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踏入大厅时,只见太后端坐在主位之上,腰杆挺得笔直,神情严肃而庄重,那锐利的目光如同火炬一般直直地投射过来,似乎要将人看穿看透。
君非陌上前几步,其声音之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淡之意:“不知母后今日怎会如此空闲,竟亲自莅临儿臣的王府?”
太后听了这话,先是狠狠地瞪了君非陌一眼,紧接着开口说道,语气里既带着几分责备又蕴含着些许关切之情:“哼!哀家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不孝子!近日听闻你的王妃已然身怀有孕,可你这王府之中除了她之外再无其他女子。如今这楚紫汐既然有了身孕,自然无暇分心再来悉心照料于你。所以啊,哀家便特意带着玉儿一同前来。这玉儿不仅性格温柔体贴,而且生得也是花容月貌、标致动人,由她来照顾你,想必最为合适不过了。”
说话间,太后身旁的玉儿始终低垂着头颅,宛如一朵娇羞的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吹拂。那张粉嫩的俏脸之上此刻也泛着淡淡的红晕,其间夹杂着丝丝羞涩以及对未来的满心期待。
只可惜,君非陌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落在她身上哪怕半分,他依旧面沉似水,冷冷地回应道:“母后,儿臣曾经就已经跟您说得明明白白,此生此世,儿臣心中唯有汐儿一人。还望母后莫要再多此一举了。”
太后听闻此言后,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被乌云笼罩一般。只见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那股愤怒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倾泻而出。
“你这说的究竟是什么混账话?哀家这么做难道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吗?你贵为堂堂战王,府邸之中怎么能够没有侍妾相伴呢?”太后面色铁青,瞪大双眼直视着眼前的君非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然而面对太后的质问与斥责,君非陌却只是云淡风轻地微微一笑。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而又不容置疑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儿臣心意已定,今生今世绝不会纳妾。此事关乎儿臣个人意愿以及战王府的内务,还望母后莫要再横加干涉。”君非陌的话语虽然平和,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却是坚如磐石,毫无动摇之意。
太后听到这番回答,更是气得浑身发颤,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君非陌,声音也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颤抖不已:“你……你竟然敢如此公然顶撞哀家!你可知道,哀家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无一不是出于对你的关爱和期望啊!”
君非陌见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如水,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母后若是觉得闲暇时光过于漫长,可以前往护国寺礼佛诵经、修身养性一番。想必那里的清幽环境能让母后心境安宁许多。”
太后此时已经怒不可遏,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当真要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就这样忤逆于哀家不成?”太后的声音几近咆哮,那愤怒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君非陌微微眯起双眸,眼神犀利如刀:“母后当真执意要插手管理本王府中的事务吗?”
太后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深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方才稍稍平复下来。
但她仍然不肯善罢甘休,继续说道:“好,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哀家也就不再多言。不过有件事你必须立刻照办——将你的皇姐从禁闭之地释放出来!她毕竟是你的亲姐姐,一直这般被禁足实在不像话!”
君非陌面色平静如水,他轻启薄唇,淡淡地说道:“可以,来人啊,护送母后回宫歇息。”
话音刚落,便有侍从恭敬地走上前来,簇拥着太后离去。
太后脚步匆忙,来时风风火火,去时亦是行色匆匆。
回到宫中之后,太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转头看向身旁的墨香玉,轻声问道:“玉儿啊,你瞧瞧这事儿闹得。依哀家之见,不如再替你相看一些其他的王公贵胄,可好呀?”说着,太后轻轻地握住了墨香玉的手。
只见墨香玉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而又略带哀伤地回答道:“太后娘娘,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玉儿对那战王可是一片真心呐。”说完,她的眼眶再次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儿。
太后见状,不禁又是一声长叹,无奈地说道:“你也看到今日战王的态度啦,唉!真不知那楚紫汐到底给战王灌了什么样的迷魂汤,竟然让他这般死心塌地,非此女子不可!实在是可恶至极。”说到此处,太后满脸愤恨之色。
这时,墨香玉忽然凑近太后的耳边,压低声音轻轻耳语了几句。
太后听后,顿时瞪大了双眼,满是惊讶地看着墨香玉,迟疑片刻才开口道:“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委屈了你呀?”
墨香玉紧紧地捏住手中的帕子,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能进王府,哪怕受些委屈,玉儿也是心甘情愿的。”
太后闻言,心疼地拍了拍墨香玉的手,安慰道:“好孩子,难为你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此事就交由哀家来安排吧。”说罢,太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战王府,楚紫汐悠悠转醒过来,此刻她的眼眸之中,尚且还带着几分尚未完全消散的浓浓睡意,就好似清晨湖面上弥漫着的薄薄雾气,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君非陌在房间里处理公务,几乎就在楚紫汐有所动作的一瞬间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动静。
他迅速抬起头来,目光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湖水一般,静静地凝视着刚刚苏醒的楚紫汐。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脚步轻快却又不失稳重地朝着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