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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都要走了,计较再多也没意思。

若是这次能离开,三户,一户欠下十两二十两的,沈有田夫妇靠着这债务都能将就活下去。

祁宴川看着沈盈的背影,总觉得她好割裂,跟在娱乐圈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若是她的金手指带到现代社会,吃穿不愁,还能用奢侈品,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尖锐。

“算了,与我何干呢。”他怎么又不自觉的盯她了。

晚上的海边很安静,风也很大。

沈盈感觉自己的‘脚步’慢了下来,才发现,这边的气候已经脱离了北地、以及一路上一来的酷热。

回了临时住所,辗转反侧了一晚上,次日起来,发现林氏已经做好了一家子的早饭,面条包子都有。

当然,她做的是沈盈这一房,顺带沈老爷子夫妇的饭。

说起来沈老爷子夫妇的份,还是沈母提醒的。

既然以后都要一起生活,沈母希望在一些不必要计较的事情上,影响闺女的名声。

也许闺女现在不太在意这个东西,可她当母亲的,总是在意的。

昨天才闹了不愉快,今日沈老三就能和大哥沈有田又勾肩搭背上了。

也许亲兄弟真没有隔夜仇吧,看着互帮互助的场面,沈盈没有什么心理波动。

上船后,沈盈时不时看看海面,人忽然变得非常温顺平和。

连张玉几次的借用林氏,她也没动怒。

这一路,直接在淡水快耗尽的时候,抵达了东海岛,这里几乎无人居住,几艘船的人似乎就是这座岛唯一的人。

船老大经验丰富,找到淡水后继续启程。

一路上碰到过来往的商船,半夜还有船只表示出现破损想要上来。

都被船老大拒绝了。

一直到了崖州湾边上,船老大才松了一口气。

这笔钱,是挣到了。

他眼神一瞟。

所有随船人员,都占据了下船通道。

不是他想做什么坏事,而是一年里总是会被坑那么一两次,短途也就罢了,这次那么长的行程,船员们都是丢下家中妻小一两个月,要是被赖账了,可得不偿失。

沈盈瞧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岸边,组织大家收拾行李,她去付了全款。

还瞒着沈家人,多给了船老大五两银子:“辛苦兄弟们了,若是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你们很谨慎,也不会随便施以援手救陌生人,我觉得很可靠。”

船老大捏着沉甸甸的袋子,估量了一下确实多给了。

质疑的眼神变成了赞许的眼神,大手一挥,几个船工直接帮沈家把行李搬完了。

确认没有缺漏后,留下一句就此别过,几艘船只渐行渐远。

沈家人叹息一句,这下是没有退路了。

船都没有了。

沈盈牵着马缓步行走。

目的地是直奔着那座城的。

祁宴川也加快了两步,两人其实都有点疯魔了,快听不到身后的叫唤。

虽然周围环境变的不是一半多,但是那座山、那座山是没变的!

两人甚至看到了那个半山腰上的平滑斜坡,像是被谁用斧头劈砍了一刀的斜坡。

但还没到地方,就被人拦住了。

两个身着官家卫兵服饰的男子,举出大刀,决不允许沈盈和祁宴川再向前一步。

“官家重地,擅闯者入监。”

不是,这地方后世都没成重地,现在,是官府重地吗?

仔细看看,确实更加茂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意思,决定先撤。

“不好意思啊两位大人,我们初来乍到,见此地风光甚好……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两个杂役罢了,被称呼了一句大人也有点飘飘然了。“罢了罢了,日后且记住便是。”

沈盈和祁宴川掉头,看到不远处大家都没离开,全都看着这里。

“能怎么办,先找今晚落脚的地方。”

一行人往陆地的方向行走。

逐渐能见到人烟了。

只是那些人的眼神,似乎算不上善意。

甚至是敌意的程度。

沈盈回头看了看。

没有面黄肌瘦。

在这里的土着民映衬下,甚至各个都算白的。

毕竟海风和紫外线,对皮肤的负面影响还是很大的。

“怎么还有个昆仑奴?”

“是哪家的家眷特地寻来了吗?”

“真羡慕,隔两年都有这么一回,我家那些,我还没被发配就跑个精光了,裤衩子都没给我剩。”

沈盈默不作声,将几句零星听来的闲话记在脑子里,整理成册。

祁宴川从旁解说起来了。“这一片,算是水源和种植地都比较贫瘠的,住的基本是发配来的犯人,古代,崖州是个发配的着名地址。”

距离京城远得不行。

方言不通饮食不通,想跑还要会开船会游泳能面对海上灾难。

沈盈还有心情接个茬:“确实是适合发配的圣地。”

以前从电视剧里,听过发配地最多的就是宁古塔,苦寒之地。

这么一伙人出现,自然有有权利过问的当地村官过来询问一二。

得知是逃荒至此,村长面色奇怪。

从北地一逃逃到这里来了?

能保持现在这个健康的状态抵达崖州,怕是有不少底子啊。

要不,除了路上开销,光是这些车驴马匹、以及租船就是大项。

这样打量中透露着算计的目光,沈盈是非常敏锐的。

直接接话,全家家当都砸在这上面了,托了旧关系搭了顺风船。“还望村长施以援手,告知我们官府所在位置,我们好入个户籍,早日寻个栖身之所,届时必有重谢。”

他们不是逃犯,也不是罪人,还是有很大操作空间的。

至于路引,逃荒了哪儿来什么路引。

村长没动。

沈盈不敢掏钱,只掏了一袋子的海鲜干递过去。

村长都气笑了,他们这儿就是海边,给海鲜干什么意思?

盯上了沈盈的簪子。

沈盈也不含糊,路边便宜买的细银簪子,拔了就是。

找了一根木簪子替代束发,沈盈把银簪子递了过去。

村长见到好处了,这才开始动身带路。

看着不远处望着这边的一众百姓,肤色有白有黑,还有几个穿长衫山羊胡的,脚上绑着麻绳。沈盈似乎明白了村长这么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