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来了,奴这去通报给娘娘。”
侍女见到枫秀不禁弯腰恭敬的说道,枫秀没什么情绪波动,一如既往的平淡道。
“她现在在哪?”
“娘娘…她正在后花园照顾花草,奴婢这就去禀告。”
侍女惶恐的说完就要退出去,枫秀却叫住了她。
“不用了,本皇去见她就是了,她倒是格外对那些花草上心,也不知是何人所送。”
“这那是…温贵妃托人送给娘娘的,所以娘娘格外爱惜。”
枫秀眉间下意识舒展了一下,起身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别人跟着他,他自己走了过去。
他脚步很轻,而且有意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自然难以注意,果然看到了在后花园中低身真正在修剪枝丫的镜藜。
她的长发只是随意的用了一根发簪盘在后方,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花园里,也在她的周身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温柔而专注,仿佛在与这些植物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她仔细地修剪着每一根枝条,让它们更加整美观,她就像是一位仙子,整个花园仿佛都被她的美丽和温柔所感染,变得更加温馨而迷人。
枫秀的眼神竟然柔和了几分,旁边的侍女也注意到了他连忙就要行礼,枫秀只是摇了摇头,他安静的站在那看着她,不禁让人觉得他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柔和了一点。
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之久,镜藜才弄好那些准备起身,一抬头就迎上了枫秀的目光,微风吹过她额前的碎发,有些不知所措,镜藜连忙放下手中的用具,快步走到枫秀的面前,欠身微微行礼。
“见过陛下,怠慢不周还望…”
“没事,你都结束了?”
镜藜此刻还是有些紧张,不自主抬头露出疑惑的表情,枫秀不免觉得她有些可爱。
“本皇在问你,你现在不忙了吗,有空喝杯茶吗?”
“自然,陛下这边请就是了,竹子你先带陛下过去吧。”
镜藜身旁的侍女猛然一惊就做邀请姿势,枫秀却打断道。
“不必,本皇自是知道在哪,你还有什么要做的?”
镜藜看着他抿了抿嘴唇。
“臣妾现在身上有些脏乱,就这样见陛下未免有失尊重,还是去换身衣服为好也不失礼数。”
枫秀打量了她一下后轻言道。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你随意就是,但不要让本皇等太久了。”
枫秀的语气依旧是平静,镜藜只是松了口气,愤懑的看了眼旁边的竹子,语气略带嗔怪道。
“竹子,你怎么不告诉本宫一声呢。”
“娘娘,陛下不让啊…而且他在这站了约有半个时辰之久呢,简直不敢相信。”
镜藜皱了下眉头,竹子倒是一脸开心又兴奋的在镜藜面前说道。
“娘娘,奴婢觉得陛下这些年对您已经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了,或许…”
“好了,不用说这些,想必只是他有什么烦心事罢了,何故多去揣度呢,早就不奢望那么多了,你啊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不要去和旁人说。”
“好吧,奴婢明白。”
说罢镜藜和竹子就去到了镜藜自己的寝殿,竹子帮镜藜稍作梳妆,镜藜也不喜繁杂的饰品,没过多久,镜藜就着急去了会客厅那边。
枫秀自己一人坐在那边,一边看着手上的扳指一边饮茶,他修长的手指,一眼就能注意到他皮肤有些苍白,一双蓝色的眼瞳仿佛能映衬宇宙中的星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见过陛下,您今日之行相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告知镜藜吧。”
枫秀只是拍了拍旁边的座椅示意她坐下,镜藜点头坐了下来,距离并不远,能触碰到彼此的衣袖。
“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本皇之前不是也来过几次也没什么要说的吗?”
“是的,这是您来这的第二十六次,上次见面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哦…记得那么清楚,话外是在责怪本皇没有常来吗?”
