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跟着殿下,微臣办事办得敞亮,心里也痛快。”
“如今,殿下在这山中隐居,微臣带着缇骑虽然是陪伴殿下左右,但这心里并不踏实。”
“微臣斗胆冒死跟殿下说一句心里话,这皇家,自古以来都是天下最不讲礼的家,皇家的媳妇最不好当,先帝当初口口声声讲嫡庶,到头来嫡庶不分,小儿把政,妻妾不分,板上钉钉的承继人也可能一命呜呼。”
“殿下哪怕这会还是太子妃,是太孙的生母,可殿下不能待在京城,也不能承欢皇上跟皇后娘娘膝下,久了,这情分兴许就淡了。”
“万一太子殿下以后身边多了什么人。日久天长的,变数就更多了。”
“皇上千秋鼎盛,太子殿下也才不惑之年,都是大展宏图的时候。”
“万一皇上跟太子殿下还要用人,这后面,微臣不知道还能伴着殿下多久,正好微臣也已经四十有五,以身子骨大不如前为由,在京城还没忘记殿下的时候,索性辞官,过了明路到这边来伴着殿下。”
“再万一将来京城有了变故,微臣也能保着殿下一切平安。”
“挽袖姑娘微臣很欣赏,做事麻利,又是一心向着殿下,微臣如果娶了挽袖姑娘跟殿下一起住在这山上也不会有瓜田李下之嫌。”
这冗长的一段话,直接把张欣给听得愣住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挽袖也从屋外面奔了进来,跪下就说:
“殿下,奴婢愿意嫁给魏大人。”
魏观赶紧也起身跪到了挽袖身边,高呼:
“殿下,微臣愿与挽袖姑娘长伴殿下左右。求殿下恩准。”
张欣仰头望了一会房梁憋回眼泪,再看跪在地上看着很和谐的这两人,沉默了片刻才道:
“魏大人且先回去吧,待我再想想。”
“是,殿下!”
魏观该说的话都说了,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挽袖以后,听话的躬身告退。
张欣看人走了才赶紧向前拉起了挽袖,顺手就戳了一下挽袖的额头:
“你啊你!”
“殿下,魏大人说的就是奴婢想的。”
挽袖眼泪汪汪的,她在外面一听魏观的长篇大论,就立刻觉得可行了。
“就算京城那边不管我们了,咱们俩不能把日子过好?”
张欣很感动,但也觉得没必要。
“殿下就是太心善。魏大人那话说的,其实还没敢说透。奴婢也斗胆补全乎了。京城不管太子妃还好说,万一太子有了别的女人想要太子妃这个位置呢?那殿下不就是人家的眼中钉,奴婢是肯定护不住的。”
挽袖想翻白眼。
自家太子妃,聪明的时候极聪明,可就是老把人想得太好。
“还有张真人在呢!”
张欣汗颜,转念一想又找了个理由。
“张真人神叨叨的,再说,多一个魏大人不好么?再者,如果这京城里的人容不下我们,魏大人走南闯北的,总归能给殿下再找个合适的地方安置。”
挽袖是真担心。
而且这份担心她早就有了,从张欣眼睛失明那会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