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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他还有印象。

昨日那么信誓旦旦觉得一坛子酒,就能动摇他。

弄得他都好奇,这坛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酒。

沈盈是调查过这个港口附近酒铺子的酒水水平的,清澈的酒液已经不是多稀罕的物什,甚至还有海上商队和西域商队,带来葡萄酒。

甚至还学会了,冰镇喝葡萄酒。

只要有钱,是能享受很多东西的。

也就不怕这茅台闹出什么惊天大热闹。

“还请管事的借一个干净的碗。”沈盈拍了拍酒坛子,装模作样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能唬人。

用专用木勺子舀出来一个碗底的量,沈盈再次将坛子封口。

粮食酒的香气并没有多夸张,但是那个清水一样的澄澈程度,鼻端淡淡的酒香,还是让管事的喉头一紧。

一个碗底的量,看起来有些好笑。

但如果是昂贵的酒、品质好的酒,那就另当别论了。

端起碗,小小抿了一口。

入口绵甜不辛辣,香气浓郁持久,口感醇厚协调。

管事的眼中精光一闪,一饮而尽。

放下碗时却是神色一般,没多惊喜:“确实算得上一句好酒,只是这量,着实是少了,若是再有两坛子,给船东一份,商会会长一份,你想什么时候登船,都好说。”

沈盈把酒放回堂哥手里。“这一坛子已经是所有,若管事的看不上,那就当我今日叨扰了,这就不打扰管事的开门做生意了,告辞。”

在她面前飙演技,当她瞎。

明明就很喜欢。

沈盈心道,为了达成目的,她还是心急了一点。

早知道,拿中下价格区的白酒就好了。

一上上茅台,起点太高了。

管事的追出来两步:“诶诶诶、你怎的如此冲动,我这不是没说完吗,我愿意帮你斟酌,你把酒小心放好,若是摔了可得不偿失。”

沈盈没让堂哥撒手,而是说:“两日内我要看到满意的船只,价格也不能超过寻常用船价格的双倍,

等我们落脚后重操旧业,说不得一人一坛子酒,就在不久的将来。”

论打哈哈画大饼,她也不是空白一片。

管事的呵呵笑着,让沈盈要好好照顾这坛子美酒,他会尽量满足沈盈的需求。

沈盈回了客栈,两个堂哥僵硬的把酒坛子小心翼翼放在了桌子中心,甩甩快麻了的胳膊,龇牙咧嘴的。

“如何?能租到船吗?”

“等两日,最多两日就有结果了。”沈盈上午去船行,下午带着沈有田夫妇去了渔村。

村里有人船只没开出去,沈盈付了一把铜板,带着爹娘享受一把船上行。

其实就是划出去几百米,又划回来。

上岸后,沈盈观察两人的神色,沈母有点余悸未消,但那是没安全感造成的。

看来两人对坐船的负面反应不大。

接着又换了沈家其他人来。

她不想辛辛苦苦弄到了坐船的资格后,忽然有谁不能坐船,那可耽误事。

运气好的是,所有人都不会上船就吐。

连祁宴川一家也适应良好。

来到港口附近后,虽然两家一起落脚,但沈盈和祁宴川两日不曾言语一个字,此时倒是默契的交流了一下各自做的事情。

还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去渔村等船老大。

时间约好,两人就又分开了。

沈盈心道,也许他们两个永远都隔着一层东西,无法成为真正能信任的朋友吧。

深夜

一艘大船身边跟着几艘小船,回了渔村。

船老大高鸣回来了。

胡子拉碴的男人,一身鱼腥味,却带回来了价值不菲的收获。

这一次他们幸运的遇上了一批蚌珠,光是当首饰零件卖都能卖不少钱。

其中还有一颗黑色,一颗紫色,一颗粉色,怕是今年直接发达了。

听闻还有生意找上门来,来人还很大方,高鸣斟酌片刻。“行,那就见见。”

钱嘛,不怕多。

不用下海,划划船就挣钱,如何不行呢。

就是得避开船行那些人,也有遇到水匪的风险。

心理价格一提再提,沈盈和祁宴川来的时候,他们开口就是一百两银子,还要她们伙食自理,大夫自己聘请。

遇到水匪,他们愿意提供帮助但是不会豁出命。

“若是能答应,今晚就能出发。”高鸣直截了当开口。

这个价格听起来高,但也没到离谱的地步,就是和服务不对等。

沈盈提出先看看船。

她不是专业的,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从别人的反应和微表情上,估量一下船只的牢固程度。

祁宴川倒是上手检查,这里敲敲那边敲敲,还对高鸣问了几个问题。

问了一通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高鸣自动把价格降低到了八十两银子。

顺便许诺要是钓到鱼了,优先顾着船客。

祁宴川找沈盈说这件事的时候,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

他这会甚至在想,沈盈会不会又冒出那句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一手,然后两人关系能再次破冰。

他回去想过了,是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没有必要站在道德高点去评判别人要做什么。

沈盈喜欢争夺也好、感情浮于表面也罢,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后果也都会自己承担。

可沈盈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就表示那船上房间你先选。

直接把砍价成功,转换成你也是为了你自己。

祁宴川呼出一口气,行!

沈盈还是想先问船行,如果有选择,在同样可以插队立刻出发的情况下,她更愿意要最专业的。

可管事的正好外出。

并且没有给等消息的沈盈留下只言片语,她就直接和沈家人退了客栈押金,一群人补充了淡水后,去了渔村。

此时刚吃过晚饭,海风吹在脸上,还算凉快,带着淡淡的咸味,沈盈真做到了让祁宴川一家先上船,随后按照人数比例,只让祁宴川出了十两银子,她们沈家人多牲口多,出的七十两。

当然,这钱没有一次性给,付出了五十两。

这五十两当着全家人面给的,沈盈只低调的表示,高船主,价格的事你我知道便是。

终于,夜深了,约莫过了三个时辰,船只慢慢顺流飘向南方。

船上挂起了灯笼,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边鱼肚白,小心翼翼行船的渔民见已经过了船行占据的港口范围,松了一口气。

凌晨行船,一来有风险,二来要警惕被船行的人抓个正着。

“记住了啊,你们是来送嫁的。”高鸣趁着天亮大家出来甲板走动,赶紧又说了一遍之前拟定的说辞。

虽然,在沈盈看来,这个说辞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但她得入乡随俗啊,还特意准备了一套红色的衣裙,找祁宴川对了戏。

剧本是两人一起写的。

他来接亲,因为他会一点崖州方言。

她出嫁女,是家里团宠,毛驴等是嫁妆。

“对了,还要给它们准备红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