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焕谷瞥了张初霖一眼，嗤笑一声：“许徕，你乐意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就混着吧，我走了。”
“什么垃圾人！”林可指着何焕谷的背影气道。
许徕拍拍她：“没事，以后反正也不会见面了。”
“混~着~吧~我~走~了~”张初霖跟在何焕谷身后亦步亦趋，反复重复他说过的话。
“你是不是有病？”何焕谷冷着脸。
“你~是不是~有病~”张初霖做鬼脸。
等两人彻底走出教室，张初霖拉住何焕谷的书包。
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哥们儿，同学一场，劝你一句，到了十一班就不要这样了，很招人嫌。咱们班同学都心大，你玩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道个歉大家就原谅你了。
去了十一班，可就不一定了。”
“有病。”何焕谷转身离开。
林可拿着水杯从教室出来。
张初霖余光扫到林可，扬了扬眉毛，冲着何焕谷的背影挥手大声道：“慢走~别回了哈！”
又立刻转身凑上去邀功：“嘿嘿，他要被我气死了。”
林可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闻言没好气道：“行行行，你厉害。躲开我接水去了。”
“气性真大。”张初霖嘟嘟囔囔进了教室。
何焕谷离开三班之后，许徕前面的座位就空了。
空桌子有时候被他同桌放上几本书，又很快拿走。
这么往复几次，周末到了。
周日下午，许徕背着书包来了互助小组。
互助小组的周末场地是学校专门腾出来的一个大教室。
跟往常面朝黑板的样子不同，这间教室中间被空出来一片空地，桌子整齐地排列在教室的左右后三侧。
中间加了一个简易白板。
有点像是开班会时的布置。
许徕以为自己来得已经很早了，没想到此时教室里已经零星坐了几个人。
可能是因为不太熟，大家各自坐在一个座位上做题。
许徕放下书包，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两点半，所有人到齐了。
“许徕在不在啊。”一个高调的声音从教室最中央传来。
许徕从习题册中抬起头：“我在。”
“领导果然都是低调的。”刚刚说话的男孩又道。
许徕看向他。
是个跟大家画风都不怎么一样的男孩。
微长的碎发，单眼皮却没有影响他五官的精致。
大家都穿着校服，他却是黑t外套着一件牛仔外套。
胸前还挂着一条链子做装饰。
倒是挺符合他躁动的气质。
许徕暗想。
来到这儿的所有人都知道，许徕是互助小组的最初提倡者。
她倒也没怎么扭捏，从书包里抽出名单。
“那我先点个名可以吗？”
“点吧点吧。”刚刚说话的男生很是捧场。
许徕依次点了名字，念到“陆行川”的时候，那个男生又应声了。
有趣。
许徕垂下眼，面色如常。
他就是陆行川嘛。
人挺活泼的。
点完了名，许徕把准备好的习题本发给大家，站到教室中间。
“那我们先把各班这两周的题目，按照语数英，政史地，理化生的顺序，拿出来讨论一下，从一班开始怎么样？”
“好！”又是那个陆行川。
大家倒也没什么异议，按部就班去白板上写题讨论。
讨论间隙，许徕有意跟陆行川对话。
等这次讨论结束，陆行川已经跟许徕很熟的样子了。
两人一起背着书包出的教室。
三班和十六班都是文科班，陆行川又比较自来熟，故此两人聊得还算投缘。
从感谢许徕整理的习题，到三班和十六班的成绩差。
某一刻，许徕状似无意问道：“没想到最后学校会支持互助小组，我记得当时要罢考，你们班还不太愿意参与。”
陆行川挥挥手：“哪有，我们最开始不知道。”
“为什么会不知道呀，我记得当时我们班通知了所有班长。”
许徕抬起眼看他，做出好奇的表情。
“我们那个班长有点毛病。”陆行川撇撇嘴，“她一向喜欢讨好老师。”
许徕点点头：“这样子。”
“马屁精是挺烦人的。”许徕认真地看着他，“后来我们去你们班，发现你们班同学好像都挺讨厌她的，是因为这个吗？”
陆行川有些狐疑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对她很好奇？”
“对呀。”许徕笑出八颗小白牙，“我其实跟班主任关系也不错，有些担心会像她一样被同学讨厌。”
“那不会。”陆行川伸手拍拍许徕的肩膀。
许徕垂下眼看着地面：“可是说不定有些同学也会觉得我马屁精。”
说着不着痕迹地加快了步伐。
“我们讨厌她又不止因为这个。”陆行川道，“主要她这人表里不一。”
“啊？”许徕猛地站定，瞪大眼睛看他。
终于甩掉了肩膀上的手。
“能跟我讲讲吗？”
陆行川露出厌恶的表情：“其实这样有点像在说别人坏话，我不想说的。”
“没事的，如果一个人讨厌她可能是别人的问题，但是大家都讨厌她，肯定就是她的问题了。”许徕看着他一脸认真道，“所以你只是把事实告诉我呀。”
“也是。”陆行川突然做了个投篮的动作，而后站定看着许徕。
许徕：“……”
表情，表情，控制表情。
“所以呀。”
“她那个人很装。”
“啊？这么过分嘛。”许徕微微张开嘴，惊讶道。
“对啊，表面上装得很高冷，实际上背地里到处勾搭男的。”
陆行川把胳膊撑在走廊扶手处，悠悠看向不知名的方向。
“高一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其实还做过一段时间同桌。”
“啊？那你肯定很难受。”
“当时没有。”陆行川转过身，背靠走廊扶手，微抬着下巴，垂眸看着许徕，“那个时候大家都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也装得很单纯的样子，还总喜欢问我问题。她那时候数学比我好一点，有时候我也问她。”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她表里不一的呀。”许徕疑惑地皱眉。
陆行川又转了个身，单手撑着走廊扶手。
“最开始没发现，她那时候老故意蹭我胳膊，就用她……”
他有些羞于启齿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