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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慕辞神色冷凝,嗓音寒凉似霜雪,“我这个三弟日后即便没了皇子身份,也不用担心饿死,他可去当账房先生,拨弄的一手好算盘。”

“若是他成功了,既要了我的命,又借着谋害太子妃这一罪名,除掉赵文泽这个隐藏祸患,最后又将所有罪名推到爱女的胡姨娘身上,他不费吹灰之力坐收渔翁之利。”说到后面,莫慕辞眼中闪过狠辣之色

祈南言捏了一下莫慕辞的脸,“唔~”

“夫君,你怎么那么可爱啊。”

“话说,赵文泽他们你控制起来了吗?”

莫慕辞抓着祈南言的手放唇上轻吻了一下,“我让言四将他们分开控制,现在整个赵府已在我的掌握。”

祈南言点点头道,“那便好,现在只等言七将刘太医带来,路上言七一时着急说出点什么也情有可原。”

“小宝,你早就算好了”莫慕辞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阿辞,你别跟我讲,言一和言二查到的消息你不知道?他们俩好歹也是你的得力暗卫。”

莫慕辞眼神无辜,“我还真不知,我早就让他们奉你为主,一切都听你的,除开关于你安危的事情,其他一切可不必告知于我。”

祈南言看着莫慕辞,没吭声。

莫慕辞轻叹一口气,“我怕你觉得我将言一和言二派到你身边,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我想给你的是自由,是无拘无束的自由,是掌握在你手中,而并非我掌控下的自由。”

祈南言翻身趴在莫慕辞身上,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喃喃道,“阿辞,你予我完全自由,我给你绝对信任。”

“所以,你可以对我做除开不爱我以外的任何事情。”

对于莫慕辞而言,祈南言的这句承诺不可谓不重,而这句话其实也潜潜藏着另外一层含义,

——意为,只要爱我,便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这句话足够勾起莫慕辞心中最深的恶念与欲念,爱一个人让他豁达,同样爱一个人也让他变小气。

莫慕辞小气到,想让祈南言此生此世眼里都只看得见他一人,打一条金链,扣在那雪白的足腕上,上坠着昂贵的宝石和黄金打造的铃铛。

无论何时何地何场景,只要一动便发出清脆的金铃声。

想起那个画面,莫慕辞便激动起来,眸中似有墨色翻涌,眼眸深深看着压在他身上的爱人,这个人不说不动,便足以调动他所有的渴望与妄想。

良久,莫慕辞闭了闭眼,压下心中不过的疯狂,再度睁眼,眸色清明,他知道,他们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

莫慕辞为了让事情不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将问题扯回原位,“所以小宝接下来预备怎么做?”

祈南言可没错过莫慕辞眼中的黑沉,自然也想到这一层,当即从床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床边。

一片枯黄的落叶恰巧飘进窗户,落入祈南言伸手的掌心之中。

祈南言说,“有些树,暗地里藏着的全是腐烂,那便只好连根拔起,栽种一棵新的树。”声音不辨喜怒。

莫慕辞坐起身,轻笑道,“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的小宝是一个芝麻汤团,外表软糯糯,切开却是个黑的。”莫慕辞这话调笑意味十足。

祈南言走到床边揪住他的衣领,吓唬他,“我这个芝麻汤团保不齐哪天就嘿了你,怕不怕?”

“怕,怕死了,那小宝可要下手轻点,我怕疼。”

祈南言戳了戳他的下巴,“收收你那懒散的模样,指不定我就信了。”

“是是是,那现在要不要去看看我那岳父赵大人,变故突生,指不定现在都要被吓坏了。”

祈南言扬眉,“去,怎么不去,不去怎么让我的好父亲认清事实呢。”

“要我陪你吗?”

“不用,你倒是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将你这位三弟做的事情,告知你父皇,想要渔翁得利,那便只好如他愿。”

“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莫慕辞微微低头道,“夫人之命,为夫莫敢不从。”

祈南言披上黑色虎皮大氅,带着帽兜,根据言一指的位置,前往赵文泽的房间。

彼时,赵文泽衣裳脏乱,脸色惨白,似是傻了一般,口中不停念叨着,“完了,都完了,全都完了。”

开门的声响拉回了他的一丝神志,直到看清帽兜下的脸。

赵文泽眼中顿时升起狂喜,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往祈南言身上扑去,身旁的言一,一脚将人踹出去。

怒斥道,“放肆,娘娘面前,岂容你无理。”

赵文泽现在也顾不得他被言一呵斥的事情,他只知道,既然赵欢言没事,那他便也没事了,毕竟现在的赵欢言,先是皇室太子妃,而后才是他的女儿。

赵文泽眼眶通红,哆嗦着嘴唇道,“欢言,你,你没事啊。”

祈南言扬起一抹笑容,“是啊,我没死,父亲是不是很失望呢?”

赵文泽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不,不,你没事,为父实在是太开心了,你,你现在快去和太子殿下解释一下,为父没有下毒,你没事就是最好的证明,让殿下赶紧放了为父。”

言一搬来一条太师椅,祈南言悠然靠坐在太师椅上,旁边冷面的言一宛若煞神一般,护在他身边。

祈南言扬起一抹和煦的笑,说出的话,却似裹着糖霜的毒药,入嘴时甜蜜,入腹中时发作,一点点夺走赵文泽生机。

“父亲,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没有下毒。”

“因为这毒,是我下的呢。”

赵文泽呆愣着,似是不可置信,嘴唇翕动,良久,才嗓音嘶哑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像是听到一个笑话,祈南言捂嘴笑了起来,空荡寂静的房间,回荡着他的笑声,没有一丝开心,全是讽刺。

好一会才堪堪止住,祈南言反问赵文泽,“父亲啊父亲,你也配当得起这两个字。”

“你凭什么觉得在府中受尽欺凌和磋磨的我,心中会没有恨意?只因您的一念起,一念落,我和子衿便要从锦衣玉食到食不果腹,衣不抗寒。”

“只因你想为三皇子做事,便要我嫁给江岁宗那个有凌虐癖畜生,您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死在他手中的,何止十几人,您这哪是只想简单推我入火坑啊,您这是想要我去死啊。”

“还有,还有我和子衿身上的双生蛊,那时候子衿才四岁,你也下的去手,所以,父亲,你说我为什么?”

“当然是报仇啊。”

说到后面,祈南言眼神渐渐变得凉薄,变得冰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