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视角)
谁说月亮一定要高高悬于天空呢,我的白月光就很接地气。
我曾经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眼见着她和我的关系越来越远。
我很痛心,却也无可奈何。
就像云汐知和程眠那样的。
许是同病相怜吧,我头一次跟云汐知讲起了我的故事。
可能是云汐知觊觎我的小说,我们关系越来越好。
位置换了又换,但雷打不动,她是我组长。
我找她背书,不熟的时候她对我很客气,总是温声细语提示我哪里背错了,熟了之后就对我大喊大叫,经常干扰我。
我背书卡顿了一下,示意她别提示,让我想想。
她等了又等,终于开口,说的却不是下一句诗:“余芷,我有点饿。你中午快点,拿碗出来就跑,我在楼下等你和唐盈。太慢了,你俩。”
我被她这么一打岔,好不容易想起来后一句是什么,忘了。
背错了,她很是幸灾乐祸。
我想把书糊她笑脸上,忍住了。
每次她来我家,总要带着几本作业。
怎么带来的怎么带回去。
我真没好意思说,这显得她像个笑话。
唐盈和她,在我看来都很无聊。
笑点怎么那么低。一个饭桶笑了三年。
我时常因为没甚表情显得和她们格格不入。
我们当中,总该要有一个正常人的。
关于秦敏和柳依伊将云汐知视为白月光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们看她的眼里有星星。
我内心平衡了,不止我一个人眼瞎。
但我藏得很好,初中有三年呢,我不想被唐盈笑话三年。
我和她一起被语文老师提名。
本来我们俩卷面很好,但同时字变丑了,老师批评我们态度不端正。
我是心血来潮练习草书,没练出精髓。
她是单纯的懒。
我对她认真努力的学霸滤镜没了。
起初我是没太在意云汐知的。
但她以一种强硬的方式闯入我的世界,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她喜欢一个人冲在最前面,等着我们在后面叫住她,她才肯停下,还要催促我们快点走。
但她又会体育课时带着我一个累赘跑完全程。
时间久了,我有了一种错觉。
好像只要我抬头,她一直都在;只要我叫唤,她一定会停留。
她让我感受到,我这般寂寂无名之人,也会有光照到我的。
—
她考上了一中,我打心里为她高兴。
但我其实很苦恼。
我的实力仅够得上二中,不能和她一个学校了。
万一中考有奇迹呢。
确实很出乎意料,我没在二中,转而去了三中。
我选的全文科历政地,她选的全理物化生。
我们见过几次面。
曾经的月亮跌落了,但我在期待她重新发光的那一刻。
但我可能看不到了。
我没再跟她联系,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我以为我们也避免不了越走越远的结局。
可我没想到,那个傲娇的她主动向我走了一步。
大一下学期的一个晚上,我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喂,是余芷吗?”
粗略一算,有两年没听到她的声音了。
“云汐知!”我的声音都在兴奋地颤抖,室友被激动万分的我吓了一跳,我指了指手机,道歉后轻轻地走到楼道间。
云汐知确定打对电话后,毫不客气地输出一大堆话:“你让我一通好找。初中班上没人知道你的电话,班群里你也不说话,还好以前我妈手机上存过你家座机号码,刚好你家长接到了,我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我是个社恐欸,为了找你,我费了千辛万苦,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她一点也没变。
我觉得,我们大抵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了。
(云汐知视角)
我对余芷的第一印象其实不太好。因为她背书时嗓门太大,而我又过分低调,她与我精心维持的人设不符。
开个玩笑。
我和她的关系又实实在在很好。
不同于和唐盈,我和她从来没吵过架。我倒是想,可她嫌我幼稚,每次都转移话题不跟我吵。即使气急了,她也只会说一句“少抬杠”,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但她会冷脸,我有点怵她。
呜呜呜,摊牌了,我本质上就是一个欺软怕硬、蹬鼻子上脸的人。
她算得上是我半个人生导师。因为在她家耳朵被惊艳,我才爱上听歌,也才意识到歌词里的诗有多美。
因为一首歌爱上一位诗人。
我越来越想了解诗词背后的故事。
于是,“诗意盎然”诞生了。
她也爱诗词,爱小说,我们有好多共同话题。毫不夸张,她直接影响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影响性格,是影响内涵。
—
高一她来一中找过我一次,我放假去她家找过她一次。
之后我们都忙着学习,暂时失去联系。
我很生气。
大一了,还忙吗?竟然没有联系过我?
我们初中都没有手机的自主使用权,微信都没加过。
等我找到她,一定要骂她一顿,要让她诚心诚意向我道歉。
我足够自信,只要我找到她,她绝对不会不理我。
她不敢的!
—
她说我们之间差距越来越大,我们早已不是一路人,她害怕我不再搭理她。
说的什么话?我很善变吗?
这是对我人格的高度侮辱。
看我烦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