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妈不是不爱你,他只是觉得我太小了才要把我带去。
你一个人待在这边,妈的工资养活不了两个人,你别恨妈妈,她也没办法。”
他才8岁,是他从襁褓里看着一点一点长起来的,此刻却陌生的让他不敢置信。
陈俊良咽了咽口水,干燥的喉咙几乎要冒出烟来。
“妈跟你说的?”
站在他面前的陈俊生低着头不敢看他,抠了抠手指,“……我听妈是这么跟外婆说的。”
外婆是这么劝妈的,但妈很犹豫,她想着自己手里还有一笔钱可以把两个孩子都带过去。
陈俊生害怕哥哥也过去,到时候妈的钱养不了两个人。
他不希望父母离婚,但父母一旦离婚,他一定会跟妈走的。
那只能让哥哥一个人留在这里,外婆说的对,哥已经长大了,他再过几个月都能工作。
留在这里对谁都好。
他希望自己这么说后哥哥会主动留下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陈俊良原本的打算就是这样,甚至关莲主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后来他们走后,陈俊良一个人待在那个家里有时候也会自我怀疑,他们俩到底谁说的是真的,或许母亲只是想让他留在那编的谎话,但他又不愿意相信。
母亲的那个电话让他明白,她是爱他的,不是主动把他抛在那。
他原本以为弟弟只是耍些小心眼,生怕把他落在父亲那,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陈俊良想着毕竟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弟弟,或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是兄弟俩还是不能回到从前那般无话不说的地步。
母亲去上班后,他们俩待在一个屋檐下都不怎么说话。
陈俊良为了赶上进度,除了每天下去溜达转弯,其他时间都抱着书本,非常刻苦。陈俊生则是觉得哥哥的眼神早就看透自己了。
“哥哥我跟你道歉,当初妈妈不是那样想的,是我误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陈俊生的心底很慌,他只是想知道他们这里的地址,并不想干什么,哥哥误会他了,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他想着给哥哥道歉就好了。
毕竟以前只要他道歉,哥哥都会原谅他。
陈俊良不说话,只是淡淡的从上到下扫视了他好几眼,过了会,“你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道歉?”
“我没……”
“既然都没做错,那你道什么歉呢?”
他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做错,陈俊良只觉得眼前的弟弟从半年前就开始变得很陌生,现在更陌生了。
那是从蹒跚学步就跟在他屁股后头的人,对他的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警告了一番谅他也不敢干出什么事,陈俊良又转身看起书来。
陈俊生咬唇看了一眼哥哥这才跑出门。
————
关莲的母亲给她回信了,告诉女儿一切都好,让她好好生活。
前婆婆跟前夫确实来他们家大闹了一通,不过他们夫妻俩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质问他们为什么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那边自然不信,还想在他们家里打砸东西,关莲妈积了这么多年怒气也正好发泄出来,两人狠狠打了一架。
当然这些都没有跟女儿说,只说他们夫妻俩跑到乡下住了。
关莲这才松了一口气,工厂里的日子每天都是重复又平静的,固定的时间运来原料固定的时间出货。
就连百货楼的售卖也稳定下来,第一批货的质量彻底打响名头,甚至已经有其他市的也过来跟他们订面料。
时间就这么来到了十二月,雪越来越大天气越来越冷,洋河村组织了几波冬猎队,刘叔跟刘建秋也都回来参加。
宋青他们围在田婶家烤火,安安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
“哪来的?”
“小良哥哥给的。”
他们今天在村里遇见了,陈俊良也来村里转悠,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跟刘建东成了好朋友,现在田婶不让他带安安上山,于是他就带着陈俊良一起去。
不过村里正在冬猎,这几天其他人不能上山,他们俩不知道跑哪去了。
安安原本很喜欢这个哥哥,直到发现舅舅跟哥哥成了好朋友,他们俩一起去玩,但是不带她。
不知道撅着嘴气鼓鼓了多久。
“已经快5天了,今天应该要下山了。”
田婶有些担忧,自家男人跟大儿子都在队里,生怕他们在山上出事。
冬猎不仅要防着山上的野兽,下了那么多雪还可能掉进以前的陷阱里,甚至擦枪走火也是有的。
“田翠花,冬猎队回来了快去大队!”
一屋子的人立马站起来穿好衣服戴上围巾帽子往大队部去,这么冷的天家家户户都围出来。
这可是村里的大喜事,每年冬猎都能分不少肉,这些肉不管是自家吃还是拿去卖钱,都是一件大好事。
宋青跟着田婶到了大队部,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围过来了。
“今年的收获怎么这么多?”
“那几口大獐子,我的老娘呦,这也太肥了!”
野猪、獐子、狍子,其他小的像兔子那些堆在一旁堆成了小山,都没人怎么看过去。
大家围着堆成山的猎物啧啧称奇,村里的大英雄们正端着热酒坐在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