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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璟没有任何要嘲讽赤的意思。

他只是单纯地感到不对劲。

变回兽形的赤相比人类时的他,可以说,“活泼”太多了。

至少江流璟想象不到人类模样的赤会做出在他手心里装死不动、疯狂甩头蹦迪、把他硬拉上床等等一系列事情。

哦不,最后一个有可能性。

但至少前几个事情,江流璟无法想象赤会去做。

稍微代入一下那张冷淡至极的脸,都感觉割裂至极。

而且变回兽形后,除了最开始的几秒钟外,江流璟就没听见赤在他脑海中说话了。

他忍不住担忧地又摸了把赤的头,有点怀疑赤是不是太久没恢复兽形,一下子变回去,兽性压过了理智。

少年光滑白皙的手掌不慎擦过那柄遍布螺旋纹路的独角边缘,因为他一句问话变得一动不动的幻兽忽然浑身一颤。

口中发出一道咆哮声,短而急促,不像寻常时那般威严响亮,反而低低的,似乎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下一秒江流璟就被一只爪子掀翻仰面按倒在床上。

江流璟眨眨眼,视野对准了头顶的天花板。

啊,好熟悉。

同样的事情他不久前似乎才经历过一次。

但说来也是奇怪,当时的他恐惧万分。现在被压迫感更足的兽形的赤按倒后,他心里却只有好笑和无奈。

就好像被自己不安分的宠物扑倒了,明明在做着很有威慑力的动作,却心知肚明对方不会伤害自己,所以感到无比的放松。

甚至很想在已经焦躁不安的对方身上再添一把柴。

江流璟眨着眼,难得生出了那么几分愧疚,心道自己好像是真坏。

但想想终究只是想想,江流璟的道德底线还是约束住了他蠢蠢欲动的嘴。

被赤按着动弹不得,他也就干脆在原地躺下。

盯着头顶的虚拟星空看了一会儿,浑身渐渐泛起了困意。

这些天和赤吵架,把赤赶到楼下后,江流璟其实一直没睡好。

他和赤一起生活太久了,骤然离开一方都好像生命被剪断了一半,熟悉的环境骤然变得陌生起来。

哪怕告诉自己没关系,再过一段时间,他依旧可以适应。

但一次次的失眠、源自身体的真实反馈还是让江流璟意识到,自己已经离不开赤。

可为什么离不开?

江流璟不知道。

是因为习惯赤陪在身边了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江流璟摸不透,也不敢深入去想。

就好像他至今也不敢去思考那天晚上到底是什么东西硌到了他,也不敢去想为什么那个时候的赤动作那样火热,背后传来的气息却是那样沉郁冷肃。

仿佛随时都要一脚踏进深渊,充满了濒临崩溃的失控和绝望。

温柔的黑暗裹住了他的眼睛和大脑,思绪被吞没进宁静的海洋。

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变得混浊。最后的时刻,江流璟忽然迷迷糊糊想到——

赤把他按到床上来又什么也不做,难道是想催他快休息吗?

要论他的身体状况,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谁比赤更了解了。

几分钟后,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多余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清浅平缓的呼吸声有序地一下接一下起伏。像是被风掀起的海潮,带来久远的安宁。

赤趴在江流璟身边,一动不动,巨大的金色眼瞳安静地注视着他。

如果江流璟此刻清醒,就会发现这时候依旧维持兽形的赤的眼神已经完全变成了他熟悉的那个存在。

冷淡的,又带着只面对他的柔和。

完完全全属于人类形态的赤。

“笨蛋淼淼。”赤望着他,在心里静静地想。居然真的以为他会被单纯的兽性本能反控制。

那种丢脸的事只有伊瑟尔那样初生的幼崽才会干出来。

赤只是故意放任罢了。

让那个看起来不那么聪明、却明显更能讨人开心的自己,去哄已经态度软化的少年高兴。

很明显的,那个自己把任务完成得很好。

赤静静地听着江流璟的呼吸声,过去许久后,少年原先清浅的呼吸声渐渐变沉,彻底睡熟了。

眉眼如同融化的白雪一般舒展开来,身侧的手软绵绵垂落沾在床单,浑身上下不剩丝毫防备。

赤终于动了。

高大的猛兽低下头,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少年的面颊,小心翼翼,像是触碰失而复得的珍宝。

过了这么多天,淼淼终于再次默许了他的靠近。

这也代表了他们之间的冷战终于宣告结束。

赤的眼瞳里浮现出一丝明显的笑意,侧躺下来,身躯贴着江流璟,将少年罩在自己怀里。

他一回来,江流璟身边空气都自然而然被烘烤得温热,此刻睡得格外安详,完全察觉不到边上人,啊不,兽的动作。

赤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独属于江流璟的轻柔气息,多日焦躁的心情也跟着陷入了长久的平静。

夜幕降临了。

太久不休息,很容易就变成报复性睡眠。

江流璟这一睡直接睡过了整个傍晚和黑夜,睁开眼时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光,不甚明亮。

转过头去,熹微晨光在窗帘上跳跃,晶莹如同宝石点点。

江流璟带着久睡醒来后特有的迷茫呆呆盯着那些光斑看了好一会儿。

他是谁来着?

他现在又在哪?

大脑一片发麻的空白。

许久后理智才慢慢回笼,重新想起来了。

哦,他是江流璟。

他正和赤睡在一张床上。

等等?赤?

他猛然转头,看到旁边一张闭目未醒的青年的脸。

睡着前江流璟还记着他是幻兽的样子呢,一夜过去已经变回人了。

江流璟盯着那张轮廓分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相当英朗俊帅的脸,莫名感到牙痒痒。

人一睡饱,大脑运作也立马变得高效,昨天晕乎乎昏沉沉看不清的东西,一醒来都明白了。

王八犊子!又算计他!

“这么早?不再睡会儿?”青年低沉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赤色的眼眸缓缓睁开,泛着一丝慵懒和温柔。

江流璟看着赤,心里那股牙痒痒的感觉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他抓起一个枕头,大力按在赤那张帅气的脸上,满腹怨气:“睡睡睡,睡什么睡,你这个年纪你睡得着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