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电话!”
已经上午十点了,窗帘拉着,屋里很黑,男人把女人压在身下,床上两道人影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床头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男人还想继续吻下去,女人一个哆嗦推开他,心里一惊,她给时知宴设置了单独的来电铃声。
他居然主动给她打电话,莫不是发觉了什么?
想到这里,方清婉脊背上冒出一阵虚汗。
“你特么躲什么躲,”男人被她推开不高兴了,身上赤条着,破口大骂,“你个骚货,昨天晚上是谁特么死缠着老子不放?”
方清婉果然没让他失望,这女人饥渴得要命,水蛇腰紧紧缠在他身上,一开始抗拒得很,嘴上说着不要,后来又比他还主动,一次又一次。
他都快被她吸干了,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千金贵女。
披着千金清纯无辜的外衣,实际上骨子里就是个婊子。
伸手摸过裤子来穿上,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
“嘘,闭嘴!”
女人用眼神警告他,裹上被子刚想接电话,因为超时未接通来电自动挂断了。
“不要脸的骚婊子,”男人语气里满是不屑和鄙夷,靠在床头吸烟,手臂上那道狰狞的疤又露出来,“又当又立,该让你未婚夫好好看看你昨晚不要脸的放浪样。”
二人身子紧靠着,方清婉被他吐出的一口烟气呛到了,登时火就窜上来了,质问他,“我怀孕了!不能抽烟你不知道?”
“刚才都说让你闭嘴,这下好了,电话都挂了!”
女人声音尖细,嗓门很高,男人的起床气也一下涌上来了,伸手狠狠扯住女人的头发,发丝牵扯着头皮,方清婉痛得大叫起来,男人依旧不依不饶。
“你特么贱不贱!在床上离不开老子,下了床就把老子一脚踢开,电话挂了能怪我?不是你这个臭婊子一丝不挂吓得不敢接?”
女人挣扎着,越挣扎男人越用力,方清婉感觉自己头皮都快被他扯下来了,这时电话又打了过来,男人这才松了手。
“喂知宴,”方清婉捏着手机,哆哆嗦嗦,强忍着疼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你找我有事吗?”
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嗓子像卡了痰一样,连方清婉自己都吓了一跳。
对面沉沉的男声传来,“你在哪,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在……”方清婉面不改色心不跳,随口扯出一个谎言,“这个点我能去哪儿?当然是在家啊!”
对方顿了一顿,似乎是在思考她说的话的真实性,“刚才打给你家佣人,说你不在。”
“啊,”方清婉脊背发毛,指尖狠狠掐着皮肉,怎么忘记了这个男人不是好糊弄的,强装出一个笑,“是这样的,我昨晚失眠了睡得沉,现在刚醒,我家佣人看我迟迟没下去,可能以为我出门了。”
“我最近都忙着绘制珠宝样式图呢,怎么有时间出去闲逛呢?”
对面时知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嗓子不舒服?”
方清婉昨晚把嗓子都叫哑了,一开口嘶哑得很,强撑住,“我刚起床,可能是这两天天气干,喝的水少。”
床头吸烟的男人轻嗤了一声,真是个贱货,和别的男人胡搞,回头又在未婚夫面前装纯,真特么不知道要脸两个字怎么写。
这种骚货,昨晚就该弄死她。
那头时知宴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过多反应,听不出情绪,刚才那一声好巧不巧落入他耳中,“你那边有人?”
“没,没有呀,”方清婉赔着笑,狠狠剜了一眼床头吞云吐雾的男人,“我现在穿好衣服下来吃饭了,到客厅了,可能是我家的小猫,也可能是女佣在打扫卫生。”
一番翻云覆雨的欢愉过后,她现在又是无穷无尽的后悔,夜里还好,白天一看见这男人的相貌,和时知宴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胃里一阵恶心作呕。
她的心情是很矛盾的,一方面知道自己该悬崖勒马,另一方面又无比享受这男人带给她身体的快乐。
一阵心乱如麻过后,她又开始怨恨起来,要是时知宴也能像这个男人那样对她就好了,她一定会幸福得晕过去。
偏偏他一直这样半死不活地吊着她,陪伴她的,只有无边的空虚和寂寞。
如果她要的,他能给得了她,她又怎么可能去找别的男人?
如此转念一想,方清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似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红杏出墙也比往常来得更理直气壮。
像这样他主动给她打电话,都还是第一次,因此又不放心地确认了一句,“知宴你找我真的没什么事吗?”
这次他和她说的话加起来终于超过了五句,可是他也没说给她打电话做什么,没事的话他能闲到主动给她打电话?
方清婉想不通,越是未知的东西,才越令人恐惧。
满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死死攥着手机,大气不敢出一声。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与她的草木皆兵比起来,对方仍是云淡风轻。
方清婉手指一僵,这下心里更没底了,随便问问就给她连打两个电话,他在国内都没时间打给她,更何况现在人在国外。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面对再大的惊涛骇浪都能面不改色泰然处之,似乎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
又或者说,他对什么都不甚在意,因为不在意,所以也就没必要去关心。
所以像他这样的人也就没有什么弱点,不会受人拿捏和摆布,细想一下,这男人真的是很可怕。
女人虽然比男人柔软了些,可是天生也是有征服欲望的,尤其是像方清婉这样从小骄傲要强被宠着长大的掌上明珠。
越是危险不好拿捏的男人,越能激起女人的兴趣和欲望。
“这样啊,我说呢,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方清婉笑意不达眼底,“知宴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一切正常,”对方回复了寥寥四个字,言简意赅。
“那就好,我就知道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你,”方清婉一贯在他面前温柔体贴,低头看了眼时间,“时候不早了,知宴你忙吧,我下午还约了几个小姐妹一块去做美甲,没事先挂了吧。”
和这男人打电话真是考验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对方还没说什么,她自己都先被自己给吓死了。
“嗯,”男人也毫无眷恋,似乎是在例行公事般。
也确实是在例行公事,之所以给方清婉打电话,还不是全赖他那尊贵的母上大人,一大早连打三个电话问他和方清婉最近进展如何,毕竟二人都要订婚了,不好好磨合怎么行。
一听他在国外,气得差点没把电话给摔了。
她这个儿子自己最了解,和旁人不大一样,最后还是好声好语让他给清婉打个电话过去关心一下,时知宴居然第一次爽快地应下了。
时母也不气了,转而有些欣慰,这是多好的兆头啊!小两口就该多交流交流情感,感情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
时知宴掐断通话,蹙着眉,觉得奇怪,刚才他明明听到了一声男人的轻笑,他一向听力过人,那一声清清楚楚,不会有错。
反手给助理拨过去一个,“去查查方清婉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还有在做什么。”
“是,时总!”
“还有事吗总裁?”对面江淮把车停在路边接打电话,“没事的话我先去分公司那边看看,明天回来再向您汇报。”
华宇最近在滨水区又新建了一个分部,是专门为和外商的合作项目设立的,政府也很关注,总裁不在国内,他这个首席助理奉命代替总裁前去视察一番,不合格的要及时整改,防微杜渐。
“嗯,”时知宴把玩着手里的一支烟,想了想最后也没点着,又放回去了,“没了。”
会议快开始了,还有五分钟。
“对了,尹凝然最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