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神复杂地就这么看着她挣扎,开口染上一抹冷意,悠悠道,“我不是不放呢?”
“你……”小兔子红着眼看着他,搜肠刮肚地想着有什么难听的词能骂他,他未婚妻就在外面,他想干什么?
身后就是冰冷的洗手台,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又被他带到了洗手间。
已经是第三次了,虽然不知道这次是男洗手间还是女洗手间,但是也无所谓了,毕竟男女都试过了,不是吗?
这男人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非喜欢在洗手间里干那种事?
想到这里,尹凝然看他的眼神除了害怕,还多了几分怪异。
时知宴没去理会她,“放你出去,然后再去迟聿衡身边?”
男人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控制住她,另一只手慢慢摸索着她的脸,他第一次看她化浓妆的模样,和方清婉的浓妆不太一样,他看了并不觉得讨厌。
给人另外一种体验。
若说她以前是朵纯洁的含苞待放的白玫瑰,那么今天出现在他眼前的女孩,绝对是一朵火热的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你无耻!”
尹凝然最后绞尽脑汁想出这句难听的话来,她从小到大一直是姨妈和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别说打架了,骂人都不会。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骂人,骂完自己都沉默了。
女孩眉眼轻垂,微微有些懊恼,为什么一遇到他事情就会失去控制,第一次被他拿走了不说,生平第一次骂人都是当着他的面。
“哦,”男人轻笑了一声,头一回被女人骂无耻,被骂了也不生气。
他一向讨厌对女人死缠烂打,她是头一个。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无耻就无耻吧,反正这样无耻的事也不是第一回做了,当然只对着她一个人做过。
这下轮到尹凝然不知说什么好了,微微张大嘴巴,怔怔看着他。
这才想起这男人一向吃软不吃硬,她刚才真是被气昏了头了,怎么能正面和他刚?
她有几条命能刚得过他?
蝴蝶似的眼睫轻颤了两下,随即又恢复了一脸人畜无害的清纯无辜模样,眨着大大的眼睛,还是曲线救国比较好使。
语气软软和和的,放低了身段,“对不起,时先生。”
真诚向他道歉,“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骂人,求您高抬贵手放我出去行不行?”
她现在被他困在这里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迟聿衡还在外面等着她,拿钱跑路玩消失算怎么回事?
他早就知道,这女人是只聪明的狐狸,清纯小白兔不过是她的伪装,现在被他困住出不去,又换了一副面孔,楚楚可怜地求他。
时知宴忽然生出逗弄她的心思来,伸手碰了碰她头上的水晶王冠,王冠不大,但是很漂亮,“骂完就想跑,你以为什么事都像你想的那么容易?”
不跑怎么办,难道要留下来被他继续欺负吗?
“对不起,”女孩吸了吸鼻子,又重复了一遍,她刚才都已经道过歉了,这男人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男人又往前靠了一步,二人挨得极近,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闻着像是果酒的味道,他来得晚滴酒未沾,那就只能是她喝的了。
他问她,“你喝酒了?”
“嗯,”小白兔低着头,细看耳根子有点泛红,小脸也有点发红,但是眼神依旧清澈。
男人的声音带了几分不悦,“迟聿衡让你喝的?”
“不是,”尹凝然飞快地摇头,“是我自己喝的。”
事情是这样的,迟聿衡在那边忙着谈生意,没空顾得上她,一下午滴水未进,她有些口渴了,就去那边自己接了一杯水,去了才发现只有酒没有水。
她学着前面人的样子也倒了一杯,一尝小脸都变了,不是果汁,是果酒!
颜色和果汁一模一样。
这么多人在场,她也不好意思再倒回去,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又跟着另一个人去旁边接了一杯,第二次终于找到了果汁。
后来吃蛋糕的时候,又发现其实是有白开水的,在转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和别的酒水分开,她刚才没注意。
男人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一点,要真是迟聿衡逼她喝的,他出去一定弄死他。
出来应酬让女人挡酒,算什么英雄好汉,自己没本事不说,谈不成就趁早滚蛋,就算自己喝趴下也不能让女人顶着。
外面迟聿衡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谁在背后骂他?
“醉了?”
他知道她酒量一向不行,又问她。
“没有,”女孩摇摇头,果酒度数低,甜丝丝的,稍微有点酒味,和饮料差不多,他鼻子尖,“就喝了小半杯。”
“嗯,”男人明知故问,又慢慢撩拨起她一绺垂下的长发,狭长的瞳孔骤然一缩,“你来给他当女伴,迟聿衡给了你什么好处?”
凭着他对她的了解,她和迟聿衡之间多半是达成了什么交易,要不然就她这冷淡的性子,八头牛强拉着她,她也不来凑这种热闹。
听他这样问,尹凝然身子又是一僵,精明如他,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樱唇一开一合,头埋得更低了,“他给了我五千块钱,让我帮他个忙。”
“呵,”男人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上次给她五百万不要,巴巴的为了五千块钱就上赶着过来了。
“我上次不是给你说过,”男人顿了顿,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渐冷,“没钱了就来找我要。”
女孩头几乎埋到自己胸口,声音翁翁的,“不一样。”
迟聿衡的钱她拿得起,他给的钱她不敢拿。
她和迟聿衡说是交易也好,还是有偿帮忙也罢,至少她还有人身自由,短短几个小时,然后一拍两散,就和兼职差不多,不过是换了个地点;他给的虽然多,但是性质大不相同。
他是想……包养她。
一旦跟了他,她就笼中被囚禁的鸟,没了人身自由。
这女人犟得很,就算没钱宁可饿死也不来找他,他不知该怎么说她。
不过还是要给她一点惩罚。
时知宴眸子危险地眯起,冷冷瞧着她,忽然松开她的手,女孩惊呼一声,忽然身上一轻,她就被他抱起放到身后的洗手台上。
双脚离地,天旋地转之间她还没缓过神来。
男人有力的大掌环住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肩头,平静的双眸里此刻暗潮汹涌,是山雨欲来之前的预兆。
偏生这洗手台和别处的不一样,身后没有倚靠,台子很高,她只能堪堪扶住他宽阔的肩膀。
想了想这样似乎不妥,二人的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小手转而攥着他身前的西装,害怕他一松手她就会掉下去。
他慢慢俯身凑近,似乎是想低头吻她,她心一紧,脸一偏,男人凉薄的两片唇瓣落了空,微凉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你躲什么?”他眼底燃起怒火。
“以为抱住迟聿衡那棵大树,就可以把我一脚踹开了?”阴阳怪气,又是嘲讽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