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枣的大脑逐渐失去思考能力。
她像喝醉了似的,骨头发软,浑身发飘,就像置身在一团云上。
慢慢地,姜枣连窒息的感觉都逐渐感受不到了。
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陆宴寻带着愠怒,略显暴躁的亲吻。
姜枣迟钝地反应过来,陆宴寻不是技术没有前两次好,而是在故意惩罚她。
这个臭男人……
等着,下次不让他亲了。
陆宴寻确实有惩罚姜枣的意思。
他想咬住她的舌头,把她咬疼,看她还怎么挑衅他。
但真正吻到她时,他却舍不得咬了。
不想让她疼。
舍不得咬,陆宴寻只能狠狠地吻住她。
到医院送午饭来的苏秀芬一进门就看到陆宴寻又压着姜枣啃的场景。
她呆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才回过神。
张口就是臭骂:“陆宴寻!臭小子你又欺负小枣!”
这次又没听到开门声的陆宴寻听到这声臭骂,并没有马上松开姜枣的人,而是暂时放过了她的嘴。
陆宴寻依然压着姜枣,把脸埋进她的脖颈里缓了一会。
姜枣被吻得七荤八素,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又被抓了。
两人都喘着粗气,灼热的呼吸交融,气氛暧昧至极。
陆宴寻没从姜枣身上起来,苏秀芬也不太好意思闯进去。
她站在门口继续骂儿子:“陆宴寻,你还不放开小枣,她坐着月子呢,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她!”
直到苏秀芬第二句骂声响起的时候,他才松开姜枣,坐直身体。
这次他也没有再用被子盖住姜枣,怕她会热。
而是侧过身体,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母亲的视线。
“妈,你可不可以敲门。”
陆宴寻的语气都能听出一丝快要抑制不住的暴躁。
苏秀芬看着似乎脾气不太好的儿子,沉默了两秒,抬手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叩叩——
“……”
陆宴寻额角的青筋浅浅地蹦了一下。
苏秀芬见儿子脸色不好,她的脸色更不好。
她关上门进病房,语带责备地吐槽道:
“我来两次就碰上两次,没人在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怎么欺负小枣……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姜枣意识回笼的时候,才发现苏秀芬来了。
姜枣:“……”她也不知道怎么说陆宴寻了。
现在一言不合就压着她亲。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一个血气方刚的二十五岁年轻男人,打从开荤之后到现在都大半年了,还没吃上第二口。
毕竟人家又不是没老婆,馋老婆情有可原。
姜枣猜测,陆宴寻应该是这样想的:连孩子都生了,他们又是合法夫妻,他还守着那点没用的清白干什么?
以及这样想的:连孩子都生了,他们又是合法夫妻,也是时候该展现他的男性尊严了。
姜枣本人是这样想的:但是这男人现在就这样,坐完月子恐怕会更过分。
想到等她出了月子之后,陆宴寻大概会对她做什么的时候,姜枣的脸就忍不住红了。
该死,她想这个干什么。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她还没谈过恋爱,她也没有经验。
实际上陆宴寻除了对母亲不敲门就进来这事有些恼火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想。
结果姜枣自己就在那从各种视角演了几场内心戏,还把自己演得脸和脖子全红了。
陆宴寻转头看她这样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因为被苏秀芬抓到,所以害羞了。
“抱歉,我,刚才有些失控。”陆宴寻把手背贴在姜枣羞红的脸上,柔声道歉。
姜枣:“……”求求你别说了大哥。
因为你以后还会更失控的……
啊啊啊啊!她怎么又开始想了!!!
