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灵有些意外,王春和虽然平时吃喝玩乐都和他们一起,但也是逢场作戏,没见他真在意过谁,今天却主动开口向他讨要。
这些人当中,王春和的面子不能不给。谢文灵恋恋不舍的看向眼前的少女,她正心疼的看着张小峰,如星双眸蒙着一层雾气,深邃而神秘,令人沉沦不可自拔。
“王兄……”
“我再送你一百引盐。”
谢文灵感受他势在必得的气势,不由得叹了口气。
“既然春和兄开口,谢某只好忍痛割爱了。”
“多谢文灵兄。”
王春和走到涂山玄跟前拱手说道:“姑娘受惊了。能否与我秉烛小叙。明日我就请吴疾兄放了令弟。不然他打伤这么多官差,恐怕无法善了。”
涂山玄眼波流转看了张小峰一眼,又盈盈欲泪的看着王春和,又低身向他拜了拜。轻吐燕声:“还请公子搭救小弟一二。”
“好说,明早令弟肯定全须全尾的回来。请姑娘移步长乐客栈。我们小酌两杯。”
“将这小子带回府衙,好生看管!”吴疾立刻给王春和敲起了边鼓。
“公子……,你可不能食言哦。”
王春和见涂山玄松口,喜不自胜,忙忙答道:“姑娘请宽心,王某绝不食言。这边请……”
长乐客栈就在这东关街上,有数重院落,是盐商专门接待贵客所用。
涂山玄被王春和领着走进长乐客栈。
谢文灵心中窝火,让百户带兵回去,招呼剩下的四人直奔天香楼。
衙役给张小峰套上铁链,前面有两个人拽着向前,朝着老城府衙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到一里,前面两个衙役觉着拽着拽着就再也走不动了,像拖着一块大石头,手里的铁链绷得笔直。
“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班头发现后面的情况不对,转头问道。
“班头,不对劲,我们拉不动了。”
“妈的,你们那点力气都用在女人肚皮上了,连个小崽子也拖不动!”
“滚开!”班头一把抓住铁链,瞬间发力,只听哗啦一声,铁链立刻绷紧。
他知道眼前少年能对上十几个衙役,本事自然不弱。
自然也不客气,腾出一只手抄起腰刀便架在张小峰的脖子上。
“识相点就跟着我们走,不然你姐卖了身子,还要来给你收尸。”
说完再用力还是拉不动,班头心头火起,挥刀朝着张小峰胳膊砍去。
少年竟然避也不避,像个木桩动岿然不动。
班头心一横,手上稍稍减力,一刀砍了上去。
没见到血花四溅,也没听到惨叫声。
只看到一道火花四溅。
班头心中一凛,这人内着铁甲,这干系大了。私藏甲胄可是重罪。
伸手上前要把张小峰的衣衫撕下一看究竟。
还未等他近身,张小峰一把扯过铁链,顺势套住班头的脑袋,稍一发力,对方已经憋成了紫茄子。
这时候,周围的衙役抽刀的抽刀,吹哨的吹哨哨子。
“快将班头放下,弄出人命你再有功夫也逃不掉。”
“这扬州城里里外外有上万兵马,靠你一个人能逃的了?”
张小峰松开铁链,一脚将班头踢飞。然后慢慢将自己身上铁链解开。
“去一个人,把刚才扬州卫的人马叫回来。光你们几个,小爷我打的不过瘾。”
立刻有人高喊着朝着老城的方向跑去。扬州卫的兵马刚走一会。应该能追的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班头原来的底气此刻一点也没了。隐隐感觉到来者不善,而且是自己惹不起的。
在衙门混迹这么多年,能坐上班头的无一不是人精,如果真是连知府大人也惹不起的人,自己就是头号替罪羊。
“别怕,等扬州卫的一起到了我再动手。”
“公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呐?”
见着张小峰气定神闲的态度,班头彻底扛不住了,“小的瞎了眼,敢跟公子动手,但是吴疾是知府的公子,我们不敢不从。”
“你们是知府家丁,那些兵马就是指挥使的家将了。”
“小的们也没有办法,实在是扬州的是江北重镇,不管是兵事,漕运,盐业都是一桩了不得的大事。”
“所以这扬州城的官多,钱多,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只有听命的份,不然早就被换掉了。”
“你知道的明月楼上面是做什么的?”
“自然知道。”
“这不是秘密么?”
“对外面的人事秘密,圈子里的当然门清。”
“哦,不妨说来听听。”
“四楼是接待三品以下的,五楼是二三品的大员,六楼是一品和勋爵。”
“不是还有个七楼吗?”
“那是赵家家主的私宅。”
张小峰心里想道,紫禁城都去得,这明月楼如何去不得。
不但要去,还要光明正大的去。
否则元神一晃,有什么可以拦住自己。
“这赵家家主有什么来历?”
“相传是赵宋皇室支脉……”
刚开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上的百户先一步赶来。
百户手中握着斩马刀,身形丝毫不受胯下马匹的影响,依旧稳如泰山。
冲撞到眼前,百户全力挥动斩马刀劈砍而下,目标是张小峰的左肩。
意图很明显,想直接卸掉张小峰的一条胳膊。
刀刃划破夜色发出嗡嗡的颤音。周围的衙役心中一紧。
战马的前冲之力,居高临下的挥砍之力,合在一处重逾千斤。
没有血肉之躯可以扛住这一刀,哪怕他身着内甲。
一道白光从上而下,却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马上到百户手震的发麻,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方伸出了两根手指,就夹住了自己刀刃。
百户用力上撩收回斩马刀,却如同嵌在石头中纹丝不动。
瞪大双眼,眼见对方轻轻扭动手腕,铮的一声。百炼精钢的刀刃被两指轻轻扳断。
张小峰顺势将断刃对着百户的大腿扎了进去。
一声凄厉的哀嚎扰乱了祥和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