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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小姨的婚姻旅程:孤独与忧郁协奏曲(十二)

此时的我,住在小姨家。小姨家的房子比我们大,有两就间卧室,一个厨房卫生间,比我们家的一室大,解决我晚上学习上我上卫生间的,小姨和母亲商量让我来住,一是解决家里住房紧张,二是我可以帮忙带孩子。母亲明白小妹的苦,妹夫工作忙,小妹自己带孩子辛苦又没人帮忙。我和小姨亲近,能陪在她身边舒缓她的情绪。

来到小姨家,我成了小姨的得力助手。清晨,我早早起床准备早餐。看着小姨疲惫的面容,我轻声安慰:“小姨,你多休息会儿,我来就行。” 小姨眼中满是感动。

照顾小表弟时,我耐心地陪他玩耍、讲故事、哄他入睡。小表弟哭闹,我轻轻抱起他,温柔安抚。小姨看到我细心照顾孩子,焦虑减轻了许多。

白天,我打扫房间、整理家务。小姨家虽小,在我的整理下变得井井有条。小姨在一旁指导,我们一起为小家创造温馨环境。小姨有时会和我聊天,分享心事。我认真倾听,给她建议和鼓励,小姨的心情逐渐开朗。

小姨和小姨夫之间,也有着不少矛盾。小姨夫工作繁忙,经常加班,小姨对此颇有怨言。一天晚上,小姨夫回来得很晚,小姨脸色阴沉,等他一进门就抱怨道:“你天天这么晚回来,家里的事一点都不管,孩子都快不认识你了。”

小姨夫满脸疲惫,无奈地说:“我也不想啊,厂里事情太多,我也是没办法。” 小姨气得跺脚:“那你就不管我们娘仨了?” 小姨夫走过去,轻轻搂住小姨,温柔地说:“别生气了,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以后我尽量早点回来。”

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小姨和小姨夫也有分歧。小姨溺爱孩子,而小姨夫觉得不能太娇惯。有一次,小表弟想要一个新玩具,小姨二话不说就准备去买,小姨夫拦住她:“不能这么惯着孩子,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以后怎么办?”

小姨瞪大眼睛:“孩子想要个玩具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两人为此争论不休。

小姨在孩子面前,总是温柔又耐心。小表弟调皮捣蛋,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小姨也只是轻声责备几句。看着小表弟天真无邪的眼神,小姨的心就软了下来。她会陪着小表弟一起玩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然而,当小表弟犯错时,小姨又会陷入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教育才好。

1976 年 7 月 28 日,那个惊心动魄的日子。当晚,热得如同蒸笼般的空气让人辗转反侧。我看完电影《看不见的战线》后回到老姨家,大约晚上 12 这才在暑热中迷迷糊糊睡去。然而,睡到半夜两三点钟,我陷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境,仿佛还在火车上,上层卧铺的小柜子门咣当咣当响。

突然,老姨惊恐的高喊声将我惊醒:“百杰,地震啦,快穿衣服出去!” 我猛地坐起来,起初还以为是梦中场景,下意识地回道:“我起来了。” 老姨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地震了,你赶紧穿衣服先跑出去,我和你小老姨夫给俩孩子穿衣。”

我手忙脚乱地穿起衣服,慌乱地拉开窗帘,外头的世界仿佛陷入末日混乱,妈妈们的呼喊、姑娘们的尖叫、孩子们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大地如发狂的巨兽,房屋疯狂摇晃,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魂飞魄散。

孩子们被地震吓得涕泪横流,哭声震天。我们跌跌撞撞地往外冲,脚下的地面仍在颤抖。小姨夫果断说道:“我进去拿些东西,咱们一起去找四姐,那里是平房,相对安全,这里全是六层的楼房。” 小姨紧紧拉住他的手:“别去,太危险了!” 小姨夫挣脱开来:“别怕,暂时没事,咱家是一楼。”

我们一行六人在黑暗中穿梭,周围是密集的人群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多时,看到父母在房前带着弟弟们,旁边是邻居宋叔叔一家,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恐惧和惊慌。小姨夫跑到父亲跟前,声音颤抖着说:“你们这儿安全些。”

父亲沉重地点点头。我慌乱中插了一句:“学校操场大。” 小姨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们学校的教室是板房建成的,应该能扛得住。” 小姨夫当机立断:“那赶紧去学校。”