陆宴寻骨节分明的手贴上来后,姜枣的脸更红了。
她受不了地一把挥开陆宴寻的手,自己拉上被子把头盖住了。
她学乖了,以后还是少惹这个男人吧。
陆宴寻只看到姜枣脸红脖子红,也不知道她是羞的还是气的。
不过看她毫不留情地挥开他的手躲开的动作,应该是气的吧。
是他有点冲动了。
都怪他。
陆宴寻眼中泛起一抹自责,默默把姜枣压紧的被角掀开一些,让她不至于太闷。
他刚才该再克制一下自己的。
他自认不是个冲动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办法让他失控。
或者说,姜枣就像他的一个劫一样,就算知道她会骗他,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想靠近她。
抱她,亲她,触碰她。
苏秀芬捡起陆宴寻对姜枣的道歉,顺嘴骂道:
“你还知道你失控了啊?上午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没听进去,要是让亲家母知道你还是这么不知悔改,她恐怕明天就要来接小枣回娘家坐月子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不用你太奶奶和你奶奶还有我和你爸动手,你爷爷一个人就能把你腿给打断了!你这次回来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就会给我丢人!”
“妈,我知道了。”陆宴寻平静地认错,“别骂了,会吵醒孩子。”
苏秀芬还想继续骂的,但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和宝贝孙女有可能会被吵醒,只好怒意未消地作罢了。
不过末了还是忍不住多念叨了一句:“我看在我孙子孙女的面上,不和你一般见识。”
苏秀芬把两个保温桶递给陆宴寻:
“午饭,鱼汤粥是给小枣的,你吃米饭和炒菜,菜里盐分大,别给小枣吃。”
“好,谢谢妈。”陆宴寻应了声,接过保温桶。
“谢谢妈。”姜枣也道了声谢。
陆宴寻说话,苏秀芬都懒得搭理。
听到姜枣说话,苏秀芬的脸色才好看一些:“小枣,那你们吃饭吧,我先回去了。”
苏秀芬嘴上说着,脚步却走到了孩子的床边。
她也不是着急回去,下午要做的事也不多,不用急着走。
主要是她怕待在这打扰姜枣吃饭,所以才说要走。
苏秀芬看了看孩子,见两个小娃娃睡得香香的,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她的两个小乖孙就是好看。
苏秀芬一看到孩子就舍不得走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妈,你下午有事么。”陆宴寻突然问。
苏秀芬回头:“也不算有事,怎么了,你有事?”
陆宴寻看了眼还藏在被子里的姜枣,对母亲说:
“你下午没事的话,能不能来医院看着小枣和孩子,我下午有点事想去办一下。”
“能啊。”苏秀芬干脆地答应道。
她还求之不得呢。
苏秀芬很快又提出疑问:“你下午有什么事要去办?你不是才跟部队申请了长假吗?”
“嗯,有点小事要走开一会。”陆宴寻没说具体的,只说有事。
听见两人的对话,连姜枣也好奇陆宴寻有什么事要去办。
还有,他请了长假?
那不就是说,他们两个人以后得天天待在一起了?
姜枣轻抽了一口气,小心肝在瑟瑟发抖。
他以后不会每天都压着她来几次吧?
那不行,她还在坐月子,每天又要给孩子喂那么多次奶,再被他压着亲几次,那不是要累死。
真的不能让他再这么亲下去了。
就算是练习,每天也只能来一次。
不行,练习都不行,出了月子再练习。
姜枣头晕眼花地想着,也没注意听陆宴寻和苏秀芬又说了什么。
直到陆宴寻喊她吃饭,姜枣才发现苏秀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姜枣在屋里找了找,没发现婆婆的身影。
不禁疑惑:“你不是说下午有事要办,让妈留在这的吗?怎么妈走了,你还在这?”
陆宴寻看了眼姜枣:“我下午才去办,现在是中午,妈也回去有事了,忙完下午会来换我。”
“哦。”姜枣点头。
陆宴寻把姜枣抱起来靠在床头:“不想我留在这?”
“没有。”姜枣敷衍地回了两个字,就不说话了。
陆宴寻也不再说什么,把保温桶里的鱼汤粥盛到碗里,要喂姜枣吃。
看着送到嘴边的勺子,姜枣的神情有些复杂。
“陆宴寻,我有个问题。”
“吃完再问。”陆宴寻把勺子又往姜枣嘴边送了送。
姜枣把脑袋轻轻往后一仰:“问完再吃吧。”
接着不等陆宴寻说话,就直接问:“你怎么还喂我吃饭?”
