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被气糊涂了。
梦仙居那张传音符已经说明了问题。
显然自己的行动轨迹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除非陈青青一直隐藏修为。
这是商九裳的第一个念头。
随即感应到什么，她在对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时，闪身躲开。
青衣女子眼眸微闪，随即双手抱臂，也不见尴尬。
“九裳妹子，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怕我吃了你？放心，我对你这黄毛丫头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哦。”
商九裳无视她那种拿腔拿调的做派，微微后退一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
此时比之前要离得近，见对方原本明澈的杏眸眼底泛着暗黄的浑浊，嘴角勾起的弧度透着丝丝邪气。
与之前喜欢吃喝玩乐，爱笑，青春靓丽的青娘出入极大。
商九裳心下疑窦丛生。
眼前这位青娘该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
商九裳虽然没听说过有什么神通法术可以将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但不代表没有啊。
“你是什么人？”商九裳眯起眼，试探问道。
青衣女子闻言翻了个白眼，耸耸肩，“大白天的，你怎么糊涂了？我是青娘啊。”
“是嘛。”商九裳点了点头，似认同了一般，眼底却闪过一抹狠厉，一抬手，便施展出“斩”字诀。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金色灵光当即照亮整个包间，直逼对方胸口。
“好一个狠心的丫头！”
青衣女子显然没料到商九裳会突然发难，身体本能一个后空翻，倒退数步，躲过了商九裳的攻击。
同时施展了防御盾术，将身前的“斩”字诀尽数抵挡，最后散作点点金光，消失在空气中。
见隐瞒不住，现出了本相。
商九裳肉眼可见对方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少女，变成一位身材佝偻的白胡子老头。
在看清对方的修为后，商九裳瞳孔一缩。
竟然是……筑基修士！
商九裳双眼微眯，没有露出畏惧的表情。
脑中念头急转，为自己寻求退路。
白胡老者见她淡定在站原地，老眼微亮，“小丫头好胆识！就是不知……你此刻有没有为那位道友出头而感到后悔啊？”
他的声音也从女子的娇媚变成老人的苍老。
商九裳冷冷一笑，她今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早早剥夺李承瑾的灵根。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救陈青青是她深思熟虑过的，她也不会傻到不给自己留后路。
手里那张万里逃遁符就是她的逃路底牌。
如果不是察觉对方没有杀气，也没什么敌意，她早就捏符箓逃路了。
“陈青青在哪里！”商九裳笃定道，青娘的情况对方一定知道。
白胡老者挑了挑白眉，“你怎么就料定老夫知道那丫头在哪里？”
商九裳见他神态轻松，言语间称呼陈青青又有几分熟稔，心里一时觉得怪异。
“前辈扮成青娘的样子，显然见过她。”商九裳的语气变得客气起来，她也不是傻子，明知对方是筑基修士，说话还那么冲，得罪对方，对她也没有好处。
白胡老者捻着胡须，一边打量她，一边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如果老夫不说呢？”白胡老者好奇道。
“不说？那晚辈不介意与前辈打一场。”商九裳面无表情，任他打量。
倒不是商九裳说什么大言不惭的话，她只是看出眼前这老头不喜欢胆小怯懦之人。
“和老夫打一场？哈哈哈……”
白胡老者仰头大笑，“你这个小女娃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意思，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说罢，赞赏的看了商九裳一眼。
“既然小女娃都这么说了，老夫自然不能不近人情，也要让你如愿才是。”
“如果你能在老夫手里接下三招，老夫便告诉你如何？”
商九裳没有着急答应，谈条件道：“前辈是筑基修士，晚辈是炼气期修士，这样不公平。如果我死了，前辈要告诉晚辈的尸体吗？”
白胡老者吹胡子瞪眼，“我打死你做甚？我像是会与晚辈计较的人吗？”
商九裳：“……”
难道不是？
“好了，好了，别啰里吧嗦的。三招就三招，不要与老夫讨价还价。”白发老者似不想与商九裳再胡闹，脸色一肃，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认真。
商九裳闻言身子紧绷，也开始做好迎战的准备。
对方一个筑基期，打自然是打不过的。
只能以防守为主。
商九裳深深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别紧张。
“咳咳……两位既然打架，能否先让我楼里的姑娘离开，她们如花似玉，身娇体弱的，别误伤了她们。”忽然门外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
是那位老鸨。
商九裳暗道，对方怎么还没走，难不成一直在看戏？
她转身看向对方。
而老鸨却未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双好看的凤目笑眯眯的望向白胡老者。
老者捻着胡须，老眼微微闪烁，有精光划过。
他点了点头，“自然。”
语气竟然有几分客气。
之前伺候白胡老者的双胞胎，原本见青衣女子变成老头，又展现出筑基修士的实力，早已吓得花容失色。
如今闻言，如蒙大赦。
两女缩着身子，生怕被白胡老者注意一般，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包间。
老鸨那张平凡的容貌一直含笑，见两女顺利出来后，他转头看了一眼商九裳，才缓缓帮屋内的两人带上了房门。
可当合上门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悄然退去……
屋内顿时变安静的气氛还没有多停留一秒，白胡老者瞬间抬手开始发难。
一条青色如蛇的鞭子，在空中留下一道碧光。
劈头盖脸朝向商九裳的面门。
她没指望对方能手下留情，也使出浑身解数。
先使用身上所有的防御符抵挡。
只见那条蛇鞭势如破竹，鼓动起周围空气中的烈风，化作风刃，将所有防御符刹那间撕成碎片。
俨然一副无法抵挡的样子。
商九裳暗自咬牙，双手掐着法诀。
催动灵气，施展水盾术。
运转功法，“御”字诀。
两种防御手段同时施展而出。
那条蛇鞭才在半空有一丝滞留，堪堪停在商九裳的鼻尖处，没有抽下来。
商九裳的背后已是冷汗涔涔，她能够预想到，如果这条鞭子抽下来，她必然要一分为二，身首异处了。
而眼前这位老者，果真没有要下杀手的意思，似乎拿捏着某种分寸。