幸运的是,学校离我们家不远。两家人刚准备出发,三姨一家也匆匆赶来。大家商量后决定由三个大人带着弟弟和表哥去学校寻找住处,母亲、小姨和三姨留在原地准备东西。不一会儿,小姨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通知已找到地方,随后带领大家向学校奔去。母亲看着不知所措的邻居,热心地说:“一起去吧,这里不安全,孩子还小。” 宋叔叔满是感激,赶忙示意妻子收拾东西。

学校里的板房围合成 U 型,中间是大操场。我们赶到时,教室门口挤满了人。小姨夫领着我们朝正东面中间的教室走去,我和孟华表哥飞奔向课桌,帮着父亲和三姨夫将它们搬到一起,组成三个床大小的区域。父亲指挥着铺好床铺,让小孩睡上面,把东西放到课桌里。几个孩子睡梦中仍不时抽泣。

天渐渐亮了,大家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崔凯小表弟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带着哭腔喊道:“妈妈,我饿。” 小姨一脸焦急地瞪着小姨夫:“这上哪儿找吃的去呀。” 三姨夫也满脸愁云,和父亲商量:“余震不断,回家拿吃的不安全。”

父亲坚定地说:“我家离得近,又是平房,伙食由我家供应。” 小姨夫连忙表态打下手,三姨夫也让女儿去帮忙。

母亲们忙碌着,用纸盒子垫在不平整的床中间。我们所在的教室住了六家,大家商量后安置好床铺和物品,留出过道方便通行和孩子们玩耍。大人们累得瘫坐在椅子上,互相询问情况。

小姨心有余悸,嘴唇颤抖着说:“真是吓死我了,发现地震时,我手忙脚乱给两个孩子穿衣服,喊妍杰她都没反应,真担心地震再厉害些。” 母亲也后怕,皱着眉说:“这些天工作累,天气又热,刚睡一会儿就听到玻璃响,还以为有小偷。”

母亲推推父亲,紧张地说:“老王,你听听这玻璃响,是不是有小偷进来了,我还想着白天去银行存款,有人一直尾随着我到银行呢。” 母亲拍拍胸口:“我第一反应就是有小偷来偷钱。你姐夫先是仔细听玻璃响,紧接着就从床上坐起来,这时房屋开始剧烈晃动,他大喊‘地震了’,然后迅速跳下床,抱起小弟弟,拎起大弟弟,喊着‘地震了,快跑’。”

母亲对小妹说:“我当时吓得光着脚就往外跑,结果踩在地上裂开的缝隙里,还以为是地裂呢,吓得我尖叫着跳了起来!” 父亲安慰母亲:“不是地裂,是地缝里的沙石开裂流出来了,没事的,让我离远些,别烫着脚,过了一会儿我又壮着胆子进去找鞋穿上。”

母亲抱着王勇坐下,父亲看到隔壁没动静,去敲门喊 “赶紧出来,地震了”。隔壁宋叔叔的老婆沈阿姨面色苍白,靠过来感谢母亲:“夏姐,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一家可就危险了,孩子还小,能和你们一起住在这里,真是太感谢了。”

母亲摆了摆手:“都是邻居和同事,哪能不管呢?” 宋叔叔站在一旁,满是感激。他抱怨自己迟钝:“天气热,听到房顶玻璃响动,还以为是白天通知要扒房子呢。我们两口子还在生气念叨:白天通知平房要扒掉,怎么晚上就来扒,现在想想,真是荒唐可笑!” 我也觉得好笑,地震一来,大家都慌了神。

天大亮了,我和孟华跑出去查看情况。九间教室都被挤满,一个活动板房能容纳五口之家,排列紧凑能住 6 - 8 家人,十栋能安置 70 多家。剩下四个办公室空着,我和孟华谈论着:“人们在这种时候还是挺有分寸的,知道先不占用办公的地方。”

一整天过去了,人们对地震情况一无所知。胆大的人出去打听消息,回来告诉大家公司没有重大人员伤亡。勇敢的人回去查看房屋情况,描述着屋子的开裂程度。

快天黑的时候,有人回来念叨:“单位职工宿舍新招的徒工,有两个被地震吓得六神无主。他们怕从三楼跑不下来,裹着棉被从楼上跳了下来,一个幸运没事,另一个把腿摔断,送去市里骨科医院了。”

