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的座位空了。
班主任说，晏秋转班了。
陆行川有些莫名的快意，又有些焦躁。
这个女的终于不在他们班了。
想到这些，他有些感慨。
为什么出现的时候，看起来那么美好的人，真面目居然这么让人不忍直视呢？
陆行川叹了口气。
钟意回过头：“陆行川，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见，唉。”
他记起了高一跟晏秋初见的时候。
高一刚开始时，陆行川和晏秋是同桌。
那时候的晏秋成绩很好，又开朗热情，十六班不少同学都喜欢找她问问题。
钟意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但她不是冲着问问题去的，而是因为陆行川。
陆行川长相不错，阳光，性格好，跟谁都喜欢开个玩笑。
军训时候就很引人注目。
开学后，他的同桌晏秋就成了个别女孩专属的课后补习老师。
晏秋不知道，那时候的晏秋以为大家喜欢问她问题是因为她成绩好。
完全没发现每次去找她问问题的钟意总是有意无意地偷瞄陆行川。
高一时陆行川有点偏科。
不太喜欢数学和地理。
但是他的同桌偏偏这两个科目学得特别好。
加上不管是谁来问问题，她都很耐心地解答，不管对方什么程度，只要来问，她就一定把题讲明白把人教会。
近水楼台的陆行川进步自然不小。
他的成绩稳步提升，第一次期中考试，陆行川从十多名进了班级前五。
期中考试要换座位，是陆行川去找的老师，申请继续跟晏秋同桌。
老师看他进步很大，也就没有拒绝。
然而青春期，跟一个开朗热情，笑容明媚的女孩每天相处，对方还会耐心给他讲题，数学课上他睡着了，会被她用细细白白的手指轻轻戳醒，然后笑眯眯小声说一句：“这是重点，别睡啦”。
这简直是致命的。
他很快发现自己有些喜欢晏秋。
但是晏秋太开朗了，简直有些没有边界感。
不管是谁，男生女生，只要有人找她问问题，她都一样耐心。
陆行川在她那儿，似乎和任何一个找他问问题的人没有任何不同。
他极力想要证明自己跟那些人不一样。
所以在钟意跟他表白后，他当即拒绝，转身就向晏秋讲了。
他想让晏秋知道，自己很受欢迎，但是只对她不一样。
“她好像没想过自己什么样。我喜欢的女孩是那种可爱又开朗，笑起来会露出小虎牙的，但是你看她的大兔牙，哈哈。”
陆行川很刻意地表现出了自己对钟意表白这件事的不在意。
没想到晏秋听了他的话没有对号入座也没有羞涩，反倒皱着眉问他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要嘲笑别人的长相。
陆行川有些不舒服。
但晚上他就想明白了，晏秋可能也跟他一样，想要向自己证明，她不是那种喜欢跟别的女孩争风吃醋的女生。
她对自己一定是有意思的。
所以当晚他就很高调地在群里向晏秋表了白。
被拒绝是他没想到的。
他陆行川，军训时候就开始被别班的女生询问联系方式，高一没过完就被女生表白。
为什么会被拒绝？
隔天再见晏秋，他发现她很尴尬，也很刻意地跟他保持距离。
发现晏秋要去找老师调座位的时候，他有些慌乱。
但因为刚表过白，有些抹不开面子，他就对晏秋说，其实自己也没多喜欢她，只是因为她一直对自己很好，以为她喜欢自己，照顾到她是女孩子才表白的。
他的脑回路有些崎岖，觉得这样晏秋就不会尴尬了。
没想到晏秋还是找老师申请了调换座位。
更没想到明明之前跟他关系很好的晏秋，换了座位之后就像个陌生人一样，再也没好好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找她问问题，她也只是满脸歉意地说自己这会儿有事，让他问问别人。
为什么啊，明明同班那个头发油油的四眼也喜欢她，也老找她问问题，她就好好给人家讲。
陆行川想不明白。
调换了座位之后，钟意变成了他的前桌。
他慢慢发现，这个女孩其实敢爱敢恨的，还挺可爱的。
最重要的是，尽管被拒绝了，可钟意对他的态度还和之前一样。
只对他好，对别的男生都不假辞色。
会给他带酸奶，带吃的，他睡着了，她会把笔记记得工工整整交给他。
这么一看，晏秋的那些所谓的“好”，就显得很是顺手和微不足道。
而且，这种低成本的好，她会分给每一个男生。
跟钟意关系慢慢变好，他有时会跟她吐槽。
钟意不像晏秋，听到他讲一些攻击性的话就变脸色，反而会附和他。
她的同桌姜和雎人也很好。
有次他跟钟意吐槽晏秋时，埋头刷题的姜和雎突然道：“说不定就是故意的呢，让你以为她喜欢你，等你跟她表白之后，再拒绝，显得自己很受欢迎的样子。”
陆行川豁然开朗。
对啊，他本来也没有多喜欢晏秋，要不是她总是主动对他好，他会跟晏秋表白吗？
那段时间，班里那个眼镜男也刚跟晏秋表过白，同样被拒绝了。
陆行川找上那个眼镜男，问他晏秋是不是故意暗示他表白。
眼镜男思索之后，觉得是这样的。
因为每次他找晏秋问问题，晏秋总是笑得很开心。
钟意得知这件事之后很生气，想要去帮陆行川讨个公道。
凭什么她那么喜欢的男生要这么被她耍。
姜和雎拦住了她，告诉她晏秋这个段位的女孩不是钟意能对付的。
当初钟意那么喜欢陆行川，每次找她问问题时，晏秋会没感觉吗？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说不定她就是因为发现了钟意喜欢陆行川，才会故意给陆行川错觉的。
钟意彻底炸了，越想越觉得这才是真相。
因为陆行川向晏秋表白的那天，她还找了钟意，告诉她学习比较重要，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谁都拦不住想明白了这些的钟意，她怒气冲冲地去质问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