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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太长的时间,丁一的父母便找上门来,两人看上去都是比较斯文体面的人,一进门便对着季胜利鞠躬道歉。

不过在他们看见丁一后去,却是立马换了副面孔,看上去冷冰冰的极为严厉。

丁父大声的斥责道:“还坐着干什么,赶紧给人家道歉啊,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懂事点,让我和你妈少操点心。”

听到对方苛责的语气,陈锦年紧皱眉头,他感觉把丁一的抑郁症的造成原因想简单了,改大学志愿可能是激化的原因,而不是全部的原因。

刘静则是赶紧上来打圆场,说道:“丁一,这是你留在这里的几本工具书,从我们搬进来后就一直没有动,你看看是不是你落下的东西。”

丁一接过去后,看都没看就直接抱在怀里,激动的连连说道:“谢谢阿姨,谢谢阿姨。”

“为了两本破书你天天往外跑,还入室盗窃,至于吗,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简直把我老脸都丢尽了。”

丁父看到儿子的这副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看他那暴躁的摸样,好像随时要把丁一打一顿出气。

“哎,没这么严重,有什么事好好沟通,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季胜利赶紧劝道,生怕这父子二人上演全武行。

“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孩子让人操不完的心,哎,不说了,今天的事我教子无方,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把他带走。”

丁父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丁家人要走,剩下的人也都起身相送,只有陈锦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的很清楚,丁一在出门前,又回头往季杨杨的卧室望了一眼,似有几分不舍。

但脚步却没有停留,被丁父推搡着走了出去。

回来后,王一笛气愤的说道:“丁一的爸爸真的差劲,怎么能对丁一那个样子,感觉完全不像是父子,当像是狱警和犯人。”

“起止啊,就算是狱警也不能随便打骂犯人。”乔英子在一旁补充道。

季杨杨也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现在觉得我爸爸还挺好的。”

这句话让还在关门的季胜利听到,脸上顿时有些尴尬,他小声的对着刘静问道:“我又那么差劲吗,我觉得我对杨杨挺好的。”

“呵,半斤八两,一个把儿子当犯人看,一个把儿子当下属看,我觉得也没什么区别。”刘静笑了笑,罕见的揶揄了他两句。

“不对,不对,不对。”在大家在沉浸在讨论时,陈锦年却突然开口说道:“丁一在卧室里一定还留下了什么,他没有全部带走。”

季杨杨矢口否认,“不可能,我刚刚全部都找过了,只有这几本书,剩下的……”

“卷子,还有墙上的卷子。”刘静猛然间回忆起,她第一天来看房子的时候,便被卧室里贴满的卷子,以及上面写着得字震惊到了。

“还有吗。”陈锦年急忙问道。

“有,因为试卷贴在墙上不好撕,我就让直接用其他东西挡住了,你跟我进来。”刘静招呼着陈锦年过去。

季杨杨有些懵的看向季胜利,他都在卧室里住了两三个月了,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但季胜利也给不出答案,因为这件事他也不知道,当初租房和装修,里里外外都是刘静和刘铮操持的。

至于王一笛和乔英子,她俩早已经跟着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陈锦年进入卧室后,在刘静指挥下,把一张裱起来的科比签名球衣取下来,随即隐藏在其后的试卷展出出来。

试卷被尝试清理过,但因为粘的太牢固,大部分依旧贴在墙壁上,所以陈锦年还能清晰的看到每张卷子上,都用记号笔写满的“我恨”

不过相邻的几张试卷上的字,其位置和字体大小并不完全相同,他认为这些可能不好是短时间内写完的,可能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陆陆续续贴上的。

“这些只是一部分,衣柜后面还有很多,需要把那些也移开吗。”

“不用,不用。”陈锦年摆了摆手,视线依旧在停留在墙上,“咦,我怎么看着上面还有些其他的字。”

陈锦年脱鞋踩在沙发上,趴在墙上仔细,上面用淡蓝色的圆珠笔写着一行小字,或许是本来颜色就很淡,也或许是褪色的,总之内容不太好分辨。

“什么,还有其他的字,我当时没注意啊。”刘静诧异的说道。

季杨杨也从门口进来,学着陈锦年的样子,趴在上面仔细看,“这张卷子也有,上面写着这是什么啊,有点看不清,写的今天什么课好累,我讨厌它,为什么要学什么什么的。”

他尝试的读出来,但发现根本看不清写的什么。

“老季,咱们家放大镜呢,赶紧拿过来。”刘静回头对着季胜利喊道。

“好勒,稍等会儿,我这就去找。”

陈锦年这边也看不清楚,不过他发现每张卷子最上方空白处都要有,只不过有的字迹有多,有的字迹少,便说道:“好像每张都有,这丁一,该不会把日记写在上面了吧,这么小的字,真是不容易啊。”

“日记?”王一笛和乔英子面面相觑,同时从卧室门口挤了进来,站在刘静旁边,抬着头往上瞧。

陈锦年没有回答他们,依旧在仔细的辨认,“我几天前借了什么什么,我真的不想……,不想什么啊,考试,看着不想啊。”

“放大镜找到了。”季胜利拿着匆匆走过来,经过大家七手八脚的传递,很快递到了陈锦年手里。

他把放大镜贴近试卷,接着头往后稍了稍,努力辨别着上面的字迹,一字一字的念道。

“我几天前借了本,活着,看了一半,我是真不想活着。”

“啊,这是他什么时候写的。”陈锦年赶紧查看这张卷子,发现是高三上学期,数学月考的卷子。

“什么!他高三就不想活了,那岂不是,一年前的时候。”他惊愕的说道,我只知道有丁一跳楼这件事,刚开始他以为是因为大学志愿的问题,现在来看还要早很多,对方可能不止一次尝试过轻生。

乔英子也把自己知道的讲出来,“这都是他爸妈逼的,不论是在我家补课,还是上学的时候,他爸妈都是按时接送,一点放松的时间都不给留,每天晚上还逼他学到一两点。”

“啊,这别说是孩子了,就是铁打的也不能这么熬啊。”

季胜利不禁咋舌,他上学的时候算是笨的,方圆认真学了一个学期上政法大学,他又复读一年才考上。

为了上大学,他当年没少下苦功夫,用的笨办法硬学,但也没到这种程度。

“坏了!”陈锦年恍然惊醒,赶紧从沙发上跳下来,急急忙忙穿上鞋就往外跑。

“怎么了。”王一笛问道。

“还能怎么了,这傻小子别真跳湖,我说的地方浅,但其他的地方可深着呢。”陈锦年有点后悔刚才提这个干嘛,这不是嘴欠吗。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赶紧跟在后面追出去。

公园不算远,但在有积雪的情况下往哪赶,也着实浪费了些时间。

不过还没走到,便看到救护车停在路边,车顶打着闪,旁边还围着一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