不久后,公司领导组织自救工作。房子有裂缝,人们不敢回去住,大家寻找安全栖身之所。我们选择的学校活动板房是不错的选择,离我家平房不远,可以回去拿东西做饭。其他人家也在教室外面搭建简易做饭工具。父亲、姨夫和小姨夫投入到工作中,为露宿的人解决住宿问题。

父亲承担起了为三家十四口人做饭的重任。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父亲和姨夫便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先去附近的临时市场采购食材,市场上的物资虽然不算丰富,但他们总能挑选到一些新鲜的蔬菜和少量的肉类。

早餐通常是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稀粥,配上一些咸菜。稀粥煮得软糯浓稠,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咸菜虽然简单,却也能为大家带来一些滋味,开启新的一天。

中午则要丰盛一些。父亲会烙一大盆糖饼,糖饼的外皮金黄酥脆,内馅甜而不腻。菜通常有五小盆,比如炒土豆丝,土豆切成细细的丝,在锅中翻炒均匀,加入少许盐和醋,清爽可口;还有炒豆角,豆角鲜嫩翠绿,经过烹饪后口感软糯;再有炖白菜,白菜煮得软烂,吸收了汤汁的味道,十分美味。

此外,还会有一小盆炒鸡蛋,鸡蛋色泽金黄,香气扑鼻。

晚上,父亲会煮一锅热汤,热汤可以是西红柿鸡蛋汤或者青菜豆腐汤。汤的味道鲜美,营养丰富。再配上一些简单的炒菜,如炒茄子、炒西葫芦等。茄子炒得软烂入味,西葫芦则清爽宜人。

这样的饭菜,父亲和姨夫每天都要精心准备。在这三个月里,他们不辞辛劳,为了让大家吃得饱、吃得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尽管条件艰苦,但大家围坐在一起,分享着这些简单的美食,心中也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地震后的日子,小姨夫总是忙碌于工作,经常很晚才回家。但当小姨夫不值班的时候,夜晚便成了大家期待的时光。在这炎热的三伏天,没有任何降温设施,也没有电,大家吃完晚饭后,天一黑就只能点上蚊香,钻进蚊帐里干待着,实在是无聊至极。

而小姨夫这时就会给大家讲故事,故事内容丰富多彩,主要是破案故事。他讲得绘声绘色,仿佛把大家都带入了一个个紧张刺激的案件场景中。小姨看着大家听得入迷的样子,心中满是自豪,觉得很有面子。这些故事帮助大家度过了一个个寂寞的日子,也让大家在艰难的时光中找到了一些乐趣。

小姨夫的故事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大家暂时忘却地震带来的恐惧和生活的困苦。孩子们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小姨父,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情节。大人们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讨论着故事中的悬念和线索。在那昏暗的蚊帐里,小姨夫的声音如同夜空中的星星,照亮了大家的心灵。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对小姨夫的故事越来越期待。每当夜幕降临,大家就会早早地准备好,等待小姨夫开始讲故事。小姨也会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大家,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她知道,在这个艰难的时期,小姨夫的故事不仅给大家带来了欢乐,也让大家更加团结在一起。

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小姨和小姨夫依旧时有分歧。有一次,小表弟在学校和同学发生了争执,回来后满脸委屈。小姨心疼地抱住孩子,立刻就要去学校找老师理论。

小姨夫拦住了她,说道:“先别冲动,问问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小表弟抽噎着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他和同学因为一个玩具起了争执。小姨夫耐心地对小表弟说:“不能这么冲动,有问题要好好沟通,不能和同学吵架。”

小姨在一旁虽然还是心疼孩子,但也知道小姨夫说得有道理。从那以后,小姨在处理孩子的问题上也开始更加理性。

还有一次,小表弟生病了,高烧不退。小姨急得团团转,不停地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小姨夫一边安慰小姨,一边赶紧带着孩子去看医生。在医院里,小姨夫忙前忙后,挂号、拿药、照顾孩子。小姨看着小姨夫疲惫的身影,心中满是感动。

经过医生的治疗,小表弟的病情逐渐好转。这次经历让小姨和小姨夫更加珍惜彼此,也更加注重对孩子的照顾。

在地震后的日子里,小姨夫和小姨虽然有矛盾和争吵,但他们也在相互理解和支持中共同度过了这段艰难的时光。他们一起为了家庭的未来努力着,在废墟之上寻找着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