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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回镇江府,诸人都舒了口气。

“幸好吕相及时将弹劾的折子递到御前,否则就得让那些个心思不正的小人给得逞了。”梁玉想想都有些后怕。

韩大人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幸好夫人你考虑的周详!否则我的处境或许就要同李纲大人一样。”

“大人,切记‘迎回两宫’的话只有上头能说,咱们作为臣子的,特别是武将,能做的就是保家卫国,若是因一些旁的事情被上头疑心得不偿失!”

金军撤出临安不久,流落在外的百姓开始陆陆续续返回。

官道上,远远行来一队马车,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问道:“晏书,临安城可要到了?”

晏书忙轻声答道:“就快到了!”

老妇人轻轻嗯了一声,又靠在垫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晏书掀开车帘一角,朝外望去,官道上都是往临安方向去的百姓。

当初金军破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些人侥幸逃脱,如今金人退兵,自然是要返回家园。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一看就是多日没有吃饱过饭。身上的衣裳单薄,有的已经破损严重。虽说已经到了二月中旬,可春寒料峭,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远远的看见矗立的西城门,看起来尚可,走到近处方才见到打仗时留下的刀枪剑戟的痕迹。

秦氏凑过来看了看外头:“看来破坏的并不严重,怎的大少爷前几日就被知府大人给叫回来协助处理公事?”

林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秦氏,心想,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听听大孙媳妇怎么讲?

“太太,大战以后有许多事情都要府衙处理,譬如百姓的安置,家园重建等等;如今天气渐暖,还得防疫,督促农耕,这些事情一刻都不能放松。夫君身为司户参军自然要早些回来处置。”

秦氏听到还要防疫,吓了一跳,“难道会有疫病?”

晏书低声道:“听说当初城破时城中百姓死伤无数~”

秦氏拍了拍胸口道:“幸亏当初咱们早早出了城。”

见到秦氏这模样,晏书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继续朝车窗外看去。

进了城门,越往里走,房屋、店铺损坏的越严重。

百姓们有的默默的收拾着破砖烂瓦;有的看见被打劫一空,烧的面目全非的房子嚎啕大哭;有的则低落的坐在东倒西歪的屋前不知所措~

城中四处都有官吏带着府兵、衙役等帮着百姓清理砂砾、破砖和被烧毁的木头。

若是从废墟中发现了尸首,衙役和仵作们会加速清理;只是大多尸首已经腐烂不堪,辨不出身份,只得统一运出城去,请僧侣诵经超度,再一把火给烧掉就地掩埋,免得引起疫病。

看见如此惨状,晏书忙让杨管家派个人先回家里看看。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来人的禀报,晏书心里还是凉了一大截。

“启禀老太太、太太、大少奶奶,家里过半被烧毁,靠近水榭的几处宅院侥幸完好。”

林老太太听到动静,反倒很是平静的对来人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秦氏惊道:“我看城西还好啊,怎的咱们家就被毁成那样了?”

“金军是北撤,走的是水路,定然北城和码头附近烧毁的更严重些。咱们家的宅子就在城北附近!”

秦氏还大呼小叫道:“那我们回到家里怎么安置呢?还真不如在青溪多待些时日。”

林老太太有些无奈,但还是板着个脸对秦氏道:“好了,咱们一大家子能平安归来就很好了,许多人家可是家破人亡。家中受损严重,咱们收拾一番,慢慢修葺也就好了。”

马车经过府衙时,只见衙门口也被烧毁大半还没来的及修葺。官吏们进进出出忙着公事,丝毫不敢懈怠。

晏书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如今城内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也不知道夫君如今在哪里忙碌着。家里的事情还是得赶紧安排好,到时候就抽出人手帮着夫君做些小事,让他少些辛苦!

等回到张家门口,众人心更凉了,整个院墙被烧的黑黢黢的,门梁上的牌匾掉落到地上。

进了门,里头损毁的更是严重,好就好在还有片瓦可遮头。

秦氏气的直跺脚,站在一旁垂泪道:“真是作孽啊,好好的家被他们毁成这个样子。”

林老太太眼见秦氏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都没有,用拐棍敲了敲地面道:“好了,咱们赶紧进去吧。将行李放下赶紧收拾一番,将落脚的地方打扫出来。”

这时秋菊前来向辞行,“老太太,太太,如今咱们已经平安归来,我就带着小木头他们回韩府。若是家里住不开,到时候可安置几个人过来。”

林老太太道:“那就有劳了。”

晏书送走秋菊后,就领着诸人一起归置起来,江家人也帮着一起忙碌起来。

好不容易打扫出几个院落,给老太太单留了一间房,其他人只能将就着挤挤。

秦氏带着家玥住在一间房;晏书带着母亲张氏住在一间屋;书杰同李氏带着幼子住在一起;家铭同磊儿住在一起。

家垚忙的很,早就让人回来禀报,说是这几日都要歇在衙门里,不回来就寝。

其他的奴仆分男女挤在剩下不多的房间里,就连几个管事的也是挤在一处。

好在带回来的床褥都够用,至少晚上安寝的时候不会受冻。

住宿都打点好了,可吃的所剩不多了。

秦氏见只有粥喝,抱怨道:“大少奶奶不是我说,咱们家就穷成这样了?连饼子都没得吃?只能喝粥了?若是说咱们族里掌管着城中最大的粮行可是要笑掉别人大牙的。”

晏书忙解释道:“金军北撤时,是将能抢走的粮草都抢走了。如今城中严重缺粮,家里的粮食只能每天每顿定好量,还请太太将就吃些。”

秦氏有些阴阳:“这么多人都在家里吃饭,粮食可不就紧张了些?可是我听说早上厨下可是蒸了炊饼,这饼子去哪里了?不是我说啊,好东西可得先紧着长辈们吃用。你看看,你竟然让老太太也喝粥!”

秦氏的意思就是晏书偷偷吃好吃的,行为不端。

“好了,那炊饼是我让厨下做的。这几日我家乖孙在府衙里跟着知府大人为百姓操劳,做些细面炊饼给他吃难道不行吗?还得向你禀报?”

林老太太也是怒了,为了几个炊饼,值得如此小题大做?

秦氏忙低声道:“误会了,误会了!其实也不怪我,不也没人告诉我是送给大少爷吃的。只是如今家里吃闲饭的实在是太多了,家铭和家玥正在长身体,可马虎不得。”说罢端起粥勉强喝了几口。

眼见儿媳不吭气了,林老太太和蔼的对晏书道:“一会,你带人将吃食给我乖孙送去,在问问他,可有什么需要家里帮忙的?”

晏书忙起身行礼道:“我在这里先替相公谢谢老太太。”

“都是一家人,何需谢来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