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前走了几步,靠在门背后,外面的血飞溅到门上,好像还飞入了我的眼里。我看着寨子里的人一个个倒下,他们开始往门口围过来,把门关上,对我们说:“别看,脏了你们的眼睛。”
“外面什么情况?”里面的一个老人问。
“没什么,没什么事情。”我说,“没事,马上就好了,他们马上就会……”
一把斧头劈开了门,卡在门里面,我吓了一跳。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最后面的小孩子被吓得哭了出来,老人急忙捂住他们的嘴巴,他们就只能呜呜哭。
我走到他们的面前——又是一把斧头劈了过来!
一个中年女人心知不妙,对他们说:“老人小孩子走!”她把老人小孩往外面推。
“姐姐……姐姐我不要走!”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哭得伤心,“姐姐,我想留下来,我不怕死。”
这里的人大多数从鬼门关回来,有谁是怕死的呢?我们只是不希望那些小娃娃死掉而已,他们还小,他们还有大好的未来,不该死在这儿。
中年女人笑笑,走到女孩身边,撑着她的肩膀,僵硬地把她转了一个身,在她耳畔说:“走!不要回头,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她拿起桌上的屠刀,大步走到门口,顿了顿,最终还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要好好活着呀。”
我与其他女人对眼,也拿起工具往外面走。打开门,有一个男人正往后退,退到我们面前,一个女人直接用屠刀劈在他的头上,就像是砍柴一样。
我扯着门上的斧头,一脚踢过去,把斧头拿下来。地上已经倒下不少人,刀疤男已经倒下,他的身上找不到一处好地方,眼睛还睁着。
我拿着斧头,却不敢杀人,只能举着斧头,瑟瑟发抖。一个胖女人被一个男人一脚踢过来,正巧撞上我的斧头,她呕了一大口血倒在地上。
花蔓枝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膝盖还在流血,他把我拦在身后:“不要怕,我来了。”他的手臂被砍伤了,背上也有伤口。
一个人举着木棍打过来,眼看着就要打到我们身上,寨子里的一个女人丢了一把刀过来,直接丢到那人的头上,从脖子划过去,瞬间尸首分离,倒在血泊里。
“小心点。”女人跟我们说话。
可是话音未落,她就被人用尖利的刀叉刺穿了身体。
“不……不要!”我不敢叫自己哭出声,怕引来其他人。
“阿桠!”一个男人大喊了一句,“你们居然杀了阿桠!”他握着手里的锄头,“都给老子去死!”他就像一台暴走的机器,只要是对面的人他就乱杀,最终也是倒在他们的手里,临死前还念着“阿桠”。
阿桠是他的意中人,二人情投意合,但是寨子里没有闲钱给他们办喜酒,就一直搁下。
“姐姐……”房秣稹在我不远处叫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在叫谁,是刚刚倒下的阿桠,还是寨子后面那座坟里的枯骨。
花蔓枝跑到他的身边,一手扶住他,一手与其他人抗衡。
我也鼓起勇气,紧握手里的刀,找准目标,往前冲。没想到我居然刺中了人,还以为会被其躲开,可是一看到脸,我吓得脸色煞白,刀都不知道拔出来,整个人软在地上。她也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不是……不是!梦稔!”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我会杀了我的朋友?“梦稔……梦稔!”
我爬到她的身边,把她抱在我的怀里,血止不住往外流:“梦稔,我……”
“小心!”我以为她叫我的名字,没想到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了我,尖利的长矛刺穿她的身体,几乎要把她与土地融合到一起。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