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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楠在梦里穿越的第十天,她随着阿来入了魏国的首都临渊城。

魏国长永四十三年,八月二十五。

魏国首都,临渊城内。

这是一个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铁锈气味的城市,四处都是打铁的声音。

这里没有生气、没有灯红酒绿,连天空上都凝着一团厚厚的乌云,和张灯结彩、明亮的盛京城完全不一样。

这里看着冰冰冷冷死气沉沉,却又奇怪的活力十足,仿若整个城市成了边境军队的血液。

来来回回的孩子们,不管男女手中都是拿着木刀作为玩具。

抱着刀的侠客也是这里的常客,因为在倡导恢复礼制、礼制盛行的其他国家,像他们这般没有读过书只会杀人的工具,最适配的天堂便是在此了。

阿来将姜楠送入沈府的时候,正好是入夜时分。

门口后腰别着刀的姑娘,一见到阿来,她微微躬身,道:“公子,先生让我在此等你。他说,宴会酉时三刻开始,你得去了。”

“宴会?你要走了?”

阿来把装着小奶狗的篮子交到姜楠的手里,说:“姜姑娘,我还有事,迟些来看你。有什么事,你与以昉姑娘说便好。”

“公子无需担心,姜姑娘的事,沈先生收到消息便早已让下人安排好了。”

姜楠抱着篮子一步三回头,阿来摇了摇手,便走入往来的人群之中。

姜楠与以昉并行,她仰头瞧着,目测以昉应当有一米七八左右,她问起:“以昉姑娘,沈一正安排我住在哪里?”

“先生安排姑娘住在东侧的厢房。”

“那里能养狗么?”

“院子很大,姑娘随意。”

“那我能种东西么?”

“院子很大,姑娘随意。”

“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先生说了,只要姑娘没有违反魏国律法,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这一路走来,姜楠时不时地看到院子里有不少特殊的人,他们不是小斯丫鬟,而是一些拿着武器安安静静站着、坐着的刀客,亦或是抱着书摘录、抄写的读书人。

姜楠好奇,便走向一四处通风,名叫四方阁的小院。这里到处都坐着摘录抄写的书生。

她随意来到一人身旁,捏起用草木制作的粗糙纸张,看着它的厚度,又捏起一旁的竹简,问起:“你们没有宣纸么?”

以昉反问:“何为宣纸?”

“就是一种薄如蝉翼,轻如羽毛的纸张,拿着它对着太阳能透出光。”

以昉回答:“姑娘所说的纸张应当是楚国沈家的镇纸,那种纸很贵,一般人家用不起,大户人家也只是在重要场合使用。”

“那种纸不过是用植物做的,为何会用不起?”

以昉耐心回答:“因为制造的技法精妙,沈家从不外传,东西少,价格自然就高了。”

“所以你们就在竹简上篆刻?”

“左边竹简上篆刻的是需要留存的,其余的都是用毛笔书写。”

房间内确实被分割了几个部分,坐在左边角落里的人正在竹简上篆刻文字,而其余的,有些人在抄录,有些人则是挥笔书写。

没有人因姜楠的到来而疑惑,也不会因为姜楠的问题而抬头,所有人都在埋首做自己的事。

看书抄录的书生很多,在姜楠来的这一路上经常遇到,他们不是在院里,就是在房间里。

庭院四周的绿植随风飘扬,小斯送来清水和食物,点起一旁的烛火。

姜楠和以昉离开了四方阁,她问起:

“这一路我看到许多人,他们是?”

“他们和姑娘一样,都是先生的门客。”

“谁说我是沈一正的门客了!”

总是冷冷淡淡有问必答的以昉这才投来了疑惑眼神,“难道姑娘不是?”

“我想我应该不是吧。”姜楠扯了扯嘴角,又问:“对了,以昉姑娘可知商归在哪?”

以昉垂视她的疑惑神色加深,“姑娘不认识公子?”

“我认识啊,所以问起他在哪。”

她这一句话绕得以昉脑袋有点疼,她揉了揉太阳穴,不解道:“那姑娘为何没有认出公子?”

姜楠疑惑,指了指她们来时的路,“我们这一路走来见到过他?”

“是公子送姑娘来到这儿,姑娘与公子一道走了这么久,难道不知公子就是商归么?”

姜楠愣住,她转过身,恰好有一阵秋风而来,卷起姜楠的衣摆与发丝,拂动她宫绦下的玉珏,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是姜楠不起疑,毕竟长得宛如女子这一项阿来便和商归撞上了。但是她遇到阿来的当天晚上,在破庙的篝火前曾问过他可认识商归。

是他说不认识,最后又说商归是他主子,姜楠这才打破疑虑,将他视作了两个人。

“那他为何要与我隐瞒呢。”姜楠低声自语。

在一旁的以昉一听,忙收起疑惑的神色,她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当即道:“姑娘,看你篮子里的小狗似乎都饿了,我们还是先去小院吧,那里早已备好了食物。”

临渊城,广陵王府。

今日是广陵君的五十大寿,他宴请朝中宾客,还有其父兄而来。

他本有八位兄长,这些年来死的死,伤的伤,便也只剩下了四位。

坐在左边第一位是他二哥商元伯,二哥的旁边是他的五哥商元成。坐在右边第一位的是他四哥商元初,右边第二位坐在轮椅上的是他七哥商元宗。

而坐在主位的则是他父君,也是当今魏国的国君。

君王今年八十多,他抚着白花花的胡子,看着广陵君,眼神里依旧是一番慈祥与疼爱。

然而,正当大家其乐融融之时,负责君王安全,身着铁甲的庭卫携着一位浑身是伤的少年,来到了这儿。

在一旁广陵君被他的二十三岁孩子商淮搀扶着,笑脸盈盈端着酒杯,正依次敬酒呢。

可当他扭头见到倒在众人面前的少年时,手中一抖,杯盏瞬间滑落。

水杯落到了案桌上转了半圈,悬在案桌的边缘摇摇欲坠,最终终是抵不过无形的负重,“咯噔”一声,落到了地上。

它一路翻滚,就像是跃过了千山一般,停在了一只正在流血的手那儿。

……

商归跪在地上,垂着脑袋,感受着杯盏带来的冰冷触感,他眸子一闭,将脑袋埋在地上,高声道:“庶民只是好奇王侯府中是如何设宴才斗胆翻墙来此,还望陛下,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