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秦兰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容乐观,哪怕以木司的眼光来看,都算得上生平仅见,难怪她会如此悲观。
平常青年的气血大概在20-30岁之间是最强盛的,五脏与气血相通,气力生生不息。
气血流通堵塞,五脏衰竭,这哪是一个不到30岁年轻妇人的身体?
要让木司来形容,那就是与前些天碰到的王老头差不多,甚至更差。
心脏的造血能力已然枯竭,不能再做剧烈的运动。
太过于反常了!
听小月初说,请来的众多大夫没有办法医治,大多数积蓄都花了出去。那可恨的父亲抛妻弃子,留下母子俩孤苦相依。
可惜了,前面已经提到了,木司不懂医术,面对这种情况亦是无能为力。
“木先生,其实……我来这里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但说无妨。”
大事帮不上,小忙还是可以的。东方秦兰的寿元不多了,木司大概能够猜出她的请求是什么。
无非是托孤之类的,照料小月初,这对他来说不过是顺手的事。
再说……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我想请木先生收下月初为徒,正式成为授法之师。”她顿了一下,坚定的继续说:“以我东方世家百年灵火之法作为拜师礼!”
这番郑重……
木司摆了摆手,“不必这样。”
年轻妇人惊愕住了,她们东方家族虽是以纯质阳炎为根本,但是这百年孕育改善的灵火之法亦是人间顶尖,居然会被拒绝。
她只当是眼前人记忆缺失,不清楚这灵火之法的概念,解释道:
“我东方世家虽以没落,但灵火之法仍是天下最拔尖的,想必对您这样的修者很有帮助。”
“夫人对我还是不够了解。”木司微微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就算没有任何东西,我照样会教导帮助他,何必拘泥于这种束缚?”
东方秦兰沉默了良久,方才忏愧道:“是我逾越了。”
“不过,不拜师,按您说的,却有师徒情分。这灵火之法与其埋没在我手里,不如赠予先生。”
说罢,强硬的将一张油皮卷塞到木司怀里。
木司扶额苦笑,他能怎么办,只能将灵火之法收下,“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炽阳高挂,院中老树形影婆娑,树荫下两人皆是开怀大笑,觉得心中舒坦。
“那便不打扰了。”东方秦兰这便要走,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留步。”
“木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关于月初的,还有你。”
年轻妇人正了正神色,做好认真倾听的姿态,“您说。”
“其实在教月初法术前,我曾问过他为什么学法术,他说……”
“说了什么?”
“王权。”木司言简意赅。
年轻妇人一下懂了,眉头一皱,眸中情绪复杂难明。
不管她的表情,木司继续说着:“纵然身在这里,可是王权剑王权氏千年世家的名号响当当的,连村头的大妈都知晓。”
“我虽不知其全貌,但观其声威,应当本事也是极厉害的。”
“按理说,你们上一辈的仇怨不应该成为下一代的枷锁,可是你……”
木司没有再说下去,他只是一个外人,而家事最忌讳外人参与。最多会劝导一下,听不听就另当别论了。
女子苦笑一声,解释道:“木先生怕是误会了,我未曾有那样的想法。”
“嗯?”
“还要多谢先生今日提醒我,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大约是之前有一次失态,胡言乱语被月初当了真,我回去会与他说的。”
木司松了口气,挥了挥手,“如此便好。”
他就说,观女子气性良善,怎会是让自家孩子深陷于从前仇恨的人。
本就不应该啊。
“月初估计已经回到家了,久不见你恐怕会着急,那鱼汤凉了也不好喝。”
言下之意,便是送客了。
“我就不多送了。”
东方秦兰在他脸上端详了片刻,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不知道从何而来。
“好,妾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