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凝，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都找你半天了！”
尹凝然刚出了洗手间过道进了走廊，身后猛不丁有人出声，吓了她一大跳。
她摸着自己的心口，心跳还没有缓过来，回头，“迟先生，您吓我一跳！”
“凝凝你没事吧？”
迟聿衡看着眼前比她矮半头的女孩鬓发微湿，面色透着不正常的潮红，以为她是喝多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尹凝然婉拒，“喝酒不能开车，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尹凝然平时通勤都是挤公交的，因为公交便宜，还低碳环保，她下班太晚了，赶不上最后一趟末班车，只能打车回学校。
“那成，”迟聿衡只好作罢，“你还不下班吗？包厢里人都散了，我也要回去了。”
“您先走就好，我收拾一下，”尹凝然伸手推开包厢的门，灯影摇曳，茶几上横七竖八摆着几十个空酒瓶子，东倒西歪。
地上还有碎玻璃渣子，一片狼藉。
想起刚才那一幕，她还心有余悸，所以那男人这是……徒手捏爆了一个高脚杯？
这得用了多大的力道？
皱皱眉，随后开始动手收拾，先把空酒瓶子清出去放在门口，等下会有专门的清洁工推着小车来把这些酒瓶都收走。
又去杂物间拿了笤帚和簸箕，小心翼翼把地上的玻璃渣扫起来，最后又涮了拖把从里到外拖了一遍，清理后的地面看起来干净又整洁，亮得反光。
感觉差不多了，她又检查了一遍包厢里确认没有客人落下的什么东西，然后才下到一楼，进了更衣室把身上的制服脱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
“总裁，我们还不走吗？”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从地下室驶出来，停在醉月门口，后座的男人微醺，手里夹着半截烟，助理江淮坐在驾驶位上。
总裁不发话，他也不敢开车。
“再等等，等她出来。”
时知宴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降下后座半截窗户玻璃，胳膊撑在车窗上，一手伸出窗外。
夜已深了，宾客三三两两从里面出来，走路摇摇晃晃，看来是喝得不少。
人都散了，怎么还不见她出来。
时知宴眉头一皱，这女人真磨叽。
江淮刚钻进被窝就被总裁一个电话薅起来，等得他都困了，车子熄了火，这阵子俯首在方向盘上打盹。
后座的人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时针和分针重合，长针又走了几圈，终于看见女孩手里提着个包出现在门口。
她换下了那身工作服，白色短衬衫，下身一条牛仔裤，平底鞋，头发有点乱，看着像是随手挽了两圈。
完全是个学生的打扮。
妆也卸了，口红没有了，嘴唇略微有点发白，巴掌大的小脸在灯下白得发光。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开车，”时知宴沉声开口，前排驾驶上的江助理抖了一抖，刚才一直迷迷瞪瞪的，但是不敢真睡着。
总裁一声令下人立刻清醒了，“是，时总！”
尹凝然走到公交站牌下，拿出手机来准备打辆出租，对面一辆黑色的车子忽然朝着她直直驶过来，隔了十几米左右还对着她闪了两下灯。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大半夜的她也不认识什么开黑色车子的人啊。
她有些心慌，每次夜里一个人走夜路都很害怕，最近当地电台刚报道了一起女性深夜出租车遇害案，她看完以后更怕了。
右手挡住自己的眼睛，遮住刺眼的灯光，左手捏紧了手机，万一是什么图谋不轨的司机，她拔腿就跑！
劳斯莱斯幻影稳稳停在她身前，露出后座男人那张熟悉而俊美无俦的脸。
时知宴沉沉开口，“上车。”
“时先生？”
尹凝然不可置信地开口，“您怎么还没走？”
他不是刚才就离开了吗？
其实她的潜台词是，怎么又是你，但是没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
时知晏掐了烟，又重复了一遍，“上来，送你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