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宜好像听到了自己鼻梁骨被打歪的声音。
“啊——”
剧痛袭来,紧接着就是一股暖流,她被打得愣在原地毫无反应,孙曼柔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得她脸肿,还往旁边踉跄两大步。
孙曼柔甩了下手背,好痛好痛!怎么没用手掌打呢,手背打人真疼啊。
许禾柠和许愿面面相觑,许愿把手悄咪咪摸到自己脸上。
桑宜捂住了鼻子,“你疯了,你敢打我?”
孙曼柔吹着自己的手背,耳朵上的翡翠耳坠轻晃动,“打你就打你了,还要疯了才能打吗?”
她走回到许鸿哲身边,给他看自己的手。
许鸿哲皱拢眉头,将她的手拉过去吹了好几下,“疼吗?”
“挺疼的。”
季岫白也没再说什么,视线从桑宜身上收回来,“你走吧。”
保镖过来劝她,“小姐,我先送您去医院。”
桑宜痛得说不出话,眼泪涌出来,被保镖搀着手臂离开。
许愿的血也止住了,只是大过年的真晦气,孙曼柔看向季岫白的眼神带着刺一样。
“都是某些人惹出来的风流债,本来开开心心度个假的。”
许愿吸了吸鼻子,赶紧替季岫白说话,“妈,不能怪姐夫啊,明显就是那女的一厢情愿。”
孙曼柔瞪了儿子一眼,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你这就叫被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
许禾柠也劝她,“妈,我们是出来玩的,开心点。我们家还是你最厉害。”
许禾柠冲她竖了竖大拇指,“家风彪悍。”
孙曼柔优雅地捋了下头发,“柠柠你得学着点,出门千万不能让自己吃亏。”
“好,我用小笔记记起来。”
许禾柠将身份证交给许愿,让他跟着爸妈去办理入住。
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开,许禾柠走到旁边,季岫白也跟了过去。
“小九爷,”她转身看向他,“其实你跟桑小姐挺配。”
不论家世还是两家的亲近度,再说她本来就是季老爷子认可的人。
季岫白面露嘲讽,气出了笑来,“她这么泼妇,她配我?许禾柠,你就算想着急跟我撇清关系,你也要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你现在心口不觉得痛吗?”
许禾柠不觉得啊,“桑小姐平时应该不这样,偶尔一次能理解。”
季岫白紧盯着她的面孔,确实看不到她良心不安的样子。
“那还有什么地方配的?”
许禾柠想了一圈,这次是真昧着良心说话了,“长相也挺搭的。”
“呵——”他明显拉出串长长的笑意,“长相挺搭,行,许禾柠,你现在学会骂人不带脏字了。”
许禾柠哪有那个意思,他怎么总是曲解人呢。
“桑小姐跟你真的……而且有身高差,最萌身高差。”
季岫白眯了眯眼帘,上下扫了眼许禾柠,“你挺坏啊,用夸人的话说着最损人的意思,你这不是在说她是矮子吗?我有必要帮你传个话。”
完了,许禾柠跟他无法沟通。
再说下去,桑宜要来跟她拼命。
见许禾柠不说话,季岫白又说她,“你不喜欢她,你可以直说,毕竟我也不喜欢。”
“你喜不喜欢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禾柠看向服务台那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严肃起来。
季岫白以为她是想到了桑宜说的那些话,“爷爷只是着急我还没结婚,不是真看中了桑宜……”
“小九爷,你以后离我远点,真的。”
季岫白嘴角的笑意僵住,他身高体长的,站在偌大的大厅内特能招人注意。
“为什么?”
“不管是不是桑小姐,你以后总会成亲,对方的家世不会差,我跟你以前的那一段也藏不住。我不想走到哪都被人为难,这样会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许禾柠没等到季岫白的回答,只是听他呼吸声好像重了些,似在隐忍。
她动了下身子,想要去往前台。
季岫白拦住了她的去路,“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呢?你要当了季太太,没有一个人敢为难你。”
许禾柠垂着脑袋,没去看他一眼,她只是轻轻地摇摇头,“不要,也不可能。”
季岫白被气得不轻,但也无可奈何,“许禾柠,你要哪天把我气死了,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许禾柠深埋着的脑袋总算抬了下,“今天是除夕,你疯了吗说这种话?”
“你不是不在意我吗?”
“反正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许禾柠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你今天不用回小淮园吗?”
“要回去。”季岫白听到这几个字,脸上似乎沉下去不少。
许禾柠轻问了声,“你爷爷……他身体好吗?”
季岫白眉头微微地拢着,“不好,医生说勉强撑了一年已经不错了,最近天冷,虽然一直待在小淮园没出门,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
许禾柠也很久没见过季老爷子了。
“那时候他身体看着硬朗不少,我还以为……会没事的。”
季岫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玩得开心,旁的不用想。”
许禾柠嗯了声,从季岫白身边过去。
“柠柠,”季岫白看向她的侧脸,“新年快乐。”
“你也是。”
她回到孙曼柔身边去,被孙曼柔挽着手臂。
季岫白盯着她们在一起的画面,出了会神,她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如今有人疼爱,有人替她出头,真好。
他回去小淮园,唯一算得上亲近的人就只有爷爷。
可是小姨的事情出了之后,他跟季老爷子的亲近也不复存在了。
从此以后,季岫白就没有亲情了,他这会是羡慕许禾柠的,想和她在一起,想要成为她家里的一份子。
许禾柠办理好入住,扭头望去,季岫白已经不在了。
连淮坐在副驾内,窗外开始下雪,“小九爷,要不我给您在这开个房间,您晚上过来?”
“不用了。”
季岫白身子轻靠进椅背,“来了又有什么用,她根本不想见我,看到我眼里没有任何的欢喜,她早就不需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