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康和赵诗琪从拐角后出来。躺地上的娜塔莎还在咒骂不止。
开始还听得懂,还吊了几句“士可杀不可辱”的书袋,骂到后来连“苏卡布列”的罗夏家乡话都来了。
秦康他们眼上缠上了黑布条,循着声音摸了过去。
感觉到了立在身旁的贾明哲。秦康凑了过去问他:“贾主任,什么时候来大的?”
娜塔莎一脸悲愤,真不如死了算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娜塔莎的声音有些沙哑了。
“没干啥呀。就想玩玩。”
“你要什么,提条件,我可以答应你。”
“别呀!我还没玩够呢。”秦康又一把搭着贾明哲的肩,“贾主任,肚子疼不疼,要不我给揉揉,让你找点感觉?”
“求你了!不要折磨我!”
秦康顺着声音踏上一步,又蹲了下来。
“不喜欢玩?也行。你把在这里设的幻境都撤了。”
“就这?”
“老贾!脱裤子!”
“我撤,我这就撤。”
几秒钟之后,那个声音说,好了。
秦康起身,转向另一边,搀着赵诗琪,推着贾明哲,朝着印象里语音室位置挪去。
待摸到墙壁了,他才扯下布条。
谨慎起见,他让贾明哲去开门。
老贾的手哆嗦了半天,在被秦康的杀人目光刺穿之前,终于一狠心推开了门。
“咦?”老贾的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这是在玩哪出啊?”
“贾主任?”里面也有个声音里传来。
赵诗琪突然从身后越过来,冲着门口奔去,眼看就到了,她脚下却顿了一顿。
她这下慢了一拍,正好秦康从后头赶上,于是两人差不多同时见到了语音教室里的画面。
房间里,有四个男性,人族和动物都有,此刻他们的共通点只有一条,都穿了一身古骡马角斗士风格的衣服,但明显是青春魔改山寨丐中丐版,衣服上镶满了莫名其妙的钉子,且完全不具备遮体的功能。
更可笑的是,每个人胸前都挂了个号牌,分别上书“礼义廉耻”四个大字。
看起来,这“耻”字辈的,就是黄元凯了。他一看到赵诗琪,下意识想捂一下,可这衣服实在太省布料,挡了上面露下面,徒劳忙活了半天,狼狈不堪。
文字根本是苍白而多余的,你老兄这身打扮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房间正当中摆着个火盆,但依然很冷。不过秦康一点不为这几人担心,不行总还能点蜡烛嘛。
“黄元凯!”赵诗琪从开始的愣神中回过味,立刻捂住了眼睛,“你穿成这样做什么,还不快找件衣服披起来?”
“没,没衣服,都被她收走了……”
她自然是娜塔莎。
狐狸精玩得挺花啊。
赵诗琪又羞又气,干脆别转身子,侧对着里面的人:“你给我个解释!”
“诗琪,我是被逼的。都是娜塔莎,是她强迫我的。她就是个妖精!”
“她用巫术蛊惑我,折磨我。我要是不答应她,我就会死,真的会死啊!我也没有选择啊!”
“她让我做那些事情,我也很痛苦的。但我想到了你,为了你我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我是爱你的,诗琪。我心里只有你。你相信我啊!诗琪!”
赵诗琪没有说一个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牙齿咬得格格响。
她今天羊入虎口险些被辱,她想到的是死。而黄元凯选的却是忍辱偷生。
“拉倒吧你!”角斗士中的另一人发出轻蔑的一笑:“你还痛苦?我看你舔她脚丫子、舔她胳肢窝的样子咋就不像呢?特么本来没这些项目的,都是你小子整出来的,就为了少挨两鞭子。结果害得哥几个都得学着你舔!你说气不气人?”
原来卷王、工贼哪里都有。秦康也不禁对这位“义”字当胸的老哥刮目相看。
所以他决定向这老哥多套几句话:“你们应该都是所谓的失踪者吧?怎么就你们四个,其他人呢?我记得男的有九个,女的还有两个呢。”
“义”哥用一种看淡一切的语气说着:“女的我就没见过。这里关的都是男的,你也都看到了,男宠呗。衣服就这四套,铁打的衣服流水的汉。被换掉的都是被玩坏了,不行了的。我也差不多了。”
他死灰色的脸上深深的黑眼圈,确实是油尽灯枯的气色。
“我只是后悔。当时骨头要能再硬一点,当时就死了也干净。好过受这零零碎碎的苦。这么作贱自己,又能多活几天啊?”
秦康又问过贾主任:“你总该知道,那些女的去哪了吧?”
“不不,不知道。”他慌忙解释:“领……领完奖励我们就走了。娜塔莎说她会善后。”
秦康想到了那间杂物间,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了。
好奇心驱使他去验证一下猜想。
出语音教室前,他故意喊了声娜塔莎并要求她回话,确认过声音的方位没变后,他对赵诗琪说:“走吗?或者,再叙叙旧?”
腰眼上挨了记粉拳。赵诗琪一脸嗔怒瞪着他。
黄元凯终是没有追出来。穿条丁字裤跑走廊外头,太冷了。
两人蒙上布条,按着记忆路线沿着墙根摸索着。经过娜塔莎身前时,秦康忽然有种朦朦胧胧、又超脱于五感之外的感觉。他感知到的是娜塔莎怨毒阴狠的目光。
秦康把赵诗琪带回到那个有球面镜的拐角位置,让她安静待着,有情况就喊。后面的事有点危险,他自己去还方便。
推开杂物间的门,里面依然是之前就查看过的一切,什么都没变。
如果秦康猜的是对的,娜塔莎就还在隐瞒。
还有最后几个问题,秦康想快点结束这场审问。
他摸到了娜塔莎身边,凑近了压低声音:“知道吗?其实我对你干的那些破事并没多大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
娜塔莎的声音很警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