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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梅林血战后,他便一直为赤焰军雪冤而活着,失败也是预料中的事,所以这一刻来临的时候,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绝望和难以接受。

只不过那沁入心肺的少女身上的馨香,让他感到深深的遗憾和愧疚。

遗憾的没有能为祁王、林府和赤焰军雪冤正名。愧疚的是自己沉溺在前面说的事里,忽略了身边人和事。

“宗主,你听宴大夫的话好好休息,我这就去找秦般若。”宫羽见到梅长苏闭上了眼睛总算松一口气。

梅长苏又睡着了,他这次没有靠药丸也没有靠银针,而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宫羽将梅长苏的头从自己的大腿上移开,放在宴大夫和吉审做好的药枕上,便轻轻站起来。

“宴大夫,麻烦你看着宗主了,我要去红袖招一趟。”

“去吧去吧!”

宴大夫装着不在意摆摆手,等宫羽离开后便放下手里的东西,重重叹了口气。

秦般若这会忙得飞起,又是抓人又是关人啥的,每天都是休息两个时辰便处理各种事务,怎么可能在红袖招。

宫羽只能是守在妙音坊的二楼看着,等秦般若出现。

此刻金陵的气氛并不比庆历军在的那两天好,甚至更为严峻,南境的异姓王穆青带着帐下骑兵长途奔袭,终于在最后一刻到达战场,击败了几近失控的庆历军,将皇帝迎回金陵。

然而很多人并没有因为皇帝回朝而感到欣喜,除了这个皇帝的多疑,或许会追究为何没有人起兵勤王。最关键的是跟随穆王爷进京的军队,他们似乎不打算走了。

此刻的金陵朝堂,皇帝昏迷,纪王行事荒唐却资历最高,皇帝诸子成材的不成器,比如誉王;成器的废了,比如靖王。剩下的皇子要么残疾要么未成年,言皇后只能下懿旨让纪王监国。

而文臣中,柳丞相在混战中被流失击中,眼下时日无多,最后是言阙站出来稳定局面,接管了政事。

是他们两人一起出面,将穆青留了下来,把金陵的城防交给了他。宗室和文臣对于这支勤王军队如此暧昧,让很多世家感到不安。

表面上是纪王和言侯两人请求穆青留下稳定金陵,实际上他们可能在酝酿一场比庆历军造反更为彻底的政变,甚至是改朝换代。

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梅长苏带着一个包袱和状纸,在黎刚的搀扶下来到御史台府衙的大门口。

“站住!御史台衙门,寻常百姓不得进入!”吏员很称职的将两人拦住。

“草民林殊,有天大的冤情要御史大人做主!”梅长苏和黎刚跪在门口的地板上,将手里的状纸高高举起。

“你等等,我去禀告值守的大人。”

吏员不认字却知道告御状的意义是什么,两年前有一对滨州来的老夫妇,他们也是这样跪在御史台府衙门前。后来,显赫一时庆国公府灰飞烟灭,庆国公本人和府中男丁被流放,女眷被充入教坊司,牵涉人命的被处斩。

想不到两年后又来了一个告御状的人。

言阙已经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他走出御史台府衙大门,下了台阶来到梅长苏面前,让吏员接过状纸和包袱,把两人带进御史台衙门。

“贤侄,你现在终于想通了?”

一进衙门,言阙身上少了那股朝廷高官的气势,整个人就像邻家大叔那样亲切。

“言叔叔,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梅长苏还是有些放不开。

“你啊!真不像林燮的孩子,要知道我当初是想在年底祭典上把他炸死的。后来有人告诉我还有更解气的复仇之路,于是我把两船火药转手卖了。”言阙对于这个晚辈有些耐心。

“侯爷难道心里只有仇恨吗?”梅长苏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所以我才说你不像是林燮的孩子。”言阙的话也有些难听。

“那么这次你们打算借赤焰军平反一案,牵连多少人?”梅长苏有点后悔了。

“贤侄,你让言叔叔我很失望啊!难道在你的眼里,我们就跟那萧选一样,只为心安而不分是非且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那种人吗?”言阙的脸冷了下来。

“呵呵,如今我连江左盟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资格去评判朝堂上大人们的作为。”梅长苏有些颓废。

“阴谋之所以是阴谋,就是见不得光。若我们想炮制大案,何须这个状纸,让军情司在哪家地窖里放几副铠甲,又或收买哪家的仆人让他在主家的书房整一个暗格,里面放一些僭越的物品岂不更好。这天下很大,我们的目光早就不把金陵甚至是梁国的世家们放在眼里。”言阙说着这个人变得激动起来。

梅长苏被言阙的话给打击得不轻,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复仇之路,他一厢情愿地把赤焰军冤案的主谋安在夏江和谢玉身上,是他们为了加官进爵而不择手段陷害忠良。

“既然栽赃陷害罗织罪名如此容易,你们为何要我来出这个头?”梅长苏感觉自己被利用了。

这就挺一言难尽的,是他自己让宫羽去找秦般若做交易,他交出江左盟,条件就是要为赤焰军和祁王平反。

秦般若的回答只有一句话:御史台告御状。

梅长苏在萧景琰和蒙挚的劝说下,甚至蒙挚以命相逼,才让他妥协,才有了御史台府衙门前的一跪。

可现在与言阙的交谈,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被利用了,他觉得言阙会借机大肆株连,将忠于萧氏皇族的世家和势力都一并铲除。

“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机会和理由废掉他,另立新帝。但无意株连无辜,那是夺权者最愚蠢的做法!你若是信不过我们,便可将状纸撤回证物拿回去,就当今日没发生什么。大不了,我们真的找几家看不顺眼的栽赃后拉出来砍了。”言阙将状纸放在一边。

因为今天比较特殊,言阙亲自坐镇,除了门口的吏员,其他人都是余贤和夏冬精心挑选的人过来的。但是这一刻这堆人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知道言阙信任他们,但是当着他们的面大大咧咧把要废掉皇帝这种话说出来就过分了。

“孩子,记住一句话,如果我想知道这个花瓶硬不硬,那么这个花瓶不管有多硬,它的下场从我好奇的那一刻便注定会被摔得粉碎。以他的性格,只要他觉得赤焰军不忠,便会有人把他的想法变成现实。”言阙的心还是挺软的。

“如果,有一个无辜的人被牵连进来,那我就跟他一起死!”梅长苏现在想到的只有这句话了。

“我们如果这么不择手段做事,与他有何区别,那天下的希望又在哪里?”言阙这一刻不是梅长苏的长辈,而是一个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