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边原本应有的温柔晨光被厚重的乌云所吞噬。
一块巨大的铅幕压低了整个世界,预示着即将有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窗外,风开始肆意地穿梭,树枝摇曳生姿,仿佛是大自然对这沉闷气氛的抗议。
餐厅内,柔和的灯光洒在精致的餐具上,映照出温暖而宁静的氛围。
沈清、南泽言与沈书宸围坐在餐桌旁,享受着宁静的早餐时光。
沈书宸身着一件剪裁得体的墨绿色绸面衬衫,衬衫的质地与颜色衬得他愈发矜贵英俊,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不凡的气质。
他微微侧头,深邃的目光穿过半开的窗帘。
凝视着窗外那愈发阴沉的天色,眉头不经意地蹙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凤姨,小衫起床了没?”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凤姨站在一旁,微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起了。”
男人闻言,眉头并未舒展,反而更加紧锁。
他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心:“怎么不让她过来跟我们一起吃早餐?吃完早餐我要带她去医院打针。”
沈清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自家哥哥的神情变化,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量。
她决定要找个机会去找颜衫问个明白,她跟沈书宸之间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于是,她试图插话打破这份沉默:“哥,你去忙工作吧,我送小衫去打针。”
沈书宸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眸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就知道,沈清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不确定颜衫受不受得了她拷问。
总之,他不能让她去问颜衫,因为即便她不把他们发生的事说出来。
沈清的追问,也会让她心里不舒服。
他不想让颜衫再受到打扰。
她已经受了太多委屈,他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他心中暗自盘算,如何才能巧妙地将他这个麻烦的妹妹打发走,以免她继续纠缠颜衫。
然而,凤姨的话却打断了他的思绪:“小衫今天一大早就回海城了,她说学校有事。”
沈清与沈书宸闻言,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沈清的心中更加确定,颜衫与沈书宸之间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因为她感觉颜衫是故意走的,她明显是在躲着沈书宸。
昨天他没来之前,颜衫说好要在这里陪凤姨待三天。
今天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根本就不是颜衫往日的性格。
而沈书宸则是满心郁闷。
他昨天明明已经跟颜衫说好了会陪她打完针,等病治好再离开。
而且,她也没拒绝,今天为什么突然就跑了?
这让他感到既愤怒又无奈。
可颜衫的性格就是这样。
她从来不会让任何人为难,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就像她怀孕的事。
如果不是他昨天碰到她晕倒,那他大概永远都不知道,他跟颜衫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他的眸光变得深邃而复,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愧疚自己曾经对颜衫的忽视和冷漠,愧疚自己未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她足够的关心和支持。
也难过自己不该一时冲动伤害了她。
她是一个多单纯多干净的女孩,可他却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把她毁了。
他真的该死!
想到这里,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好似在发泄着内心的痛苦和不满。
此时,窗外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阵阵急促的声响。
餐厅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而沉重,沈书宸一言不发拿着车钥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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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间内,厚重的窗帘如同密不透风的壁垒,将外界所有的光亮都隔绝在外,只留下一片沉寂与压抑。
突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划破了这死寂,如同惊雷般在颜衫的耳边炸响。
她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着,早上五点就收拾行李坐早班机回了海城。
她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去面对沈书宸。
那是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多看一眼都会舍不得放下的那种。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逃避,或许在他看来,她离开反而让他轻松。
毕竟,他不爱她。
让沈书宸为了所谓的责任跟愧疚,补偿她,陪着她治病。
对他来说难熬,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敲门声还在继续,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起身去开门。
因为一夜没睡,她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双腿无力,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她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轻轻拍了拍有些发晕的脑袋,强打起精神起身去开车。
然而,当她打开门的那一刻,却蓦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口站着的男人。
他怎么来了?
而且,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仿佛自己还在梦中一般。
她狠狠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眼前的男人确实是沈书宸无疑。
下一秒,颜衫的肩膀被人拦住,男人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低吼着:“颜衫,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
“不是说好了么?我要陪你把病治好。”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责备与不耐烦,让颜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沈书宸一直对她都很凶。
他的态度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早就该习惯了。
可是今天,她就是觉得委屈,一种没由来的委屈涌上心头,让她无法自抑。
女人咬着唇,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她穿着一件天蓝色棉布长裙,纤弱的肩膀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这样一哭,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悯。
沈书宸看着她这副模样,意识到自己可能太凶了,连忙搂着她进门,把门关上。
他伸出指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语气软了几分:“好了,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