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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沉低笑道,“你小子知道太多了!”

林政笑着没说话,低头继续收拾衣物。

林政心里清楚这个她指的就是傅砚沉的母亲周云溪,自从与傅砚沉的父亲傅松贺离婚之后,她便去了m国并在旧金山定居,由于工作的原因,这些年很少有机会回国内,但这些年对傅砚沉的关爱一点也没少,心里的念想有是的,但总缺少了温情,与她见面类似例行公事那般。

傅砚沉放下手机,起身朝卧室走去,“我先睡会,到点记得叫醒我。”

林政抬头看着走进卧室,“傅总,这边基本没什么紧要的事了,放先睡吧。”

“好。”

傅砚沉将遮光窗帘拉长,卧室内刹那变得漆黑如墨,他躺在床上头痛干扰着他无法入睡,想起刚在一起的时候,那小姑娘还替他按摩过太阳穴,柔软感触似乎又重现,最后带着沉沉困意睡去。

傅砚沉听敲门声,醒过来,掀起被子,去浴室简单洗漱了下,便走出卧室,林政已打点好所有的事务,站在一旁等候着他,“傅总早,都打点好了。”

“傅砚沉面色淡淡,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两口搁下,“嗯,走咱们回家。”

去机场的路上,傅砚沉看了眼V信群里,宋承宪和顾墨艾特了他。

宋承宪:“哥们,今日该是回程的日子了吧。”

顾墨:“砚哥,晚上给你办个接风宴会去去晦气.....”

......

傅砚沉看了眼,回了个好字,退出聊天页面,点开了被顶置的头像,与沈黛西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中午时分与她互道晚安之时的对话。

她现在应该在去上班了路上了。

今日是周五,傅砚沉知道沈黛西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他一惯是强行给她惊喜,所以并没打算提前告知她。

......

沈黛西给傅砚沉发送完信息后,刚要放下手机,潜水了八百年的大学班级群突然诈尸起来,在群里班里的活跃分子班长王啸发话了,“各位同学,下个月第一个周六晚同学聚会,咱们张教授主持的,在京的、不在京的、甚至出国的欢迎踊跃参加.....”

沈黛西忙得跟陀螺转那般,有空私下拜访张教授都比参加这种攀比、拉关系的场合强多了,她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 指尖默默的划开。

简单的收拾了下,沈黛西往走卧室里,边拿着手机查看这期间有些有关项目上的消息,却看到V信有个好友申请。

她疑惑地点开了好友申请,发现那头像竟然班长王啸的。

那人申请好友的理由里写着,“沈同学,通过一下,有事找你。”

王啸京北圈子里小富二代,也在班里是个积极活跃分子,虽说他整日大学那会总是插科打诨,小日子过得潇洒,成绩也不错,人品还行,同窗三年也帮过她不少的忙。

她犹豫了下,点了确认。

王啸被通过请求好,热情跟她打招呼,“沈同学,咱么没见你在群里接龙发话的?下月第一个周六你来不来聚会呢,班里在京的同学可都得聚一聚,还有在外省,特别是在广深的同学都飞回来了,你作为班委在京的总得参加一下吧,而且张教授时常叨念着你呢。”

沈黛西回他,“之前怎么没听说,这回这么突然就要办同学聚会了?下月第一个周六晚上,我还不能确定这边工作挺忙的。”

王啸爽快的回复她,“张教授他说好久不见我们这帮人了,想见见大伙,虽说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是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敢问呀,那我先帮你接龙了哈,确定好再给我消息。”

“好的。”

沈黛西的V信号一直没有换,即使是换了手机号,也同步到原来V信的账号上,以为班级群这辈子只会挺尸在她的V信里。

这些都可以不见,唯独的拒绝不了张教授的邀请,她能提前毕业多亏了张教授替她疏通关系。

沈黛西退出聊天界面,查看了工作邮件及回复,凌晨快一点,关灯睡觉。

九月底气温舒爽,也是京北最舒服的季节。

清晨,沈黛西起床后,简单洗漱并化了个淡妆,今天她要到永泰创投,她挑了比较正式的蓝灰套裙,拿着钥匙到小区楼下常吃的小吃店,解决早餐的事,驾车出了小区地库。

八点半,沈黛西去mt事务所开别的项目的会议,十点,领着原班人马到永泰创投。

这次现场审计大约需要三周多,但由于永泰创投位于京北且处于国贸中心区域地段,这给他们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他们团队会对根据计划进行,对永泰创投相关的资料审查、访谈、实地考察等,集团内控制度,快速获取集团重大经济决策、对外投资、经营业绩等重要信息,并且做好访谈记录以支撑审计结论,并以在此基础上刷选重要信息,并通过审计程序查找问题所在。

这个过程说起来并不难,但却非常考验人的谨慎程度和挖掘细节问题的能力,同时,还需要保持一种质疑的思维方式,时刻保持警觉,才能根据具体情况做出合理判断,平衡审计成本与审计效果。

从踏进现场那一刻开始,沈黛西的脑袋瞬间存满了N个必要完成的任务,压力山大。

忙起来的日子总是很快的,转眼又到了晚上下班时间,下班时,沈黛西接到沈怡的电话。

“黛黛,下班是吧,周末上班吗?要是不上班来央美陪陪我吃顿饭,妈正在做饭,给你做着你爱吃的红烧猪蹄,糖醋排骨,还有狮子头,虾球。”

沈黛西与沈怡有些日子没见面了,虽说沈怡来京任教也几个月了,她忙得倒是一次也没在沈怡的公寓里留宿过,这下突然有了周末的这空档,她正好过去住住,“哇,说我得都要流口水了,我刚下班,我大概二十分钟到你学校。”

沈怡笑道,“没问题呢。”

沈怡被爸妈宠爱里长大骄傲的小公主,从不进厨房,自从小黛西开始吃辅食,她报班学着学习烹饪技巧,后来她带着小黛西出国读研,生活变得更加忙碌。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小黛西的照顾,反而将学习、工作和育儿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三不误,还将小黛西养得白白嫩嫩的......

