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敢让我叫你哥,明天,你就敢谋权篡位!”
想法一出来,云汐知越想越觉得在理。先是创办组织小分队他自己当队长,再是策划游戏频频坑人拿她开刀,然后现在还恬不知耻想在称呼上压她一头,这可不就是想取而代之嘛?
心思真狠,算盘珠子崩她脸上了。
“打住,姐,你是我姐!求您别再阴谋论了……”
顾流双手合十弯腰祈求原谅,实在是不知怎么就发展到如今局面。
顾流被卫伟坑骗,接受惩罚,老老实实抽了一张卡:
【请让在座一位异性称你为哥(姐)】
这张卡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哦,他自己放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他死死瞪着卫伟,要不是他坑自己,自己怎会面临如此窘境,这还不如喝柠檬汁呢。
他想到队长之前已经被自己坑得叫季淮哥哥了,还无意中叫了齐桉竹一次,那再多一次……也无伤大雅?
嘿嘿,他也想,不能拥有林清宓小妹妹,短暂拥有下小妹妹的姐姐当妹妹也不是不可以。
他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说了,还特地强调了实际年龄大小,让队长没有心理压力,这声哥喊得实至名归。
然后,云汐知说她要思考,一皱眉,发表一番阴谋论,雷劈得顾流是外焦里嫩,他真想大喊一句,你那又苦又累又吓人的班长职位我不想当啊!
算了,他服输。
而云汐知想的是:
抛开年龄不谈,我的江湖地位,可是人人见了,都要叫一声姐的。
但最终,云汐知勉为其难敷衍地喊了一声。毕竟,一个合格的队长,要在队员孤立无援时伸出援手。
卫伟却找上她,鬼鬼祟祟的,活脱脱干了什么坏事心虚样,她马上来了劲。
以为是有什么新计划来找自己施行,她还感叹卫伟不错,有事先想着自己这个队长,比顾流好多了。
“班长。”
从这个称呼可见,谈的是正事。
她叹口气,来活了。
她蔫巴了,“说。”
“什么?”
她又满血复活了。
卫伟说自己出去上厕所时路上听到齐桉竹打电话,说什么回临北,什么呆在云城,他立马联想到齐桉竹要转学回临北了,但六班有一个品学兼优、颜值高的学神,说出去,那可倍有面啊。
可不,因为齐桉竹,六班在初三那帮人和初一四班那里长了多少脸,个个都来要联系方式,他都拦了好几回。
哈哈哈,每当他和其他同学排排站在教室外面,婉言拒绝无关人员找齐桉竹和季淮要联系方式,他觉得自己形象都高大了。
云汐知看到卫伟一脸的沉醉其中,出言打断,“等会儿,我为什么没看到有人来班里?”
卫伟淡笑,“因为,人家都是大中午来的,你每次都踩点进,当然看不到。”
本来她很震惊,原来那俩那么受欢迎,她都不晓得。
一听理由,她释然了。八卦重要,但吃饭更重要。
“所以齐桉竹要走了啊!”
卫伟声音陡然拔高,见周围有视线扫来,又压低音量,短短一句话,说得跟坐过山车似的。
云汐知显然更为理智,她一步步打听清楚:
“你听到全部了?”
“没有,但是齐桉竹是临北的人,他家里的意思是,总要回临北中考啊。”
“就不能直接保送嘛,考什么考……”
她嘀咕完,卫伟无奈,再次提醒,“正事。”
云汐知打发走卫伟,“那要走我也拦不住啊,跟我说干嘛?去,一边玩去。”
卫伟意识到找错人了,很有道理,但是不对啊,她和齐桉竹关系不好吗?听闻要走,这么平淡?
他甩甩头,还是找顾流靠谱。
云汐知待卫伟一走,也不似之前淡定,她不断说服自己,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本来迟早都要走的。
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嘛!
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刚建立起的友谊就要夭折,准备问正主。
而卫伟和顾流说了后,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去问齐桉竹,得到答案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走开时,却看到云汐知向他们这边走来,目不斜视,却在路过他们时用手挡脸,悄声询问:“说要走吗?”
卫伟眉毛一挑,拉了拉顾流,顾流明白,两人齐齐摇头,叹气,很是颓丧。
云汐知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真以为齐桉竹要走,急了,非要找他探个究竟。
卫伟装模作样拦了一下,让她不要做无用功,却反倒更加坚定云汐知心中的猜测。
真的要走!
她一个箭步冲出去。
卫伟脱下深沉的假面,扭头和顾流调侃:“嘿,还以为她不关心。”
顾流:“看那样,急得跟猴似的。”
两人大笑着走开了。
云汐知到了齐桉竹跟前,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在心里模拟一遍流程。
问:“你真的要走?”
回:“是的。”
问:“为什么要走?”
回:“家在临北。”
问:“就不能之后再走嘛!”
回:“催得急。”
这题无解啊。云汐知觉得没有问的必要了,她连回答都替齐桉竹想好了。
齐桉竹看到的是,云汐知冲过来,然后一直低头思索什么,面色纠结,再抬头,就要走开。
他猜到她是为何而来,疑惑地看了远处的顾流和卫伟一眼。对方也看到他,指了指云汐知,笑得开怀。
班长又被坑了。
他拦住云汐知,“班长,有什么事吗?”
云汐知摆手,讪笑,“无事。”
她走开几步,又顿在原地,想清楚后,猛地转身又走回来,伸出右手,掌心向前,“待我酝酿一下。”
远处的顾流和卫伟看着云汐知的假动作都要笑癫了,捧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收获一众看神经病的目光。
他们毫不在意,此情此景,不由得高歌一曲:
“世人笑我忒风颠,我咲世人看不穿。”
(唐寅《桃花庵歌》)
云汐知终于组织好语言,她走到齐桉竹身侧,亮出自己的手,“桉桉,你看我手,你且记住它现在的样子,待到今年冬天,你再看它。”
她着重强调“冬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