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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缤纷,花漫山野。

楼光山以桃树作为主树,这里桃夭明艳,四季春景,山花盛开,粉铺百里,是弟子们谈情说爱最爱来的地方之一。

这妄仙宗内,除了主峰和一些关键之处外,就只有玉浮山无人敢去,剩下山头间弟子相互联络,互通有无最是寻常。

一落地,狐矢御便略带心虚地看向师父,只见月琼那原本清远仙人模样全无,在一棵千年桃树之下急的团转。

周身走动扬起地面花瓣,如同画中一般。

“亏了亏了,那可是我蕴养了两百年的灵玉啊!”他边哭穷,边将手摸着已经没了灵玉的腰间,最后抱着有五人合抱粗的桃树哭穷,“桃花姐姐,月琼没钱了!养不起你了!”

桃树似有灵性,为他簌簌落下花雨,一片落在发冠之上,像是在安慰他。

月琼接过那片花瓣,眼中情意绵绵,小心将它收起。

狐矢御脚趾抠地,熟练取下腰间储物袋。

丢过去,瞬间被月琼接住,他看了眼数额之后。

立刻又恢复了文质彬彬,仙气十足的仙师模样,语气正经,“小白,记住,下次若遇见了你怀慈师叔的宝贝疙瘩,千万离远点。”

狐矢御依旧不解:“师父,您为何要怕小师叔?”

再怎么说,自己师尊年过千岁,修为强大,再如何也不该害怕自己师妹才是。

月琼故作高深一番,背手看天,眼中划过一瞬对过往的记忆,神色复杂。

在狐矢御以为对方会开口,说出些什么过往辛密之时,只听见冷冷三个字。

“打不过!”

月琼想到升卿就牙疼,一秒破功,手里头刚从徒儿手中得了钱,该是请人修修自己的春生阵法了。

见师父眨眼消失,狐矢御习惯地朝着桃花树走去,最后坐在桃树下的一块平坦石头上,找桃树唠嗑:“师娘,那怀慈师叔真那么强么?”

桃树轻晃,花瓣落下,在地上汇成了一个字:“逃。”

狐矢御懂了,师娘意思是,见到升卿,别考虑什么师门情谊,麻溜地跑就是了!

原本对郁眠生起些许兴趣,被打压后的不甘心,此刻通通消弭,师娘不会骗他,那朵小桃花确实摘不得。

他朝桃树简单行了一礼,留下了一袋子灵石。

作为狐族少主,他最不缺的就是灵石。

楼光山穷就穷在了,山主月琼尊者建设的春生大阵上,那是为了他的道侣,他的妻子桃娘所设。

日日都是烧的灵石维持,否则哪来的数百年桃花烂漫。

这边,白鹤崖岸鸣叫,久不见人影,才知晓郁眠已经离开,它留下气恼一啼,扑扇离开。

被升卿带着回到玉浮山,郁眠将怀里所得交出,借着给东西,退离开了对方环抱,语气诚恳道:“谢谢师尊今日为徒儿出头,这些是因师尊所得,理应交给您。”

实际上这烫手山芋,她是真不敢收着……

升卿怀里温热离去,她瞧着这招人稀罕的小模样,和那脸上血痕干涸了的小花猫,轻勾了勾手。

郁眠没懂什么意思?

待升卿狭长凤眸一凝。

好了,她懂了。

小眠子,乖巧将自己下巴给蛇娘娘奉上。

升卿满意地摸了摸小姑娘,又揉了揉脑袋,才开口道:“赠予你的,便是你的,且…”她瞥了一眼那两样东西,语气带了些轻蔑道:“…为师,不收破烂。”

噗!

暴击!

“好…那弟子收,日后若是还有这等“破烂”,还望师尊都丢给徒儿!”她面对法器这些保命的东西,是人穷志也穷了。

越多越好!

紧接着,飞快将白玉和令牌收起,不要就不要,还贬低她收破烂是什么肥四?

这灵狐令分明是狐矢御赠予女主的定情之物,就算没那么宝贝,也不至于破烂吧?

这可是凭借令牌,可以要求狐族一件事情的宝物,就算某日她被人追杀,也可以让狐族救援,灭了敌人。

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还有那月琼尊者赠的,人家可是佩戴在身的灵玉。

不过,或许对升卿而言确实就是普通物件,毕竟郁眠记得这人喜爱搜罗天下至宝法器。

闯过无数秘境,夺了不知道多少宝贝藏着,且自身就是一个强大的炼器师。

也就是说,面前这个女人,是修仙界的超级大富婆。

郁眠眼睛一亮,又想起了初次见面,她赠的孔雀羽扇,从储物袋里取出来,她朝着升卿问道:“师尊,请问这件法器有何作用?”

她现在都炼气了,怎么也该有点能力傍身。

升卿看着自己随手炼制的小玩意,红唇微勾,接过羽扇,轻摇了摇,遮住半张脸,媚眼如丝朝着郁眠一瞥,随后羽扇向郁眠面门一挥。

耳边流水波动,如鸣佩环,郁眠如同一个局外人,站在环境之外,看着池子里的巨蛇在水中游动。

波光粼粼的鳞片在夕阳斜照下熠熠生辉。

她一时看愣了神,倘若她是一个爬行动物学家,那么此刻便可载入职业生涯的巅峰,足以令其,朝闻道夕死可矣!

看了许久,才发觉不对劲,她在那池子里有看见了另一个自己,被迫换着一身凡间小二的短打,还有小高帽,像是苦力一样,闭着眼,奋力给漂亮的蛇身做清洁。

活脱脱一个小保洁!?

只见那蛇女人居然还语气嫌弃道:“眠儿今日怎得没有气力了?”

郁眠看着被提线布偶的身体,瞪大眼睛,不是?

你控制我劳动,还嫌弃我!?

升卿你个没有师德的***,你个……

她骂得正起劲。

思绪顿时又渐渐沉下,像是被拉进深渊之中。

待再次醒来,开口一声急促。

“屑女人!”

她立刻伸手摸向全身,衣服?!

衣服没变,不是小二服。

睁开眼,自己确实在泉池里,梦里那个为师不尊的女人,此刻正靠在自己身旁,池水里是她长长的尾巴。

她面露疑惑转头,随后轻笑着问道:“不知眠儿口中的…屑女人,指的是何物?上次似乎也曾从你口中念叨过…”

她指的应该是郁眠以为她受伤那日,口不择言之时。

没想到她居然记得。

郁眠用池水冲了一把脸,随后冷静下来后道:“那是我家乡的赞美话语,只有品行优良,作风端正的人才能够获得这番称呼,意为感谢这位美丽善良的人。”

说完之后,乖巧得露出八颗牙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