木材,是存入储物器了吗?

“这些树怪得很,我的法宝都劈不动,怕不是经历了千年,又有强大的灵阵聚灵,个个都如先天灵宝般强韧。”

如此便是没有收获了,“那道友可有办法了?”

那人翻了个白眼,“没有,先回去找那老前辈吧,这一天又要过去了……”

回到楼前,原先清出来的废材都不见了,而楼阁四处都漂着虚影,看来是被伯圭加持着撑住。而一旁的台上,已有一块匾,书着,静虚两字。

伯圭正乘一巨木飞来,那巨木直入楼中,正正地立在一根主柱之处,恰到好处。

“如何啊?”伯圭来问。

纪云逍不好开口,一旁少女别扭半天,终于开口,“不曾弄到木材……只是这山上的树十分怪异,老头你肯定是故意为之!”

“是,是是。”伯圭直接坦然,“这天地的生灵,并无说任人宰割。这树也是有灵性的,你去砍,那些灵性足的自然会有反抗。”

“那我要取材又如何呢?难道说它有灵性,我就没有了?那我如何建屋,如何饮食,如何炼丹器?总不能凭空而来吧?”

“确实,不能凭空而来。而今我之所需,已非简单的自然所需,是故以自然而论,确不恰当。”

“生灵各有生存之道。有速生速死,代代相传;有返老还童,循环往复;有亡一而存九;有食肉,有食草……不应轻视,妄言。”

“好了好了,前辈,这些说教,我都懂了,说破天,也不过是要尊天敬地,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伯圭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此中之道,难以言之,有人说,道可道,非常道。”

现在的修士不重经,重武力。遇上像这种,有点聪明的,也不能用老一套说辞去教啊。我这小老头,在培养后辈上,还真是不善啊……年纪大了……。

“前辈,不是取来木料了?前辈实力强大,自然这山间一之树任取,我这金丹期,却无奈的很,这不还是弱肉强食吗?”

“小友所言,不无道理……”伯圭也没有否认。

人皆有念,待她经历了许多,这念头也许会和今日不同……今天又是一个好天啊,空中明星已亮……

“小姑娘,你如今,所求为何啊?”翌日,伯圭已将楼阁主体翻新,空时问那少女。

“你,你怎知……”突然被戳破,少女突然慌了神,过了片刻,“我确是女儿身,只是我自认为伪装高超,前辈如何发现的?”

“曾有故人,也如你这样,所以有些心得……不过无论男女,皆是人,并无分别。”

“前辈,我欲求高深修为,到时就不必再受许多羁绊了……”此番言辞,想是她之前有许多辛酸。

“嗯,也好,有个念想挺好的。”伯圭轻轻点头,掉头来问纪云逍,“小友,你呢?”

我吗?沉吟片刻,“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