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旺撇嘴，很不屑：“那也不能像你这个样子，大半夜去听人小夫妻墙根。”
周美霞不高兴道：“你一个大老爷们，你懂个屁！再说了你就没听吗？”
“是是是，就你个大老娘们懂。”
姜来旺懒得跟周美霞吵。
周美霞还懒得跟姜来旺理论呢。
但她就是气不过姜来旺这副觉得她对姜枣的关心很多余的样子。
“反正比你懂，你懂什么？你整天除了给人家配驴，关心过枣儿说对象的事吗？要不是我从中协助……”
“行行行，别说了！”姜来旺不耐烦地打断周美霞，“又在念叨你那协助了，你当初那协助要是出一点岔子，枣儿就被你毁了！”
其实姜来旺每次想起这事来，都觉得后怕得很。
所以就算什么岔子都没出，他也不乐意听周美霞念叨那些事。
周美霞知道姜来旺心里有膈应。
也不去触他霉头了。
“算了，什么也不说了，进屋睡觉吧。”
老两口一前一后进了屋。
两人的动静把睡得不是很熟的姜果吵醒了。
她迷迷瞪瞪睁开眼，看到爸妈两个人都站在床下。
身上还披着衣服。
姜果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问：“爸妈，你们出去干啥了？”
“解手去了，快睡吧。”周美霞随便敷衍一句，钻进了被窝。
“哦。”姜果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姜来旺也进自己被窝里睡下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
周美霞突然说话：“他爸，我想起来枣儿说明天下午要走的事了。”
姜来旺本来不想搭理周美霞，但听到这个，还是问了一句：“这么快？不是说在家过一阵吗？”
“咱们女婿，不放心枣儿，想把人早点带回家里养着，那边离医院近，枣儿有什么情况，能及时照看到。”周美霞回答说。
姜来旺理解地点点头，“也是，枣儿身子重了，住在家里是不太方便，明天回去也行。”
就是语气多少有点失落。
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这么成了别人家的人。
他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要当外公了。
女儿回到娘家只住了一天，就觉得不方便了。
周美霞听出了姜来旺话里的情绪。
难得能和他共情，她安慰姜来旺：“女大不中留，咱们早就应该有这个准备，枣儿嫁人是去过好日子的，留在家里有什么好，你往好处想想，枣儿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城里人了，将来前途无量。”
虽然周美霞说得很有道理，但姜来旺心里还是觉得失落的厉害。
他叹了口气说：“我不指望枣儿前途无量，只希望她能平安生产。”
周美霞道：“那是当然了，咱们枣儿有福气着呢。”
“爸妈，你们太吵了。”姜果被父母聊天的声音吵醒了。
“不说了，睡了。”周美霞给姜果盖了盖被子，这才不说话了。
第二天一早，姜枣睡得正香，就听到门外有淅淅索索的说话声。
那声音不吵人，但是很烦人。
姜枣被烦醒了。
睁开眼想看看是谁在外面说话影响她睡觉。
“醒了？”
姜枣一醒，就听到陆宴寻低沉的声音。
“谁在外面说话？”姜枣起床气上来了，说话都带着气恼，“吵死了，让他们别说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了门外人的耳朵里。
外面的声音突然一静。
“好像家里来亲戚了。”陆宴寻回答。
姜枣掀开被子想起来，陆宴寻看到了立刻过去扶她坐起来。
“我家什么亲戚？”
姜枣这句话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虽然昨天来了她不喜欢的舅妈和表妹，但也不影响她对其他亲戚的好奇。
毕竟她回忆里还是有不少好亲戚的。
并且，可能从来没有拥有过，姜枣对亲戚这两个字有很深的滤镜。
只要不是太讨厌的亲戚，她基本也不会对对方抱有敌意。
“不知道，是个女的。”陆宴寻摇头。
他醒了一直待在屋里，没有出去过。
门外的声音他早就听到了，但姜枣没有醒，所以他也没有管。
“枣儿醒了吗？”周美霞敲敲门。
“醒了，妈。”姜枣应了一声，“你进来吧。
周美霞推开门，人没进来，而是伸着头说：“你小姨来了，特地来看你的，来了好一会，看你没醒，就没进来打扰你。”
“小姨？”姜枣脑子停转了一下。
昨天才来了舅舅舅妈，今天又来了个小姨。
姜枣很快在脑子里找到关于小姨的记忆。
她这个小姨好像是个好的，年纪只比她大八岁，是她妈最小的妹妹。
不仅和她妈感情好，从小和她的感情也非常好。
“是啊，你小姨担心你回去早，来迟了看不着你，所以一大早就来了。”周美霞笑着说。
“妈，你让小姨进来吧。”
“小枣儿？”姜枣的小姨周美香站在门口，冲姜枣笑，“刚刚吵到你了吧？我听到你说话了。”
“小姨！”姜枣扬起笑脸跟周美香打招呼，“没吵到，你来了怎么不早点喊我呢。”
周美香走了进来：“我没喊你，怕耽误你睡觉，结果还是耽误你睡觉了。”
“没有。”姜枣摇摇头，招呼小姨到床边来坐。
周美香在床边坐下，盯着姜枣的脸，仔细看了好半晌，才感慨道：“又比以前白了点，我们家小枣儿现在越来越漂亮了。”
“还有这肚子，也比上次看到大多了。”周美香高兴地摸了摸姜枣的肚子，打趣地说，“小枣儿你真能干，这么快就让小姨当上了姨婆，不过孩子叫我姨婆的时候，可要把我叫老了。”
姜枣笑嘻嘻地拉着周美香的手，“小姨说哪的话，就算当了姨婆，你也是最年轻漂亮的姨婆。”
姜枣边和周美香说话，边回忆小姨的事。
她和小姨从小玩到大，关系很好。
小姨就嫁到他们隔壁村，孩子今年才五岁。
以前姜枣没出嫁的时候，经常去她家玩。
初中辍学之后还给她带过两年孩子。
感情比一般亲戚深厚多了。
“小姨，欢欢呢？她没跟你一起来吗？”姜枣问起小表妹。
周美香：“还在家睡觉呢，没起来，我就没带她来，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再带她去看你。”
说着转头看了陆宴寻一眼，主动招呼道：“外甥女婿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