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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睛晴撅嘴,心道逛个地摊我后什么悔。

下了车,郭睛晴见满眼的绿色,不禁开心,原来是公园啊。

“好地方啊,绿化真不错。这也就是南方,冬天里还是满眼绿色。咱们北方冬天一片灰黄,难看死了。

跟着你果然没错。”

图乾白眼,向上指了一下,“麻烦你抬头看看门头,这种好地方非不得已谁来啊。”

郭睛晴闻言抬眼,“敬老院?你竟……

你老家不是草原省的么,府市这里也有你家亲戚?”

“一个老朋友。

提前说好啊,我可没让你跟着。看到什么让你感觉不舒服的画面,可别埋怨我。”

图乾放了句话,便率先走进了敬老院。

郭睛晴确实没来过这种地方,心道敬老院还能有什么不好的画面,不服气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两人看到很多老人。

有的老人在散步、下棋、锻炼身体,但更多的老人,是行动困难步履艰难、是眼神呆滞口流涎水、是表情痛苦有病呻吟……

人至暮年,分外可怜。

郭睛晴的表情渐渐变了。她正值最好的年华,没见过也没想过人老了动不了了是个什么样。

今天,他算是见识了什么是行将就木,什么是无望的眼神。

看望了二老,又与护理人员聊了一会儿,图乾带着郭睛晴离开。

出了敬老院,郭睛晴吐出一口气,埋怨道,“你可真是让我长见识了,哪有带女孩子来敬老院的。”

对郭睛晴来说,这世界上对她不讨好不奉承的男人只有两个,这头一号的就是图乾。

“我让你跟着了?”

图乾没好脸地怼了一句。他也不看郭睛晴,自顾自看地图。

郭睛晴语气一滞,想了想道,“那些老人为什么不在家呀,在家儿女照顾多好。”

图乾头也不抬,“他们倒是要有儿女啊,有儿女也要儿女有时间啊。”

被图乾呛了几句,郭睛晴不说话了。

终于安静了,图也乾终于查到了一个比较近的地方,酒仙桥古玩艺术城。

赛马场当然最近,但昨天逛的差不多了,没必要再去了。

图乾打了个车,郭睛晴不说话,但还是上车跟着了。

怎么还跟着?图乾皱眉,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啊。

酒仙桥古玩市场,图乾在网上查,都说是府市最大古玩城。

到了之后图乾却很失望。

说是古玩艺术品市场,其实大部分是文玩,其次是少数民族工艺品、古钱币、假翡翠,古玩的摊子图乾放眼望去,还一个都没看到。

这些东西里,也就古币对图乾还有些价值,但图乾又是最不缺这个东西。

“你慢点走啊,走那么快,哪有你这么逛街的。”

图乾的大长腿,郭睛晴跟的实在吃力。

“大姐,你逛地摊是散心,我逛地摊是工作。我哪有那个闲心看没用的东西啊。”

嘴上这么说,图乾却也放慢了脚步。

“那老头和老太太是你什么人啊?”

顺过气来,郭睛晴的碎嘴又开始上班了。

图乾皱眉,不愧是媒体人,真是个好打听。

左右无事,图乾一边扫描古玩摊位,一边给郭睛晴讲了迟叔叔和刘老辣阿姨的爱情故事。

郭睛晴感动的眼圈都红了,“他们也算是相扶到老,真让人羡慕。当今社会,这太难了。”

大姐,你个新婚小媳妇说这话,让你老公听到怎么想啊?

图乾怪异地看了一眼郭睛晴,觉得跟她聊这些不是事,还是说些跟感情无关的话题比较好。

想了想,图乾道,“你不是不喜欢古玩么,买那个鼻烟壶干什么?”

“我公公要生日了,想着给他买个小礼物。虽然……我公公人还是很好的。”

郭睛晴看着摊位上的东西道。

还是很好的?

这样夸公公好,那就是有人不好喽。

图乾挠头,大姐你不要总是话里有话好不好?

“哎,图乾你帮我看看这件团寿佩,是不是老的,我公公就喜欢古董。”

图乾接过玉佩,“不愧是大藏家的孙女,还认识团寿。

不过这东西可不老。”

看了一眼,图乾又把玉佩还给了郭睛晴。

郭睛晴奇道,“你是怎么做到只看一眼就分出新老的?”

“我靠这个吃饭好吧。”图乾无语。

郭睛晴有些不信,怀疑图乾就是在敷衍她,“你给我讲讲。”

图乾皱眉,又接过玉佩,“就这一件啊,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你这外行上课。”

郭睛晴点点头,示意图乾可以。

“一眼断新老其实很简单,从很多方面都可以做到。

怎么看出来,你记住六点七个字,尖浅齐砂暗对称。

这是指古玉器阴刻线说的。

古代雕刻都是靠解玉砂的游离和砣具的磨损,所以会和现在的机器雕刻有很大不同。

首先说尖,是指起笔收笔较为尖锐。

第二是浅,古代因为工具原因,难以刻出很深的线条,不可能有太深或者特别陡峭的阴线。

第三,齐,阴刻线的边缘整齐,但又并不是绝对的平直。而现代仿品的阴刻线往往会过于整齐和出现锯齿等不自然的现象。

四砂,就是指解玉砂的砂痕和飞砂。

五暗,古玉的阴刻线的颜色相对于表面会暗一些。

最后的对称,是讲阴刻线在布局上具有一定的对称性。

这些我需要拿着老器和新工对比着讲,你才能明白。这样干说其实效果不大,你记不住。

反正就是这些原因吧,根据这些特征,你这块团寿,起落笔不自然、阴刻线又深又陡、线条死板、也没有砂痕,可以说哪哪都不对。

这就是个现代工艺品。不过玉质还算不错,能值个百八。”

鉴定玉器当然不可能只靠这几句话就行了,要是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打眼了。

图乾这样大概讲一下,虽然都说了,但其实每一点都只是说了一点儿,根本就没往透彻了讲。他是吃定了郭睛晴察觉不到,在这糊弄人呢。

不过这六点七字的口诀,确实是看古玉的一般方法。

果然,郭睛晴虽然没听懂,但听图乾滔滔不绝地说了那么多,也不自觉认为图乾专业,喃喃道,“怪不得那丫头……”

“你说谁怎么了?”图乾没听清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