陆宴寻就知道姜枣要问他关于给她喂饭的话题,所以才说吃完再问。
姜枣见陆宴寻不说话,连续输出:
“我好手好脚的,也没有虚弱到端不动碗的程度,这顿就让我自己吃吧。”
也不是姜枣有福不享,故意找茬跟陆宴寻使性子。
她就是担心自己被他养出习惯,养成每顿饭都想让他喂自己吃的坏毛病。
万一他哪天腻了,烦了,不肯喂她吃饭了,那她多伤心啊。
还不如在源头上掐断这种可能。
陆宴寻不知道姜枣的想法,只知道她好像很讨厌他喂她吃饭。
“下顿你自己吃。”如果她真的不喜欢,他也可以放下碗。
“为什么不能这顿就让我自己吃,你还没回答我怎么还喂我吃饭?”姜枣忍不住追问。
可能人就是会不甘心。
虽然她已经决定以后不再问陆宴寻喜不喜欢她的问题,但还是会在类似的方向上有一点期待。
他抱她,亲她,捏她耳朵,难道真的会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多少应该还是有一点的吧?
一点点也行。
姜枣期待陆宴寻会说出比较暖心点的回答。
比如:你身体还虚着,我怕端碗累着你。
再比如:我已经习惯喂你吃饭了,一顿不喂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姜枣发散思维地幻想着。
反正跟甜言蜜语沾点边就好了。
四舍五入她也可以当他在说甜言蜜语。
他不喜欢她可以,但既然要一直以夫妻关系相处下去,她可以假装他是喜欢她的,让她多听点好听的话,自娱自乐一下总可以吧。
婚姻生活还那么长,她的生活里也不可能只围着孩子打转。
总要找点别的乐趣。
姜枣心中暗暗期待着陆宴寻会怎么回答。
结果对方沉默了半天,最后平淡地回了一句:
“你总骗人,我不信你会好好吃饭,孩子还要喝奶,你不好好吃饭,孩子就会挨饿。”
姜枣:“……”
一句话像冰水,把姜枣一颗心泼得哇凉哇凉。
哦,知道了。
果然幻想就是幻想。
她就知道,她对陆宴寻来说,就是个工具人。
生娃工具人,喂奶工具人,亲嘴工具人。
总之她是个工具人就对了。
就不该对这种用手段强行霸占来的男人有任何期待。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不情愿的。
姜枣恨自己不长记性。
不就是个男人吗?
她是没见过男人吗?
对,她是没见过男人!
但她以前都可以不见男人,以后也可以不见!
姜枣被陆宴寻气得想哭。
当场就有种想要找回场子的强烈念头。
太丢人了。
陆宴寻简直在践踏她的女性尊严。
此仇不报,她今天的午饭估计也咽不下去。
姜枣眼神一闪,很快就想到了个回击的办法。
陆宴寻不是践踏她的女性尊严吗?
那她也来践踏践踏他的男性尊严好了。
姜枣面无表情地看了陆宴寻一眼,语气冷冷地说:
“你以后不准亲我,你的亲嘴技术太差了,除了让我快窒息之外,一点舒服的感觉都没有,还磨得我嘴疼,还是回去好好练练吧。”
陆宴寻手微微抖了一下。
但他面不改色,姜枣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觉得他的沉静的眼眸像被泼进了浓墨,变得深不见底。
姜枣估摸着陆宴寻心里应该不太好受,毕竟哪个男人愿意被人说技术差?
不过还没完。
姜枣顿了顿又说:“你说了下顿让我自己吃,你别说话不算数,你要是食言,就算以后练好了亲嘴技术,也不准亲我。”
“不过你应该也练不好,你基础太差,感觉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天赋,光靠死亲硬吻很难有长进。”
姜枣噼里啪啦一顿人身攻击。
输出完之后,她心里憋的那口气总算撒出去了。
也终于有心情吃饭了。
姜枣张口吃掉勺子里的粥。
粥咽下去了,陆宴寻的手还举着。
她困惑地看着陆宴寻:“怎么了?不喂了?那正好,我自己吃。”
听见这句话,陆宴寻才把举着空勺子的手收回来。
又舀了一勺粥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