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费尽心思的打探下,云汐知了解新游戏规则。
在各个圆桌上放置一张纸条,字朝下,参与者戴眼罩,在旁人指示下拿到一张纸条。
不同纸条上分别是“奖” “惩” “无”。
看似简单,但不同纸条的位置会变,需要靠别人指点。
“那不还是很简单吗?”
听到疑问,顾流和卫伟笑得奸诈,“但关键是,你相信别人吗?”
别人随便指点一下,决定的可是你的命运啊,考验人际关系的时候到了。
有人一脸不忿,“你这分明是挑拨离间!”伸出的手指搭到旁边的同学肩上,话锋一转,“不过,我喜欢。”
他们约定好,我走时你指点,你走时我指点,我们一起拿奖励。
顾流路过,加了一句:“不过,奖励是有限的哦。”
他们没当回事,其中一人安抚道:“奖励有限,但必有我俩的份。”
然而,实际行动时,两人双双报错。
先行者想的是,让对方指点对后自己拿奖,等对方走时报错,那就只有自己拿奖。
而后行者精准预判,所以,他谎称自己看错纸条,认错认得特别诚恳。
两人还顾及最后一丝情谊,各给对方留一生路,均走到“无”桌。
但其他人,可没那么幸运了。被好朋友坑到“惩”桌的比比皆是。被好朋友指点到“奖”桌的也有,但不多。
嘿嘿,大家伙儿们能玩到一起,不是没道理的,心都一样黑。
卫伟补充规则:“可以参与多次,一次‘奖’可以抵消一次‘惩’哦。”
又有不信邪的同学轮番尝试,在一声声“对,这条路!”中迷失方向,选择相信他人,被虐得体无完肤,喜提三次‘惩’。
云汐知眼前一亮,跑到黯然神伤的同学面前,低声诱惑:“再来一次,我帮你。”
该同学狠狠瞪她一眼,撇过脸去,不看她。
云汐知举起手,对天发誓,“我以班长的名义担保,这回绝对不骗你。要走错了你把惩罚给我,我替你受。”
该同学确认一番,重振旗鼓,“好。”
听云汐知指点走到“奖”桌面前,摘下眼罩时,他还是不敢相信,真的有人不骗他。
班长守则更新一条:要拉住任何一个即将黑化的同学,让他感受到班级的温暖。
云汐知笑开花,“还要再来一局不?”
他坚定地点头。
旁边有人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组织措辞,好不容易坑他三回,结果被云汐知搞砸,大声叫嚣:“不能这么玩!”
云汐知目光锁定抗议后不断后退的人,苦口婆心地教诲:“同学们,我们是一个集体。开玩笑归开玩笑,可不能拿三年的情谊当笑话啊。”
“今日你觉得好笑,但来日失去朋友,别人觉得你好笑。”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
抗议者痛哭流涕,抱住被自己坑三次的同学的大腿,颤抖着双手祈求原谅,该同学狠心走开,独留抗议者在原地掩面而泣,到最后,悲极反笑。
还极其隐晦的和云汐知交换了一个眼神。
哭,他装的;笑,他没忍住。
六班有一个被全体认证的真理:信谁,都不能信班长。
蔫坏蔫坏的。
可惜,许是被欺骗多了,得到一点点善意,还真有大傻子相信了。
看见云汐知的暗示,他立马装作抱头忏悔的样子,降低同学的警惕性,也躬身入局,让同学更相信班长。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他的憨憨朋友都开始自爆了,承认之前对班长有偏见。
云汐知还是笑着,似乎没把该同学的自爆放在心上,温和地示意他开始游戏。
抗议者为其默哀三秒钟,静观其变。
季淮走到齐桉竹旁边,“同桌,有阴谋,我打赌,绝对是‘惩’。”
齐桉竹摇摇头,“应该不是。”
唐盈听到他们的对话,抱臂,“是‘无’桌。”
季淮不相信,但唐盈语气很是笃定,齐桉竹也颔首表示赞同。
不是,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个个都有加密话语,就不带我是吧?
他想询问清楚,唐盈蓦地放下胳膊,眼睛目视前方,“正戏要来了。”
季淮一头雾水看下去,云汐知还真给同学走到“无”桌了。
季淮看到结果,双眼瞪得滚圆。云汐知看到结果,捂住嘴,眼睛浮了层水汽,雾蒙蒙的,“对不起,我不小心看错了。”
她不停道歉。
该同学看到结果,本来只是讶异,看到云汐知快要急哭了,也急了,“班长,没事没事,不就是看错了嘛。”
云汐知还是很自责,“要不,再来一次吧,这次我不会看错了。”
本来想说“算了”的同学重新戴上眼罩。
季淮想要显摆显摆,“这回绝对是‘惩’桌。”
唐盈对季淮很是包容,不走心地鼓鼓掌,“季学神真是聪明。”
分明是赞扬的话,季淮总感觉有点不对,他还在思考,结果已经出来了,竟是“奖”桌?
他终于想清楚,平时云汐知犯蠢时,唐盈就是这么看她的!
“所以,为什么是‘奖’桌啊?”季淮虚心请教,他还是不相信云汐知有这么好心。
唐盈不答,他求助他的同桌。
齐桉竹却也卖关子,并不正面回答,“你不妨猜猜下一轮是什么。”
季淮大惊,“还有下一轮?这回总该是‘惩’了吧?”
他视线聚焦到前方,认真观察云汐知的一举一动。
云汐知正在忽悠同学乘胜追击,周围有人良心发作,劝退同学。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云汐知诚意满满,“你忘了,我第一回跟你说过什么话?”
“我做事,你放心。”
同学咬了咬后槽牙,“来。”
云汐知竖起大拇指,表扬他。
他被蒙上眼后,纸条顺序被打乱,目睹全过程的云汐知记住目标桌所在位。游戏,开始。
“向前。”
“往左。”
在云汐知安全带领下,同学拿到纸条,打开,一个明晃晃的大字映入眼帘。
“惩”。
在幸灾乐祸的大笑声中,他还保持理智,有闲心回忆云汐知最开始说的话。
“这回绝对不骗你。”
但“这回”早就过了。
他眼神如鹰扫向云汐知,还没来得及质问,就扫到云汐知也一脸震惊,她还好意思和旁边的人说道:“哎,刚刚‘惩’是在这里吗?”
得到肯定回复后,她的反应比他还不可置信,身形摇晃,面色苍白,像是被暴风雨无情摧残的小白花。
她的声音带上哭腔,“对不起,我又看错了。我做什么事都做不好,让你失望了。”
反转太大,他只有一个想法,肯定不是她的错,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班长,你没有错。我还要谢谢你,帮我少了一次惩罚。”他冷静地剖析相信与不相信的不同结果。
云汐知的眼尾、鼻尖通红,半蹲下身,无力地扶住一旁的椅子,听到他的安慰,她抬头,追问:“真……真的吗?”
他见有成效,连连点头。
“那你再说一次谢谢我。”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点也没察觉对方的声音掩抑不住的笑意。
“谢谢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