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汐知靠在学校大门墙上，打了个哈欠，困得脑袋一歪，差点栽到地上。惊魂未定的她一抬头，正对上几双好奇的眼睛。
她被当场吓傻，唐盈先发制人：“你不是说你起不来，让我先走吗？怎么，提前四十分钟，来这么早？”
老刘做事不靠谱，临时改地点，他说他和齐桉竹约的时间在九点一十，到时候他会把人引到凉亭，同学们自由发挥，所以不要在大门口集合。
云汐知半夜拿到云舒手机，在送行群里发了个通知，以防有的同学没看到消息，她在门口守着，让他们去凉亭。
还好昨天临时建了个没有齐桉竹的小群。
可怜她昨晚熬了个大夜，现在的她跟初一下期刚开学那会儿没什么两样。
初见黑眼圈、离别黑眼圈，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等会儿，你们这……”云汐知深呼吸一口气，又愣了。
几人不好意思地拎着东西，相互指责对方：
“我说别拿这些你非不听，路上别人以为咱赶集呢。”
“你个马后炮，主意不出主意，现在知道怪我了。”
唐盈：“打住！知知，那咱先进去了哈。”
门口除值班室里的安保外，只剩下云汐知一人。
于是，她像一座雕塑立在门口，示意六班的同学直接去凉亭。
正巧，今日值班的安保正是之前陪她去派出所的叔叔。云汐知闲来无事，跟叔叔唠了会儿嗑，当问道来学校是和上次一样组团学习吗，云汐知才想起：“叔，现在几点？”
9:03。
云汐知放下心来，简单解释一番，眼瞅着应该不会有同学再过来，便告别后进门去了。
路上，碰到小跑过来的顾流，对方来不及说话，喘匀一口气后，挥手让她去凉亭。
刘舟本来想打电话跟班长招呼一声，忽然记起班长没自个儿电话，便打给顾流，让他去喊云汐知离开门口，齐桉竹要过来了。
—
昨天，刘舟以还有份材料没办好为由，让齐桉竹今天上午出来一趟，差点暴露。
“老师，明天不是节假日吗？教务处也上班？”
刘舟卡壳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嗨，一份小材料，我替你弄好了，只是我放在家里忘带了，明天带给你吧。”
齐桉竹提出，其实可以把文件发他，他自己去复印。
刘舟难能沉默。
电脑就摆在办公室桌上，总不能说文件他给删了吧，显得他很不专业。
齐桉竹还在等待答复，刘舟打感情牌：“齐桉竹啊，你要知道，你是老师们的得意门生。虽然我和你满打满算也只认识不到一年，但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你这样的学生。明儿个你一走，可能就再也不见了。老师就想着，你走前，再跟你说说话……”
眼看刘舟越演越投入，渐渐有了真情实感，齐桉竹只得答应，询问地点。
“这样吧，上午十点一十，到校门口旁边的咖啡店。别早来啊，我喜欢掐点，你早来也没用。”
刘舟假模假样擦了擦眼泪，说完觉得语气不对，挤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等齐桉竹离开后，他倒在靠椅子上，突然又坐正，抽出一本教案给自己扇风。
这孩子，平时看着话也不多，今儿咋这么多问题。
还好他机智。
—
咖啡店，刘舟和助理面面相觑。
齐桉竹家长也是担心孩子安全，还特意派人从临北市飞过来，接人回去。
“呃，我说，其实可以让这孩子回学校看看，毕竟也是最后一面。下午的航班，不用着急嘛。”
但助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时间很紧，想让齐桉竹快些回临北，不要在外过多逗留，还想着改航班，中午就走。
但这样，学生们那边怎么办？
“老师，您带我去看一眼吧。”说罢，齐桉竹歉意一笑。助理还想说什么，被打断，随着齐桉竹到一边去了。
趁着齐桉竹和助理交涉的间隙，刘舟赶紧拨出电话。
“快，先让班长别站门口。齐桉竹……”
计划有变，但今天，无论如何，他绑也要把人绑到凉亭去。他可能打不过那个助理，而且他没麻绳，但实在不行，让班长带人过来，人多力量大。
眼见他们谈完话，笑着过来，老刘条件反射挂断电话。
可怜对面的顾流以为事情十万火急，脚带风火轮跑得飞起。
—
三人进校门后，刘舟喊着脚累，去凉亭歇歇。
齐桉竹走在前面，助理想要跟上，被刘舟拉住。
“哎，老兄，临北就业前景怎么样啊？我有个侄子想到那儿去发展……”
助理被拦住，眼见着齐桉竹离他越来越远。
他无奈地解释一番：“这位老师，我并没有恶意。”
刘舟吹胡子瞪眼，也不装了，“没恶意你想控制我学生，就这么着急，还改签……”
助理连连保证，就差对天发誓了。
“我同是打工人，上面有吩咐，我必须照做。”
但少爷听不听，那不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他尽力了。
他心里还是向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齐桉竹，也只是象征性拦一下，回去好交代。
齐总也真是杞人忧天，还担心少爷回来后心不静，一定要他看着，斩断和云城的一切联系。
不就是再回学校看一下吗？
多大事。
—
“surprise!”
瞧见目标人物出现，原本躲在凉亭的众人鱼贯而出。
结果齐桉竹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们在那里，丝毫没有被吓到的痕迹，还冲队列不整齐的他们笑了一下。
“这个出场不算，重来！”
“是谁说保留原始美的，不排练吧？出错了吧？”
“不是，齐桉竹，给个面子，不然显得我们很傻。”
于是，他们又退回凉亭，重新来了一次。
远处的刘舟只见得齐桉竹突然向他走来，他还纳闷，这么快的吗？
然后，齐桉竹转身，又往凉亭走去。
“surpr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