沈黛西叹息,若她是在健全的家庭出生和成长,沈怡一定不会遭受这些苦难的。

二十分钟后,沈黛西车子稳停在央美教职公寓的楼下,她推开车门下车,往单元楼走去。

快到单元楼时,她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那男人身长玉立,修长的身影在夜与路灯的交替之下,宛如青松那般笔直。

她见过他,那日与傅砚沉他们在西城区的九号主题餐厅,见过一次,傅砚沉还唤他叫赵叔,他该是赵家从政的那位赵清风。

可这么晚他在这,等谁呢?

赵清风听到脚步声循声望去,清冷眸光里倏然融化了几分,一瞬不瞬地盯着朝他迈步而来的小姑娘。

眼眸的神色很像她,五官八分像她,身形比她更高挑妖娆,可那股清冷的气质,却莫名的熟悉。

沈黛西看着赵清风仔细打量着她,心里不免有些发毛,走近时,还是礼貌朝他问好,“晚上好,再见。”

问候完,沈黛西抬腿就想跑,被赵清风叫住了脚步,“你是叫沈黛西是吧?你母亲是不是叫沈怡?”

沈黛西转过身,扑闪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呢?”

赵清风看着她灵动眼眸,淡漠的脸难得浮起一抹笑意,“我算是你母亲的老朋友了?”

虽说是第二次见面,沈黛西却觉得这男人给有种莫名的情愫,但倏然词穷了,形容不出来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哦,这样,你在等我妈妈吗?”

“算是吧。”

即使赵清风口口声声说是她母亲的朋友,即使她觉得这男人给她一种莫名靠谱的错觉,可这年头,不能从凭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的外貌以及职业去揣摩人性,更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性。

“这样,那我先上去了,需要我帮你捎带句话吗?”

“不用。”

沈黛西越想越觉得事情透着古怪,她非常了解她自己的母亲不是一个冷漠待人、将人拒之门外的人,想反,由于职业的缘故,她总是对任何人都表现出一种热情好客但同时又保持着适当距离感的态度,这会她更看不懂了,既然是老朋友那应该比一般的人要友好一些,特别是考虑到赵清风的身份地位,更是不应该有任何怠慢之意。

可这场景有些像宋承宪经常猫在楼下等吴佳妮的场景么?!

“哦,那我先上去了。”

“那你慢点。”

沈黛西上了楼进了屋,沈怡刚好将四菜一汤端上餐桌,都是她喜欢吃的,还色香俱全。

“好爱妈妈牌的饭菜。”

沈怡看到她自己的闺女一进门,直往餐桌上扑过来,拧眉做生气状,“先去洗手。”

沈黛西噘起嘴默默地去了洗了手,回到餐厅,拿起碗盛了饭,递给坐在对面的沈怡,凝神地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赵清风在楼下等她的事。

沈黛西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举动,沈怡都如同能够洞悉一切的智者,轻易地猜到她闺女下一步要做什么,“黛黛,想要说什么呢?”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沈怡的法眼,沈黛西叹了口气,“妈,楼下有位男士在等着你,说是你的老朋友。”

哦了一声,沈怡垂眸敛着神色,拾起筷子夹着碗里的饭粒往嘴里塞。

“哦?啥意思?”

事到如今,这么大个的女儿是藏不住的,沈怡也没必要为了避开赵清风带着自家闺女躲躲藏藏,而且,她闺女工作和学习的圈子都在这,她被导师多次挽留,活了大半辈子,不要为不相干的男人,耽误自己的事业和她的闺女。

沈怡承认,那日在程俯宴再次遇见赵清风时,纷乱情绪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回去后,她的思绪万千,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赵清风的身影。这么多年过去了,甚至他们已二十多年没有见面,曾经的纯粹感情如今已变得复杂,或许怨恨比情感更多一些,然而,在这个世界上,爱情又怎么会有是非对错之分呢?哪有什么应该或者不应该,能够或者不能够,

最终,一切都无法逃脱身份和阶层的差距所带来的束缚,最后也落得个......

既然开始是错误的,那就干脆不要有任何纠葛了,各自安好。

“他想等,就让他等,我们吃我们的饭,别理他。”

“哦,妈,我能不能多嘴一句。”

沈怡低头吃着饭,“不能,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

切。

这规矩还是头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晚饭过后,沈黛西主动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她站在水槽边上清洗着碗,不经意往楼下一瞥,那抹身影依然站在那里,昏暗之中光影绰绰,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她甩了下手里的水,往围裙两边一抹,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来,“妈,那个人还在楼下哦,你真不打算下去会会他吗?”

沈怡坐在沙发边上,视线落在手里捧着书上,抬都没抬一眼, “小孩子,少凑热闹,洗你的碗去。”

行吧。

沈怡撅着学着她说话的模样,无声抗议着,转头细想着,她母亲总不能这样一直单着,有处的也该抓紧下下,她还是想要劝劝她母亲。

“妈,说实在的,那位叔叔,看着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我觉得该是你喜欢的那一挂 ,真不考虑一下吗?”

沈怡皱起眉头,伸手将滑到鼻尖的眼镜推回原位,转头狠狠地瞪了自家闺女一眼,“你妈妈我吃的盐比你这二十多年吃过的饭还要多,弄清楚你自己的感情再跟我讨教这些问题。”

说完,沈怡站起身来往卧室走去,留下沈黛西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