枫秀略带试探的语气问道,此刻眼光也偏向了她这边,镜藜只是平静的帮枫秀重新倒满茶水,平淡道。
“怎么敢,镜藜只是在想现在还没到三个月,陛下就造访,实在有点惶恐。”
“哈哈…没事,本皇可从没说过每隔三个月一定会来次,说不定明天我还会来,也说不好就不会再来。”
枫秀的语言还是处于一个高位者,镜藜只是摇了摇头很理性的回复道。
“镜藜明白,陛下本就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怎敢要求您会常来呢,而镜藜现在也有了喜欢做的事,也不会觉得如何。”
枫秀的确能感受出来镜藜对他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不再那么凄婉感伤却多了几分理性的优雅,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是有一点点的落差感的。
“是这样便好,本皇记得你当初会弹琴,可否试弹一曲呢?”
镜藜听后立刻起身微微俯身带着歉意道。
“陛下,镜藜久不联系早已生疏,就不让陛下听后心烦意乱了,请陛下宽恕。”
“小事罢了何谈宽恕,你也不要与本皇的相处如此慌慌不安,给你三天练习好了,之后本皇再来一品就是了。”
“这…”
“你不愿意? ”
“不敢。”
“本皇不想听你说的‘不敢’两个字。”
镜藜也抬头看向他,面带笑意回复道。
“我想试试,这个回复您觉得如何呢? ”
“可以,你还有什么想问本皇的吗?”
“镜藜想知道阿宝和门笛他们的任务内容是什么,询问他们,他们也不肯坦言告知未免会有些心忧。”
枫秀只是点了点头,看着镜藜那副清丽又忧思的面容他竟然有一点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真实的情况。
“陛下可否告知于镜藜呢?”
枫秀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了这件事,只是没说什么地点,镜藜听后不免大惊失色,一把拉住枫秀的衣袖说道。
“陛下,他们才有多少实力,怎么能应对这样一个危险的任务呢,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镜藜又该怎么办。”
镜藜不禁觉得身体发软,就要瘫坐到地上,枫秀下意识拉住了她,自己也站起身,看着她眼眶泛泪的样子,不禁想到了另一个女人,出于不忍替她擦去了眼泪。
“孩子总要历练一下才好,不然怎能成大事,你需要放手一些。”
“陛下,从小到大您对阿宝有过多少照看嘛,而镜藜比任何人都明白阿宝所付出的努力和辛苦,不是不能历练,而是不是去送死,请陛下原谅臣妾的失态,但是请告知臣妾阿宝他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臣妾求您了,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把阿宝从我身边夺走…我什么都没有了…”
镜藜不禁情绪有些失控的说着,泪眼汪汪的看着枫秀,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她有那么大的不开心,不免有些心疼她。
“既然陛下不告知,那臣妾自己去找就是了,反正臣妾觉得不会弃之于不顾。”
镜藜的话很坚定,转身就要离去,枫秀上前出手打晕了她,镜藜失力不由得滑身到了枫秀的怀中,枫秀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这才发觉她原来这般纤瘦,不知道是不是下人可苛待于她呢…
枫秀公主抱起镜藜对着门外的侍女道。
“进来。”
竹子一看到镜藜昏迷就非常害怕立马跪在地上,恐惧又担心的说道。
“陛下,娘娘这是怎么了?”
“她身感不适,本皇带她去龙源殿照料两日,至于是不是你们照看不周的事,本皇之后论处。”
枫秀一脸严肃的说完就带着镜藜离开了,不少人都看到了,有惊讶有妒忌,各有心思就是了…
枫秀不禁自己都有些诧异,心中默默想着。
(真是奇怪,自己竟然会在意她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但当他低头看到镜藜安静的躺在自己怀中时又觉得思考那些也没那么重要了,想做的话就去做就行了。
枫秀把她带到偏殿也就是枫秀隔壁的房间,把她小心的放到了床铺上,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说道。
“也是够冲动的,他不会出什么事的。”
枫秀这句话即是对她说又是对自己说,如果之前去见镜藜是因为和阿宝的约定,那么现在…
或许对阿宝的一些关心则是缘自于她了,这几年时不时的见面交流让他对她的想法有了许多的改观,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那的确是存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