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中开了张清热解毒的方子,除此之外,他确实做不了什么了。
秦康知道,这次指望不上这些。
又是感染,又是中毒,他现在到哪里去找外科医生,谁又能帮着化验?
那就还剩一个办法了。
卫星电话的拨号音响了很久,秦康不由得有些焦急。
终于,听筒里响起咔哒一声,接通了。
“爸爸!”秦康直奔主题,“我需要借助黄志宇的能力,事情很急。”
简要说明了一下原委,秦康已经半起身,就准备出发。
可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又让他坐了回去。
直到挂了电话,秦康窝在沙发上,目光发散着望着前方。
“爸爸怎么说?”一旁的赵诗琪连忙问起。
“爸爸说,伤员不方便移动,还是他带人过来更合适。”
说着,秦康扭头望向了窗外:“他说很快的,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还没到预定时间,秦康和赵家人就已经候在了院子里。
先是几声低沉的轰鸣从远处传来。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到后头,那突突突的巨大噪声绝对可以叫醒全小区的人。
一架直升机由西向东,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小区的防空装置已经提前关闭,赵铭宇两手各握住一根不知从哪里翻出的荧光棒,冲着天上交叉两臂打起手势。
还在天上飞的时候只觉得是一个黑点,等到临近了才发觉是如此庞然大物,直升机降落时,都有种屋顶要被掀翻的感觉。
刚刚停稳,直升机的舱门就向着旁边拉开,赵云航敞怀披着一件飞行夹克,脸上架着墨镜,从里头一跃而出。
距离上次楠京一别,其实才过了半个多月,可看老丈人的精气神,却像是陡然年轻了二十岁的样子。
“爸爸!”秦康带队上前,对赵云航招呼道。
赵云航把墨镜一摘,插进衬衣胸袋,作势看了下腕表:“我让飞行员开足马力全速前进的,没耽误事吧?”
“来得很及时!”秦康脸上挂笑,又瞥了眼直升机上的徽标,“你现在路子够野的啊,调查局的直升机都能借到!”
赵云航仰头哈哈一笑:“调查局?他们现在是我的人!用个直升机而已,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说完,他正色道:“先不说这个,伤员在哪?”
这时候,黄志宇也早已从副驾位置下来,站到赵云航身后。
秦康朝他也点了点头,跟着拉过赵云航的手:“就在房间里,跟我来。”
带着一行人进屋,来到了供聂傲冰休息临时征用的病房里。
撩起衣服,解开纱布,露出腰腹上的伤口,黄志宇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秦康担心地问道。
“这又是外伤又是中毒的……”他一副颇为苦恼模样,“治倒是能治,就是要花费不少异能啊!”
还没等秦康发作,赵云航已经一巴掌拍在黄志宇的后背,打得他一踉跄:“给你加一千功劳点数,赶紧治,别废话了!”
黄志宇狡黠地笑了笑,找来几块纱布垫在聂傲冰伤口周围,跟着又把一只手虚按在上方。
从他的掌心里散发出一团粉色光晕,像射灯一样笼罩了创口部位。
秦康看到不断有黑血从伤口向外涌出,很快便把旁边垫的纱布浸湿。在黄志宇的示意下,他又给换了一轮干净纱布。
待到排尽毒血,撤了纱布,粉色光芒继续照耀,伤口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新生出了肉芽,纠缠连接到了一块。
等黄志宇收了异能,后撤两步。秦康插上前看去,雪白肚腹上只留着一道淡粉色的疤。
秦康将聂傲冰从床上扶起,她的额头沁出些微汗珠,脸色因失血有些苍白,但总体来说已无大碍。
秦康又一次发动预测异能,两眼凝视,那超过两万八的寿元数字此刻是多么让人安心,他也不禁笑了起来。
聂傲冰却多少有些会错了意,脸上都泛起了红光:“这一回,又让你费心……估计,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赵云航干咳两声,招呼着黄志宇向房间外走去。
这倒也让秦康当即醒悟过来,从床边站起。赵诗琪嫣然一笑,接替了他的位置。
在书房里找到了赵云航和黄志宇,秦康再次郑重道谢。
随后的攀谈里,他便把这次行动的始末由来和盘托出。
“哦,是这个柳生啊!”赵云航冷哼一声,“末世前我就听说过这个人,在牛头山那一片开了家剑道道场。因为离市区太远了,一直没顾得上。直到扩张地盘把那里吃下,也没听手下人汇报时候提起,我还当他死了呢!”
跟着他又在秦康肩头重重一拍:“这小日子狼子野心,起点风浪就想搞事情。你这回把这一伙人斩草除根,干得漂亮!只可惜啊,这机会没让爸爸遇上,否则非得亲手锤爆柳生的狗头!”
秦康看着丈人,脸上堆笑连连点头。
他心里嘀咕,也不知道丈人扩张地盘和柳生的出走究竟谁先谁后,想来应该是擦身而过。
也幸亏是这样,不然以柳生的实力,丈人搞不好会吃亏。
这话他当然不会明说,便顺坡下驴问起:“爸爸,前面听你提了一嘴,也没细说。那么现在楠京的形势究竟怎样了?”
看丈人笑逐颜开的样子,这个问题可是正中他下怀,当下便把这段时间里他是怎么招兵买马拉队伍,打地盘抢物资,控制全市的能源供应等诸般事情如数家珍地讲出来。
仅仅半个月,老丈人手下居然都聚了三十几个异能者了,光算战斗人员也有十九个。
喝了一口黄志宇从旁奉上的茶,赵云航脸上居然有了三分醉意,凑近了一把拢过秦康肩头:“现在啊,我可以说是半个楠京王!唉呀,太谦虚了!把半个去掉也没问题!驻军司令那老小子还不是和我一桌吃饭的朋友?没有我给他供能源,他连炉子都生不起。说起来还是我那一半要更大一些!”
秦康问道:“之前我听说驻军和调查局都干起来了,后来怎么平息的?”
赵云航嘿嘿一笑:“他们打得天翻地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从别人嘴里抢一口吃的?这年头别整虚头巴脑的,有奶就是娘!调查局打了几场败仗,人心不稳,里头的少壮派也早就被我渗透了,发动哗变后就跟了我。接着把几位老领导的脑袋往驻军司令部一送,再以长江为界划下道来,大家化干戈为玉帛!”
秦康倒吸一口凉气。整件事情在赵云航的吹逼中轻描淡写,但他却好似已见闻了其中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