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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漓也就是故意板着脸吓唬吓唬季常明,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快认怂,她轻轻一声叹息,用手指戳了戳季常明的脑袋。

“油腔滑调。”

“分明是蜜里调油。”季常明嘴甜道。

“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了。”江清漓睨了季常明一眼妥协道,“我们这是住下了?”

季常明摇摇头,她们这些日子为了赶路,已经很久没休息了,现在到了淮河城,说什么也要好好休息:“休整一晚,明日去骊骏山,查查死者是谁。”

“骊骏山?”

这不是江清漓第一次听见这个地名,之前季常明救回来的女子秋然,曾说过她来自骊骏山,家父秋天韫被杀。

“是夫人想的那个地方。”

江清漓只是一个眼神,季常明就明白过来江清漓在想什么,抽了个空闲时间回答了江清漓的猜想。

“事关骊骏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凶手的目的不是什么复仇。“江清漓摸着下颚思考,“也就是说我们一开始的猜想是错的。“

季常明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是其他地方死了人,她可能就真的怀疑是暴乱,可现在是骊骏山,死了两位官员的地方。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

休息一晚上后,季常明她们就要离开淮河主城,改小道往骊骏山的方向去。

走的时候时间尚早,天空的一层薄雾还没有散去。。

路过县衙时,季常明故意让人停下马车,等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衙门里的三位大臣走了出来。

看到季常明的马车后,他们稍稍加快了脚步:“下官给靖王殿下请安。”几人站成一条线,齐齐弯腰行礼。

季常明撩开帘子,对着三人点了点头:“诸位不必多礼,今日本王来,是想说淮河忧患就要辛苦诸位了。”

“还请靖王殿下放心,此乃臣等分内之事,定当竭尽所能。”

看他们态度大变的模样,季常明心里觉得很不真实,昨日还是支支吾吾,对淮河水患一事避之不及,今儿怎么就上赶着去。

这要是说出去,谁不怀疑这其中没有猫腻。

一直没说话的洪柄看着马车,思考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王爷这是要走?”

“你们不是说死的人在骊骏山吗?本王总要去看看不是。”

“此地凶险,又集体闹过事,王爷还是不去为好。”

他们虽然和季常明不怎么对付,可想想自己后面回京还需要季常明的帮助。

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纰漏。

“你们不去处置,本王替你们去还拦着?”

季常明刚以为他们终于要做点人事了,结果还这般畏手畏脚。

“下官属实担忧王爷的安危,这骊骏山实在是怪异,不知何时生出一批山匪下官也是无奈。”

季常明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道:“洪大人觉得产生山匪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你们不去了解,空在这儿说风凉话,本王看你们是在庙堂之上处事太久,忘了如何回归根本。”

“王爷说的是,可现在事关王爷的安危,下官着实不敢大意。”

“实在是担心,就随本王一起去。”

洪柄的脸色微变,深色犹疑:“这……”

他们还要处理淮河城的事情,现在去骊骏山不是时候。

“三位要是真担心,就从守备军里给本王调些兵力过来就是。”

洪柄的脸色本来就有些难看,这会脸上是一点血色都没有,调取兵力这么大的事情,到季常明的嘴里就成了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还有他们也没这个权力去调兵力,季常明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调遣兵力是他们能办到的事情?

“王爷有可能不知道,淮河城的兵力不归咱仨管,而且没有陛下的调令,我们是没办法说动守备军的千户总。”

季常明摸了摸鼻尖,把淮河城当作他二哥的地盘,所以不是自家人就是麻烦。

“那就告诉那个千户总,靖王在骊骏山遇袭需要兵力支援。”

洪柄的嘴角抽了抽,这还没有去骊骏山,就说自己遇袭这不是诅咒自己吗?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季常明的表情,想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

在对方没有继续说什么内容后,洪柄确定了季常明没开玩笑。

“记住了,让守备军支援本王。”季常明拍了拍洪柄的肩膀极为郑重道。

“是。”洪柄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下来,表示自己清楚其中的利害。

季常明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后,才让马车再次出发。

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江清漓调整了一个坐姿,方便自己能和季常明对视上。

“所以夫君是故意绕道到衙门口,是给三位一个下马威?”

季常明不以为然道:“给他们下马威那还不至于,本王的目的是让他们去给那个千户总带话。”

她可没有心思对这三位下手,她要对付的人就是那个千户总,坐镇淮河城这么多年,死了官员也不上报,就这样还把这个位置坐稳了。

“这事和千户总有什么关系?”

“夫人你想想,淮河水患这么严重,甚至滋生出山匪来,可是守备军的千户总却没有任何动作,连慰问都没有,你不觉得淮河城的腐败太严重了吗?”

经由季常明提醒,江清漓也品出不对劲来。

“那我们直接去骊骏山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是冒险了些,所以我让洪柄他们给那千户总带话,但凡本王出了意外,他的下场就和晏平一样。淮河离晏城不远,晏城发生的事情,他多多少少应该了解一些,这会正怕本王出事。”

江清漓听完她说的话,一声咆哮:“季常明你这是在赌,你知道吗?”

季常明摸着自己的鼻尖,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承认自己有赌的因素,可这也是迫不得已不是。

“夫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季常明再一次说出这种话,江清漓是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了。

哪一次说出这话,到后面不是食言了。她又不是傻瓜次次都上当,所以季常明的鬼话她不会再相信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