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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简直胡搅蛮缠!”

王靖康气得跟个蛤蟆似的,胸口一起一伏的,“这能一样吗?

晋城里多少流离失所,无辜丧命之人,但凡宁家二房和三房有一个胆大包天之辈趁乱逃了出去,你们本就是犯人,也不用承担责任,我和林湛却是要受到制裁的……”

王靖康自觉在云九倾和谢辞渊处受尽委屈,趁着林湛昏迷不醒,不能为云九倾撑腰,谢辞渊又不在,趁机对着云九倾就是一顿输出。

结果话音才落,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紧接着,有人高声询问,“九州巡捕王靖康何在?”

高亢的声音略显中气不足,但在清晨寂静的官道上绝对足够突兀醒目。

不用王靖康自己应声,后面的官差和犯人们就自觉的将那人引到了王靖康面前。

那人身形微顿,眼里有几不可见的恐惧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如常,“你便是王靖康?”

姿态高傲,却又不似之前的郑则那般讨人厌。

无端给人一种他本来就是如此模样的感觉。

王靖康满腔愤怒和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吐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他对于来人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听到声音头也不回地道:“是我,你又是何人?”

话说完才看清楚来人的着装,他脸色微变,却迅速遮掩了过去。

对方随即冲他亮了令牌,“主公有话带给你,借一步说话。”

看到那熟悉的令牌,王靖康面上一派沉重,再顾不得与云九倾做那口舌之争,垂头丧气地跟着那人往一旁走去。

殊不知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云九倾迅速地和玄烈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颔首表示肯定,云九倾这才确定方才那人的确是几天前被自己折磨过一通的那个相府的死士。

正好这几日王靖康蹦跶得不行了,让他约束一下王靖康倒也省了她再为王靖康费心思。

眼神交流间甫一低头,却对上了林湛迷迷糊糊的眼神,云九倾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醒的?”

“才醒来不久。”

因为长时间的昏迷,林湛的声音有些沙哑。

可能是为了节省体力,他问话更是直白,“我们的行程比预期的快了将近两日。

宁家二房和三房那边尚未出城,且他们尚未适应流放生活,行进速度更是比我们慢了许多。

如此下去,王妃确定我们能等到他们?”

虽然林湛说他醒来没多久,可听他说这话,云九倾就知道他应该在她和王靖康扯皮的时候就醒了。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在王靖康面前暴露出他已经醒了的事情。

“王爷既然说了他们会来,自然不会欺骗于你。

林将军不相信我和王爷,还不清楚王爷和宁家的恩怨吗?

就王爷和宁家如今的水火之势,林将军难道还以为王爷会冒着与你和王靖康闹翻的风险去救他们?”

谢辞渊对宁家二房和三房的人有没有恻隐之心云九倾再清楚不过。

林湛若是担心谢辞渊会去救他们,那完全是天大的误会。

谁料林湛费力地挣扎起上半身,竟然无语道:“谁担心你们会救他们了,我是怕你们趁机把他们丢在晋城战场上让他们去当炮灰好不好?”

林湛到底是昏迷太久,体力不足以支撑他跟云九倾辩驳。

说完这话就气喘吁吁的,云九倾看他那样子,想说点什么,就被玄烈给打断了,“王妃,从雍州到乌兰城的路线图到了,王爷唤您过去说话。”

雍州到乌兰城的路线图,刚好包括了三响岭要塞。

林湛一听这话,萎靡不振的眼神都犀利了起来。

云九倾则立刻冷了脸,“喊什么,回去说话。”

话说完也不管林湛和玄烈什么表情,拔腿直奔谢辞渊处。

紧张兮兮的表情让人怎么看都觉得欲盖弥彰,以至于她前脚才走,后脚就有几个官差状若无意地跟了过去。

那些官差的手脚不算灵便,云九倾发现了却也只当没看到。

回到谢辞渊的马车上,便着急又好奇道:“什么情况?

三响岭不是你们的地盘儿吗,怎么还需要什么路线图?

那路线图是从哪儿搞来的?”

云九倾知道谢辞渊偶尔会使唤玄墨离队去筹备各方情报,王靖康为了将犯人们按时送到流放之地,对玄墨频繁离开队伍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问题是这几天玄墨并没有离开过队伍,谢辞渊之前也从未说过要找什么路线图的事情。

向来严谨的玄烈更是当着林湛和夏林以及那么多官差的面那般高调地向她禀报路线图已经拿到,除了在演戏给别人看,云九倾不做多想。

以至于回到谢辞渊的马车上,她也还在很上头地继续演戏。

谢辞渊面上挂着温柔的笑,看云九倾的眼神宠溺又温柔,甚是配合道:“三响岭是我们的地盘,然那里通道迂回曲折,且情况多变,不可行差踏错分毫,否则就好万劫不复。

但它又是北荒和中原的唯一通道,所以本王进京前将路线图交给了一个朋友。

玄墨这几日离开队伍,除了跟进晋城内的事宜,打探新帝的情况之外也设法联系了他,将路线图拿到手了。”

这认真的,云九倾一时间都分不清他是在陪自己演戏还是在说认真的了。

一时捉摸不定,接话就慢了一些,谢辞渊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就是一开始用树叶给你递消息那人,他好像知道了我们需要三响岭的路线图,这次又用相同的方式给我们送了过来。”

云九这才想说玄墨不是专门联系人去查了雍州到乌兰城的路线图吗?

话没说出口就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声音不算大,但以云九倾的耳力也足够轻松地捕捉到那些欲盖弥彰的动静。

已经溜到嘴边的话忽然就拐了个弯儿,“拿给我看看。”

谢辞渊熟练地拿出早就到手的路线图与云九倾讲述了起来,声音却小得宛若蚊子哼哼。

外面的那些人腰腿酸软地蹲了半天,却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没有任何收获,还被蚊子叮了一身的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