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要去当神女。”二丫跟张二走到屋后的一棵树下,踌躇了好一会,才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憋在心里的话。
说这话的时候,二丫心里还有些忐忑,但说出这句话后她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尤其是看到这棵光秃秃的榆树的时,她的眼神无比坚定,心里也生出无尽的期待。
她一定要当神女,一定要让这里重新长出一棵高大的榆树。
二丫突然很怀念小时候爬树摘榆钱的日子,她想村子恢复以前的日子。
张二被她灼热的眼神烫了一下,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我知道。”
二丫似乎这时才想起来张二还在,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抱歉,我有些激动。”
“没事,你不用跟我道歉,亲事本就是几个大人搞出来的,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从她刚才的神情里,张山知道二丫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且她是自愿的,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他同意她的决定。
“我……”二丫本来想说,自己不是不愿意,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
既然以后要当神女,自当和张二哥彼此断了这份念想。
“二丫,你不用过意不去。我这次来你家,也是有事要说。”
“什么事?”难道他刚才拎着酒,不是为了谈婚事?二丫一时间想不明白。
“有个老头说我筋骨不错,适合练体,想收我当徒弟。我可能这两天就走了!”虽然是三年前的事,但这会被他拿来当借口正好。二丫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他不想让二丫为难。
喂喂喂!这种时候不追妻,还让她没了半分愧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可真会把她往火坑里推,你知道神女是什么吗?
白茯苓恨铁不成钢的在一旁跺脚,只恨不得给张二两脚。
果然,二丫听到张二这么说,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甚至还夸他厉害呢,把白茯苓气的不轻。
“这是他的机缘,你气也没用。”青禾在一旁说道。
白茯苓这才发现,青禾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
看来是这个空间和红月长老他们的空间不共通,青禾才肯出来的。
“他有什么机遇?”白茯苓侧过头来,小声地问道。
青禾白了她一眼,“你这药师之眼白长了?连他刚才打架时的身法都看不出来?”
“我……”白茯苓简直想哭,她是得了双药师之眼,到这不代表她就能认出别人的功法吧!她哪有那么博学!!!
虽然如此,还是要虚心求教的,白茯苓只好端正态度,“那么请问青禾大哥,这张二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你真的看不出来?”青禾盯着她。
“我应该看出来?”白茯苓自己都不确定了。但青禾既然这么问,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明月宗的?”白茯苓试探着问道,察觉到青禾越来越冷的脸,她又立马改口,“天门宗的?”
青禾冷哼了一声,白茯苓则是出了一头的冷汗,好在蒙对了,不然又要被按在吃土了。
“你看不出来他的功法和白凤之很像吗?真是白得了这双眼睛,一点都不知道运用!”
“这么说来,白凤之也体修?”
青禾嗖嗖嗖的又甩了她几个眼刀,“我看你不光眼睛白长了,脑子也是猪脑子!跟白凤之相处这么长时间,你居然不知道她练体!!!”
白茯苓被训得一阵心虚,瞬间又觉得自己被pUA的越来越狠了,现在不仅不敢反驳,反而十分认同青禾的话了。
“看着!”青禾虽然嘴上嫌弃,但教的时候也是真的在教,他手一抬,在张二头上掐了一个诀,一拉一拽,拽出一团白色的雾状的东西来。
白色的东西被他团吧了两下,直接扔进了白茯苓怀里。
白茯苓慌乱地接住,下意识地问出一句,“这是什么,”被青禾用眼刀削了一回,才勉强想起来,“这是张二的记忆!”
青禾以前只教过她抽调自己的记忆,没抽调过别人的,虽然都是抽调记忆,但手法却没半点相似之处,不怪她一时没想起来。
因为他们现在所看到的记忆是以二丫为主导,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探知张二的记忆。
张二的这段记忆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三年前,他听村子里的几个小子说洪山县城往东的地界,每年都会有仙门的人来村子里和镇上收徒弟,说是选中之后要去当神仙的。
当神仙,哪有那么容易。
张二不相信,不肯去,他们这里就没听说有仙门选徒这回事。
那几个小子说他见识少,仙门跟仙门也是不一样的,他们这一带归属无极宗管,而洪山县往东则归属天门宗管。
无极宗不收徒,但不代表天门宗不收徒。
张二依旧不肯去,后来还是那几个小子说,洪山县往东的猎物卖的贵,尤其是活的猎物,能卖上三倍的价钱。
张二一听三倍的价钱就心动了,他身手最是灵活了,经常抓到活着的猎物。
要是多走三天的路,就能卖上三倍的价钱,他肯定愿意呀。
后来见到个老头,老头说他筋骨不错,适合练体,要收他为徒什么的。
但张二当时卖了不少钱,钱拿在手里,他十分不安,一心想着回村,就没答应老头要收他当徒弟的想法。
后来那老头还给了张二一枚玉牌,说是等他那天想明白了,就拿着玉牌去天门宗。
还真的是天门宗!
但张二回家后该种田种田,该打猎打猎,几乎都把这事了,还是这两天他娘说要他准备聘礼,突然翻出了那块玉牌,他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来。
他娘还想着把玉牌卖了,给他办婚事。
可现在二丫都要去当神女了,婚事自然也就泡汤了。
二丫要当神女,他自然也不能落后,于是就想到了去天门宗。
只等人都又没影了,二丫才突然想起来,张二送的木簪她还没还,她还要再追上去,却被母亲叫回了家里。
等她再去张二家的时候,张二已经走了。
“这灾年不断的,老二就这么走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一想到儿子,张二的娘就唉声叹气的,对上二丫自然也就没了好脸色。
“你既然不愿意这门亲事,要去当什么劳什子神女,以后就别往我家跑了!省的你多跑几趟,我家老大和老三也没了!”
一句话,堵的二丫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手里的木簪攥了又攥,到底没再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